“這位公子出手真闊綽呀!敢問公子怎麽稱呼?”
沈若蕭靈光一現,腦海中一個點子立刻孕育成型,隻見她喜滋滋的面臉堆笑的朝着剛剛甩銀票的公子走去,雙手還不住的鼓着掌。
“他可是京城富商江家的小公子,自然是闊綽的。”
不知哪裏冒出一道聲音,酸不溜秋給沈若蕭介紹道。
“哦?江公子啊!久仰久仰!”
沈若蕭立刻拱手抱拳,笑嘻嘻的上前套着近乎。
“你又是誰?”
江公子濃眉皺起,十分不悅的掃視一眼沈若蕭。
發現她身着的服飾分外華麗,才略微吃驚,然後正了正眼神,開始認真仔細審視着沈若蕭。
“公子甭管我是誰,在下看公子一擲千金爲紅顔,公子對春桃姑娘的一片真情,令在下着實小小的感動了一把。”
沈若蕭不知在哪裏弄來一把折扇,煞有介事的在身前一揮,然後搖搖晃晃的,裝模作樣的用扇尖挑了挑額前的碎發。
“那是自然,隻要春桃姑娘願意出來接客,本公子自然不會虧待。”
江公子輕輕擡眸,然後又不屑的低頭吹了吹手中端起的茶杯中漂浮的幾片茶葉沫子。
“就是,快叫春桃出來!”
突然一個粗曠野蠻的聲音立刻聞聲附和。
這一聲,驚得江公子端茶的手猝不及防的抖了兩下,險些摔茶杯。
“各位,稍安勿躁,這春桃姑娘自然是可以接客的!”
沈若蕭見堂内開始亂成一鍋粥,她立刻舉起雙手,緩緩的向下壓着,安撫着躁動的人群。
這些男人也真是,都是種,馬嗎?
天天出來尋歡作樂,呸!
舞台旁站在沈若蕭身後的眉娘,聞言就不淡定了。
她不着邊際的,用手扯了扯沈若蕭的後搖腰帶。
“姑娘,春桃她的身子……”
眉娘見沈若蕭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動作,才往前挪了兩步後,然後小聲在沈若蕭耳後嘀咕了兩句。
“噓,眉娘别着急,你且放心,看我的!”
沈若蕭不是沒有感覺到眉娘的動作,隻是衆目睽睽之下,她不好有什麽大的動作。
聽到眉娘的擔憂,沈若蕭後背向後傾斜了十五度,然後小聲的安撫了眉娘兩句。
“那你倒是把春桃姑娘叫出來呀?”
剛剛叫嚣的那個腦滿腸肥的男人立刻就原地爆炸了,指着沈若蕭的鼻子就吼了起來。
“找死!”
沈若蕭平生最恨的就是别人指着她的鼻子沖她嚷嚷。
她直接折扇在手中一揮,攔腰就打掉了鼻子前面的手指。
“唉喲!疼死我了!”
隻聽咔嚓一聲骨折的脆響聲,然後就聽到殺豬般的尖叫在堂内響起。
“是……是啊!我們……都等了好幾個晚上,也沒能一睹春桃姑娘的芳容。”
那個扔了一百兩紋銀到舞台中央的趙員外,像是被震懾到了。
起哄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聲音由大變小,最後小到如蚊子嗡嗡似的。
“少廢話,快把春桃叫出來。”
江公子眉宇間的煩躁之意傾瀉而出,他一拍桌子,怒吼道。
一陣鴉雀無聲以後,不過眨眼工夫,有開始鬧騰起來。
“都說了稍安勿躁,大家先安靜一下,聽在下說兩句。”
沒辦法,沈若蕭隻得退大了舞台之上,清了清嗓子,用超大分貝,蓋過台下的嘈雜之音。
終于是迎來了一片“祥和”的場面。
“好,你說,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可别怪本公子對你不客氣了。”
江公子一揮手,撩起裙擺,然後半躺在椅子上,手指屈起在桌面上若有似無的敲擊着,眸中不耐煩的情緒高漲到頂點。
衆人都被江公子身上散發的戾氣震懾住了,各個大氣兒都不敢出一個。
瞬間大廳裏安靜的連龜公端茶送水的聲音都可聽見。
“各位大爺,想必都對春桃姑娘傾慕有加吧!”
這效果不錯嘛!沈若蕭摸了摸咽喉,微微把聲線壓低,然後開始撒開大網。
“你這不是廢話嗎?誰不是沖着春桃來的。”
果然,沈若蕭話音剛落,就有人開始互動起來。
沈若蕭并未惱怒,反而邪魅一笑,她緩緩站到舞台的中央去了。
“既如此,在座的各位若真心愛慕春桃,就不應該在此一味的叫嚣,而是要想辦法用誠心打動春桃姑娘。”
沈若蕭故弄玄虛的賣了個關子,等着台下肥碩的大魚上鈎。
“誠心打動?小子,你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舞台最前面一個滿臉痤瘡,面目猙獰的莽夫,一把扛起身側的大刀,眼眦欲裂的瞪着台上的沈若蕭。
“這位大爺,嘔……”
沈若蕭瞥見莽夫臉上猙獰的刀疤,胃裏有些翻江倒海之勢,她深呼幾口氣後,再将惡心感強壓下去。
“春桃雖身在風塵,畢竟也是一介柔弱女子,也是需要人呵護照顧的。”
直到她心裏恢複平靜,才繼而說道。
“有趣,你且說說怎麽個照顧法?”
一味書生模樣的白面小生,手卷一本聖賢書,不住的在手心敲擊着。
不得不說古人的桃色行業涉獵的還真是廣泛啊!客人遍布各行各業。
沈若蕭不禁感歎的連連咂舌。
“在座的大爺們,若誰用誠心打動了春桃姑娘,春桃姑娘也必回誠心跟随,他日說不定春桃姑娘芳心暗許,你們大可将她納爲妾室,豈不美哉!”
沈若蕭見衆人的注意力全被集中起來了,一雙美目彎彎的眯起,然後抛出一個十分有份量的誘餌。
“納春桃姑娘爲妾,豈不是可以夜夜笙歌!”
果然,堂下瞬間炸開了鍋,各個都露出貪婪的目光。
“啧啧啧……就春桃那身段,想想就能讓人欲罷不能啊!”
甚至還有無恥之輩,一邊臆想着,一邊搓着雙手,嘴角的口水都快兜不住了。
“春桃是我的,你們誰也不能跟我搶!”
刀疤莽夫,大刀一橫,十分霸道的站在身旁吃酒的桌子,大吼一聲。
“切——”
吼聲還未在堂内消散,衆人便不屑的冷嗤起來,全然沒有把刀疤莽夫放在眼裏。
“各位,既然都如此誠心實意愛慕春桃姑娘,那我們先試試大家的誠意到底有多少如何?”
見衆人情緒如此高漲,沈若蕭趕緊乘熱打鐵,從寬大的衣袖中掏出幾件物什,在手裏左右搖晃起來。
“試就試,本公子怕你不成?”
江公子清開折扇,掩于唇邊,輕搖慢扇了起來。
“小子,你說,怎麽試?”
莽夫聞言,轉背用刀指着沈若蕭,兇神惡煞道。
沈若蕭倒是不以爲意,他着兇狠的模樣倒是把一旁的眉娘吓得不清,隻見她腳下一軟,險些癱坐在地,好在身後的龜公扶了她一把,才不至于倒下。
“這裏有幾件春桃姑娘的衣物和幾樣她的貼身物品,就看大家誠意有多少?”
沈若蕭拿着物件 邊說邊搖晃,嘴角肆意張揚的噙着笑意。
她聽說這江公子是京城首富,于是說完她還故意朝着江公子一眨眼。
“什麽意思?”
這一小夥子突入其來的對他眨巴着眼睛,委實有些瘆人,他連忙别過臉去,輕顫了幾下,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很簡單,就是拍賣這些東西,試試大家的誠心如何,價高者得。”
沈若蕭說完,對着台下眉娘比劃兩下,讓她搬來一個小案幾置于台上,她才緩緩将東西一件件攤開置于案幾之上。
“不過幾件衣物飾品,哪裏能跟春桃本人相比。”
衆人一看東西不樂意了,沒什麽特别的,就是幾件女子的衣物,絹帕,還有香囊荷包之類的,再就是幾個珠钗和玉珏。
“這位爺,就不懂了。”
“這是春桃姑娘選良人的第一關,别看就幾件衣物,這可是春桃姑娘貼身穿過的,還未浣洗過,上面還殘留着春桃姑娘那醉人的香味呢!”
沈若蕭擺好東西之後,又撚起一見秀着荷花的粉色肚兜,在衆人眼前慢慢滑過。
最後又回到她自己的鼻尖,深嗅一口,然後一副十分陶醉的模樣,勾得台下的男人目光如炬,喉結回來滾動。
“你說的可是真的?”
位于中間的趙員外不自主的咽了口口水,他一抹嘴角,眼神一刻都舍不得離開沈若蕭手裏的肚兜。
“比真金還真!”
沈若蕭斬釘截鐵的說道,堅定的眼神看起來十分誠懇。
“那我全要了。”
趙員外忙不疊的從胸口掏出一疊銀票,少說也有幾百兩,然後由小厮攙扶着,底氣十足的朝着舞台飛奔而來。
都這把年紀了,還有會如此沖動,也不光是女人的錢好賺嘛!沈若蕭眸中精明一閃而過,很快的收斂起來。
“你算老幾,這都是我的。”
刀疤莽夫一把攔住趙員外的去路,大胸一挺,直接撞得趙員外退後好幾步。
他大刀往肩上一扛,吓得趙員外雙腳不住的顫抖。
“都給本少爺讓開,你們出的起價嗎?”
衆人就如跳梁小醜一般,你退我搶的,争先恐後的往舞台上擠着。
最後,還是江公子大手一揮,一樽酒杯砰的一聲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震得衆人都愣住了。
“哎……别急,咱們得按規矩來不是?”
沉寂片刻之後,氣氛有些尴尬,沈若蕭連忙出聲打着圓場,安撫着衆人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