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她把近況說了說,還把李氏懷孕的事情也寫了進去。
洋洋灑灑,足足三張紙才堪堪停筆。
戚洛洛将信紙對折疊了幾下,放進了信封中,又用火漆封好,這才把外面的暗一叫了進來,“給你家主子的。”
聞言,暗一愣了下,但還是接了過去,“那……屬下這就去送信了?”
“嗯。”
暗一走了好一會兒,戚洛洛才終于睡着。
另一邊。
彌漫着濃郁苦澀藥味兒的房間裏面,一個胸前纏了好幾圈紗布的男子坐在那裏。
身後,是一名面色凝重的年輕男子,看年紀,也就是二十出頭的樣子。
“四哥,也是你命大,否則啊……就算太親自來,你也活不了了。”年輕男子呵斥了幾句後,又笑了,“說起來,你最近恢複的不錯,傷口已經愈合了,再過幾天,可以下床走動了。”
長風下意識看了一眼雙腿,“嗯”了一聲。
“我說,你怎麽還是這個性子?”年輕男子不滿的皺眉,“你都在煙火氣那麽濃重的村子裏面住了那麽久,居然還是冷的像個冰塊!”
這人,是皇帝最小的兒子,十一皇子,和長風的關系最好。
有暗衛從門外進來,遞給長風一封書信。
十一皇子伸長了脖子想看,卻被長風打了一拳,但動作太大,他扯到了傷口,忍不住悶哼一聲。
見狀,十一皇子又笑了,“瞧你!又打我,傷口疼了吧!”
頓了頓,他依舊十分好奇的瞄了一眼那空無一字的信封,“四哥,誰給你寫的信?”
“不關你事。”長風冷冷的說道。
随即,一旁的暗衛心領神會,七手八腳的将十一皇子強行拖了出去。
屋子裏面隻剩下長風一個人,他這才小心翼翼的拆開信封,待看清楚裏面的内容後,眼前似乎浮現出一個模糊的人影,還有熟悉的聲音在耳邊不斷萦繞。
歎了口氣,看完書信後,長風将它燒掉了。
次日清晨,戚洛洛是被白芷和寶絡活生生從床上拽起來的,下命令的人,是李氏。
這會兒,李氏正焦急的站在一旁,要不是她懷孕了,不敢再像以前一樣做太大的動作,否則她一定親自上手把戚洛洛拽起來。
“洛洛,你快點起來!”李氏焦急的說的哦啊,時不時的還看一眼外面,“傳聖旨的人都快到了!”
“唔。”
戚洛洛依舊是迷迷糊糊的,而衣服是兩個丫鬟給她穿好的,甚至于,在短短的一炷香内,她們兩個還給她畫好了一個簡單的妝。
等頭發也梳好,戚洛洛這才清醒過來,而外面也來了報信的三等丫鬟,對方說,傳聖旨的人已經來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朝着前院走去,戚洛洛趁着旁人沒有注意,悄悄的從懷裏抽出幾張銀票塞到了袖間。
等到了前院,果真,沈國公和沈淩一家已經來了,周海峰也一臉驚訝的站在旁邊,他并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而沈瑾則是眼含笑意的看着戚洛洛,畢竟,這聖旨也有他一半的功勞,唉……着實廢了好大的力氣,好在當時青王“吃錯了藥”幫着說了不少話,否則,還真不一定能求的下來。
等人齊了,齊刷刷的跪了下來。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
宣讀聖旨的太監年紀頗大,估計有六十多歲了,他每念一句,就笑眯眯的看戚洛洛一眼,可惜,這會兒所有人都低着頭,誰也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聖旨上說,戚洛洛爲了平定難民之事,出錢出力,還險些遇難,更是救了朝廷官員一家的性命,所以皇帝賜字蓮房,給了個縣主封号,更有萬兩黃金與上好的蘇錦等之前物件。
等戚洛洛起身了,立刻走過去将袖間的幾張銀票塞給了宣讀聖旨的太監,對方瞧了一眼,臉上的笑容更大了,遞給了她一本小冊子。
“蓮房縣主,恭喜了,這是清單,您且過目。”
聞言,戚洛洛急忙恭維了幾句,說話滴水不漏,神經始終緊繃着,等終于将宮裏面的那些人送走了,她這才松了口氣。
沈瑾最先走過來,周海峰和李氏緊跟其後。
“洛洛,皇上聽說了你的事情以後,很是震驚,畢竟我大都國建國以來,還從未有女子立下這樣大的功勞。”
一旁的周海峰聽了,立刻幫戚洛洛問了許多事情。
而李氏則是拉着戚洛洛走遠了幾步,“洛洛,這事兒是咱們秀水鎮上的事兒,皇上怎麽知道了?難不成他長了千裏耳了?”
眼見着皇帝在自家娘親的眼裏快變成妖怪了,戚洛洛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解釋了幾句,但并沒有說實話。
正當母女兩人打量旁邊擺放着的十幾個紅木箱子時,沈淩一家走過來了。
“恭喜恭喜!咱們家,也出了個縣主了。”沈淩笑眯眯的說道,目光卻是不着痕迹的打量起來戚洛洛身邊的李氏了。
戚洛洛注意到了這一點,立刻開口,“多謝叔公!”
“叔公”二字,被咬的很重,若不是此刻還有旁人在場,戚洛洛定是不會給沈淩留臉了,堂堂一個長輩,就這麽直勾勾的打量自己的侄媳婦?
戚洛洛是個聰明的,隻三言兩語就帶着李氏脫身了,跟着沈瑾去了他的書房,周海峰也陪在旁邊。
無非就是一些提點,什麽話能說,什麽話不能說之類的,沈瑾還說,眼下大都國已經太平了,短時間内不會再出什麽大事,最多就是需要戚洛洛幫禮部一起操辦各種大大小小的宴會之類的。
“對了,洛洛,明年又到了選秀的時候,到時候禮部那幫老頭子少不得要拉你一起。”
聞言,戚洛洛哭笑不得,,“祖父,選秀都是明年夏天的事情了,眼下才年底,還有大半年的時光呢。”
“唉,這你就不知道了……”沈瑾興緻勃勃的要拉着戚洛洛好好說道說道這件事,旁邊的周海峰沖李氏擠眉弄眼的,兩口子很快就悄悄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