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如此,你也不能爲了一袋粟米就委身于人。”
聽到這話,沈甯思心裏都快嘔死了。
這真是天大的冤枉!
原主還懷着七個月的身孕呢,智.障都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我是被騙了。”
沈甯思看了眼走近的顧修文顧修武兄弟,發現他們身上都帶着傷,歎了口氣,說道:“家裏斷糧了,總得想辦法找點吃的。也是我天真單純,竟傻傻的上了當。聽信那家夥的話,誤以爲他袋子裏的真的是粟米,所以才跟了過來。”
想到這裏,她也是心有餘悸。
那家夥,可真是爲了食物不擇手段的畜生。若非顧修武出現,隻怕她連同肚子裏的孩子都成那畜生肚子裏的食物了!
“我相信你。”
作爲老大,顧修文沉聲開口。
顧修武誤會了,他卻不傻。這年頭,誰會帶着一個身懷六甲的女人浪費口糧?
他看着狼狽異常的沈甯思,又看向她身旁躺着的龍鳳胎,面色微微緩和。
“這就是小……爹的骨肉嗎?”
因爲早産,兩個孩子看起來十分羸弱,此刻乖巧的卷縮在麻布裏,雖然皺巴巴的算不得好看,但卻讓大家的心裏都暖暖的。這可是他們一起幫着接生的孩子呢!
看着兄弟兩那小心翼翼的模樣,沈甯思主動說道:“你們三給他們取個名字吧。”
“我也取?”
顧修武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就着柴火的微光看去,那孩子眼中就好像是落了星辰一般。
顧修文也沒料到,他們一直都把沈甯思當仇人防着,沒想到竟還有這樣的待遇。他看着那雙胞胎,往旁邊移了下,無形中遮擋住吹來的山風,冷靜的說道:“你是娃娃的娘,該是你取。”
顧修武一愣,失落的低下頭。是,爹不在,該是這後娘做主的。
沈甯思笑道:“既然我是孩兒的娘,就聽我的。今天要不是你們,這兩孩子怕是沒命了。”
三個孩子都是心中一緊,充滿後怕。
芸兒顫顫巍巍的抓住沈甯思的衣袖,害怕的說道:“娘,弟弟妹妹好好的,不會有事的。”
“嗯。”沈甯思撫摸着芸兒的腦袋。
這孩子年紀小,沒那麽多心思,盯着跟前的孩子想了半天,低聲問道:“娘,芸兒想弟弟妹妹平平安安的,能叫安安嗎?”
“當然可以!”
顧修武一聽急了,說道:“我想弟弟妹妹健健康康的,能叫康康嗎?”
“當然可以。”
沈甯思笑眯了眼,看向顧修文。
顧修文有些别扭,但也忍不住心中的歡喜,想了想,說道:“我輩男丁爲修字輩,弟弟該有個修字。至于妹妹,安安确是個好名字。”
“那就說定了,哥哥叫顧修康,妹妹叫顧安安。日後,你們兄妹五人需相互扶持,共同進退。”
“嗯!”
“嗯!”
“嗯!”
夜色火光下,三個孩子圍在沈甯思的身邊,四個人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剛出生的康康和安安,顯得無限溫情。
直到一道聲音打破了他們的甯靜。
“混蛋,竟敢綁老子。快把我放開!”
沈甯思一個激靈,這才想起還有一個人。
她背靠着石頭,看着那被困得跟豬似的黑瘦男子,冷下臉來。
“靠着這把戲,騙殺過不少人吧?”
“臭娘們,敢跟老子玩仙人跳不成。識相的快放了老子,老子可是黑雲寨的人!”
黑雲寨?
沈甯思挑眉,不好意思,沒聽說過。
不過一旁的顧修文兄弟臉色卻很難看。
沈甯思淡聲說道:“你說是就是?我憑什麽相信你。”
“我身上可有進出黑雲寨的木牌。”這是他引以爲傲的身份,男子頗爲得意。
顧修武急忙上前一通搜索,果然摸出一塊木牌。上面隐約寫了黑雲兩字。
幾人面面相觑。
那男子自以爲唬住了他們,狂笑道:“下賤的東西,還不快把爺爺放了!”
“你們覺得呢?”沈甯思詢問。
“不能放!”
顧修文沉聲開口,“黑雲寨裏都是一群土匪,連官府都拿他們沒有辦法。要是放了,就是放虎歸山。”
“對,我殺了他!”
顧修武點頭,眼中狠辣盡顯。但是抓着刀子的手卻在打晃。
“殺人償命。”沈甯思搖頭,她可不想這幾個孩子小小年紀就背負人命。她開口說道:“他既然是黑雲寨的土匪,必然在官府的懸賞名單中,把他交給官府,怎麽樣?”
“對!”
幾人都是眼睛一亮。
顧修文詫異的看了眼沈甯思,說道:“官府此前運來的糧被黑雲寨劫走了一部分,正急着捉拿黑雲寨的土匪,這個時候把他送過去,說不定官府能給咱們一袋糧食。”
糧食?如果官府真的願意給糧食,那就再好不過了!
聽到有糧食,大家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說做就做,顧修文攙扶着剛生産不久的沈甯思回了家後,就帶着顧修武把那黑雲寨的土匪給扭送官府去了。
次日一早,還沒等顧修文兄弟回來,外面就傳來了吵吵嚷嚷的叫罵聲。
“顧家的,快滾出來!臭不要臉的東西,竟竄說着讓那兩小兔崽子搶我們的水?簡直喪盡天良!”
“今個兒要是拿不出水來,你們就别想活了。咱們大家魚死網破!”
“現在這荒年,都一年多沒下雨了,我們找點水容易嗎?你竟還打這樣的主意……”
“哇嗚嗚~”
“嗚哇嗚哇~”
突然,院子裏傳來幾道微弱的嬰兒哭聲,外面拿着棍子的人有些詫異,問道:“你們有沒有聽到娃娃哭的聲音?”
“聽到了,這聲音聽着像是剛出生不久的奶娃子。”
“這……别是顧家那娘們生娃了?”
“……”
一時之間,外面陷入安靜,每個人心思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