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現在自己的身份也揭露出來了,還有人敢說三道四,他就直接手撕了他們!
看着男人離開的背影,沈甯思愣住了。
“他什麽意思?”
顧修文面色複雜,“娘,你也不用管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麽,反正他目前的意思應該是不會逼迫你做些什麽的。”
這話說出來,就連顧修文這個一直站在沈甯思這邊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顧泓一個這麽年輕的将軍,想必京城不少女子都盯上了他嫡妻的位置。他把這個位置給了沈甯思,卻不要求沈甯思做些什麽……
這大善人一般的作風,和顧泓可一點不沾邊。
“哥,顧泓居然這麽傻?給名分就是爲了和娘待在一起?他還不會強迫娘做什麽事情?”
就在顧修文的面色越來越沉之時,身旁的顧修武開口了。
他聲音裏是毫不掩飾的懷疑,“我怎麽感覺你說錯了,他不像是不喜歡娘親的樣子啊,他看起來反倒像是在讨好娘親呢。”
顧修武撓了撓耳朵,絲毫沒反應過來自己這話給其餘人帶來了多大沖擊。
“……”
顧修文目光沉沉的看着他。
自己這個弟弟性情赤誠,說話不會顧忌旁人想法,但他直覺一向準确。
顧泓的做法無法給他帶來任何利益,真要仔細想,恐怕隻能是因爲喜歡沈甯思了。
顧修文沒有說話,隻是不動聲色的打量沈甯思的面色,隻見女人依舊面無表情。
“武兒。”
沈甯思輕聲道:“不用去管他究竟在想些什麽,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
沈甯思看了一眼顧泓緊閉的房門。
天光透亮,照在窗戶上形成了一個明顯的陰影,很顯然,顧泓就站在窗戶那裏聽他們說話呢。
她不想跟顧泓扯上關系。可顧泓的存在,的确又能幫他們省下不少事情。
權衡利弊之下,沈甯思沒有繼續以死相逼要顧泓離開。
她拍了拍顧修文的頭,“文兒,你先去哄哄芸兒,娘去跟他們說些事情。”
顧修文看了一眼站在門口探頭探腦的範興,默默點了點頭。
沈甯思推門出去,“範大人,讓您見笑了。”
範興用折扇擋住微微勾起的薄唇,“顧夫人言重了,這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本官在京城也見過不少,稱不上什麽見笑。隻是……”
他眼睛都興奮得發亮。
都是男人,他怎麽可能看不明白顧泓的心思。
這殺才竟然折在沈甯思手上!甚至連他自己都沒發現對沈甯思的容忍程度早就遠超尋常。
京城誰不清楚這位朝廷新貴不是吃虧的主兒,要想讓他出手,好處那是一定要給夠的。可現在顧泓庇佑沈甯思,卻什麽東西都不要……
範興聲音輕快,“本官聽起來,覺得将軍似乎是想要同夫人重歸于好的,您這邊究竟作何想法?”
三牙子聽不下去了,他用胳膊肘頂開範興。
“将軍和夫人之間的事情與你有什麽關系?我看你是嫌自己活得太長了!”
範興眼中的笑意消失,他側過頭去輕咳一聲,一會兒望天一會兒望地。
三牙子可不會就這樣輕易放過範興。看将軍的笑話?哪兒來的膽子。
三牙子陰陽怪氣道:“勸大人一句,有這功夫多想想自個兒赈災的差事吧!雖有将軍借調過來的糧食做支撐,但倘若你遲遲無法讓村民種出土豆,這糧食還能扛到地老天荒?到時候陛下怪罪下來,您這嬌貴之軀來這窮鄉僻壤一趟白費力氣不說,還耽擱夫人養身子。”
沈甯思皺眉出來打圓場。
“好了,我不能出面也還有文兒呢,他不也在想辦法教會百姓應該如何種植土豆嗎?”
沈甯思對着範興點了點頭,“範大人放心,我身子受損并不嚴重。最多不過三日就能重新開始教導村民。”
有了沈甯思這番話,範興皺起的眉頭微微舒展開來。
“此事多虧顧夫人,不過三牙子說得也對,本官也不好繼續耽擱夫人修養身體,這就告辭。”
比起看顧泓的笑話,範興覺得還是保住自己頭上的烏紗帽來得更爲要緊。
沈甯思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她并沒有感覺開心,顧泓如今的身份暴露出來,就算送走了範興,她相信也還是會有不少人過來的。
沈甯思正是因爲猜測出來了這些事情,所以還特意叮囑了顧修文他們一定記得把門窗都關上,不管來者是誰,都不能放進來。
但很顯然,這一次她錯誤估計了一個将軍對于萬甯村的人來說意味着什麽。
那可是可以一飛沖天的機會!
“文哥兒啊,嬸子知道你一向少年老成,家中由你做主的事情也不在少數,但大人之間的事情你最好還是不要管得太多。”
說話的是個滿臉皺紋的老婦。
面對顧修文清亮的眼睛,她的确感覺有些心慌。可架不住她歲數大,以自己長輩的身份,顧修文就算是有再多的怨言,也不敢多說些什麽。
“先不說泓哥兒是我們顧家的晚輩,他回了萬甯村這麽久,不是先來拜訪我們這些長輩,反而是等着我們來見他,這就已經惹得人戳脊梁骨了。就說我們這麽一大群長輩過來,他這麽久還不出來迎接,就該被剝去官職。”
說到這裏她冷哼一聲。
是個将軍又能怎麽樣?他顧泓要是不尊敬他們這些長輩,她就湊夠了盤纏,想辦法去京城,去跟大官訴苦!說他不孝!
倚老賣老的人可不會讓顧修文慌張。
他冷聲道:“爹雖說住在這裏,但在我們家,最要緊的人是娘親,娘親現在身子不适,需要靜養,誰都不能來叨擾。”
“沈甯思她算什麽?!”
這話不說還好,顧修文話音落下,婦人頓時暴跳如雷。
“沈甯思白撿了一個将軍夫婿還不夠嗎?竟然還敢在這裏拿捏做喬?”
顧修文瞬間沉下了臉。
“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