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洛洛點了點頭,帶着寶絡走了進去,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美婦人,她身邊還坐着個年輕些的男子,左手邊有個花兒一般的少女正一臉期待的看着門口。
“你就是遞拜帖的周姑娘?”那婦人急匆匆的站起來,待來到戚洛洛身邊,兩人寒暄片刻,這才落座。
戚洛洛坐在那少女身邊,隻覺得十分不自在,因爲對方就是那個闖進雅間的柳絡瑤!
書信已經給了美婦人,也就是縣令夫人柳纖凝的母親郭盈。
郭氏和旁邊那中年男子共同看着書信,等看完之後,兩人的眼圈都是紅紅的。
見狀,柳絡瑤急忙起身來到郭氏身邊,從袖間拿出一塊潔白的手帕遞過去,低聲哄着,“祖母,您别哭了,當心哭壞了身子。”
“哎……祖母這是高興的!”郭氏接過柳絡瑤的手帕,不住的擦着眼淚,一旁的中年男子則是朝戚洛洛看了過來。
這是柳纖凝的哥哥,名叫柳朔風,和周海峰的年紀差不多,也是同樣生的一表人才,據說,在禮部當官,至于是幾品的,戚洛洛就不知道了。
柳朔風上下打量了戚洛洛一眼,“不知道周姑娘與我妹妹是什麽關系?”
聞言,戚洛洛一愣,到還真的沒想到自己和縣令夫人柳纖凝之間到底是什麽關系,沉思片刻後,笑着說道,“我與夫人……算是忘年交。”
“好一個忘年交。”說這話的時候柳朔風又打量了戚洛洛好一會兒,語氣也令人聽不出是什麽意思。
而郭氏抹了一會兒眼淚後,又喚了戚洛洛到她面前,問了問自己女兒平日裏都幹了些什麽,還問了外孫女環環長什麽模樣,都喜歡吃什麽。
最後,看郭氏那麽想念女兒和外孫女的樣子,戚洛洛心生一計,“這樣吧,等我回去後,把夫人和環環的模樣給您畫下來,改日送來,老夫人,這樣可好?”
聽到這話,郭氏激動不已,拉着戚洛洛的手連連道謝。
戚洛洛也松了口氣,心道,自己總算可以離開了。
誰知,一旁沉默多時的柳絡瑤突然開口,“周姑娘,我祖母實在是想念姑姑和環環,左右府中也有紙筆,要是您沒别的事……”
言下之意,便是要戚洛洛現在就作畫。
其實這也沒什麽的,戚洛洛可以做,偏偏,這個要求是柳絡瑤提出來的,她就不樂意了,誰讓這姑娘“逼婚”長風呢。
戚洛洛故意面露難色,“柳姑娘,不是我不想畫,可我們一家剛進京,府裏亂糟糟的,好些事都等着我去做呢,今日着實抽不出時間了。”
旁邊的郭氏也看出來戚洛洛和自己孫女間好像有什麽嫌隙,生怕女兒和外孫女的畫像就這麽不翼而飛了,急忙阻止了柳絡瑤接下來要說的話,親自送戚洛洛離開了院子。
出了府,剛上馬車,戚洛洛的臉色就陰沉了下來。
好一個柳絡瑤!
當真是朵白蓮花,想要表孝心,自己去啊!怎的還拉我下水?
一想到柳絡瑤和長風之間有婚約,戚洛洛就氣的很,悶悶不樂的回了府,進門就将自己關在屋子裏面,誰也不肯見。
不知是不是多嘴的寶絡又把這事兒說了出去,沒一會兒功夫,李氏來了。
“洛洛,娘進來了?”
話音落地,李氏“破門而入”,戚洛洛哭笑不得,隻得從床上爬了起來,老老實實的坐在了桌邊。
李氏看到她一臉不開心的樣子,急忙走過來問,“是不是纖凝的家裏人給你氣受了?你告訴娘!”
“沒有。”歎了口氣,戚洛洛無奈的回答,想起國公府的事兒後,一拍腦袋,“對了,娘,爹有沒有說以後的打算?是咱們關起門來單獨過日子,還是去國公府住?”
聞言,李氏臉上的笑容消失,搖了搖頭,“你那天也看見了,你祖母沒有來,說是病了,沒法下床,要是這樣的話,以你爹的孝心,肯定是要住過去照應着的。”
那天隻有沈國公一個人來了,妻子則是患病在床,若不是眼下有許多雙眼睛正盯着國公府呢,恐怕周海峰已經要沖進去瞧一瞧自己母親的情況了。
戚洛洛瞥了一眼窗外,要是她沒記錯的話,當時長風讓暗衛帶來的那三張紙上,其中一張詳細的介紹了國公府的事情,雖說沈國公與妻子沒有再要孩子,但他有個弟弟不成器,多年來都住在國公府裏面混吃混喝,還有一雙兒女也是同樣,男的十七,女孩十四歲。
想到這裏,戚洛洛擡頭朝李氏看去,拿不準要不要将這件事情說出來。
可一想到李氏這種單純的性子,就是知道了也不會在意,戚洛洛隻得閉口不言,和李氏聊了會兒家常後,就趕她回去了,到底是沒說自己在爲什麽事兒不高興。
李氏剛走,暗一就不請自來,從窗子翻了進來,還樂呵呵的說,“喜事!喜事!”
“喜事?”戚洛洛皺眉,狐疑的看了這小子一眼,“什麽喜事?”
自從來到京城,就沒有一件喜事!全是鬧心的事兒!
暗一笑嘻嘻的從懷裏掏出一封書信遞過來,戚洛洛眼皮一跳,急忙接過來,腦海中已經浮現出了那人的臉。
誰知,打開一看,并不是長風的字迹。
反而是縣令寫的,信上說,他已經将戚洛洛在秀水鎮做出的貢獻上報朝廷了,估計,很快就會有動靜傳來。
“周姑娘,奏折已經傳到皇上那裏了,皇上找了青王和沈國公還有大理寺的幾位大人和禮部那幫老頭子商量這事了,正尋思着給你什麽嘉獎呢!”
聞言,戚洛洛心中一震,忍不住喃喃道,“怎麽全是熟人……”
先不說青王,光是沈國公和她們家的關系,就肯定會讓皇帝給她極大的賞賜,若是縣令夫人的父親也幫着說好話……
恐怕,要變天了。
戚洛洛皺眉,隻覺得這根本就不是好事,而是個天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