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種下的荔枝樹已經長成,上面挂着一顆顆紅彤彤的荔枝,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情,她竟是忘記了自己種過荔枝。
戚洛洛急忙過去将已經成熟的荔枝全部收獲下來,足足裝滿了五六個有她這麽高的背簍。
等把其他成熟的作物收獲後,戚洛洛這才帶着一小筐荔枝出了空間。
璞秀居分得了半筐子,蒼羽居則是分到了兩斤,畢竟縣令夫人和環環的身子弱,吃多了荔枝對身體不好。
至于自己這兒,戚洛洛沒有心情吃,隻打發白芷将剩下的荔枝全給王清林送去了。
接下來的一天裏面,整個周宅裏面的人都在忙忙碌碌的收拾行李,連馬車都已經雇好了,但這一消息并沒有走漏,除了周宅的人,隻有縣令一家知道。
在即将出發的前夜,沐浴過後的戚洛洛正躺在床上看書,冷不丁的,白芷進來了。
“小姐,縣令夫人來了。”
聞言,戚洛洛放下手中書本,疑惑的看向白芷,“都這麽晚了,夫人來做什麽?”
雖然嘴上是這麽說着,但她已經披上了外袍快步迎了出去,熱情的将縣令夫人接到了屋裏,擔心對方冷,還讓白芷送了個火盆進來,畢竟眼下已經十月了,雖說不怎麽冷,可這會兒是夜裏,縣令夫人的身子又弱。
“洛洛,聽說你們要走了?”縣令夫人開門見山,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聞言,戚洛洛并不否認,畢竟她從一開始就沒有瞞着過對方一家子,所以笑着點了點頭。
聽到這話,縣令夫人漸漸收起笑容,從袖間拿出了一封信遞了過來,低低的說道,“洛洛,等你到了京城,可否幫我把這個給……給父親送去。”
京城?父親?難道縣令夫人也是京城的人?
戚洛洛驚訝之餘,接過了那封信,腦海中飛快的閃過一些片段,怪不得她總覺得這種山野鄉村怎麽會出現這麽個容貌、氣質、修養均出衆的妙人,原來是京城的大家閨秀。
一直萦繞在心底的疑惑得到了解答,但很快,更多的疑點在戚洛洛的心裏鑽了出來。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縣令夫人苦笑一聲,開始緩緩講述。
原來,她名叫柳纖凝,是京城大理寺左少卿柳天谷之女,當年她與進京趕考的縣令意外相識,兩人一見鍾情、私定終生,可身爲堂堂正四品官員的柳天谷怎麽會允許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沒有功名傍身的窮書生呢?
“我與父親大吵了一家,随即和夫君私奔……再後來,夫君做了縣令,我們就定居在這秀水鎮了。”
聽完了這個故事,戚洛洛終于相信,長風那日看過的話本也不全是假的,原來真的有大家閨秀是願意和窮書生私奔的。
隻是,這種話可不能說出來。
笑了笑,戚洛洛安慰道,“夫人,我會幫您把信送到的,等到了京城安頓下來,我會立刻前去拜訪。”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柳纖凝将自己家裏面的親人都給戚洛洛介紹了一遍。
末了,柳纖凝苦笑,“當年我離開的時候,嫂嫂快要臨盆,這麽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家裏到底是多了個小侄兒還是小侄女。”
聞言,戚洛洛知道柳纖凝很想家,安慰了幾句後,親自送了對方回去。
等重返飛羽居,看着周圍熟悉又陌生的擺設,還有捏在掌心中的信封,戚洛洛隻覺得心裏苦澀的緊。
他離開好幾日了,半點消息都未曾傳來,也不知道有沒有安全抵達京城。
想着想着,戚洛洛睡着了……
次日。
一大早,周宅就亂做一通,每個人都手忙腳亂的在收拾,等一家人全部整理好東西和自己,已經是午時了。
“星花,海峰,到了京城可要想着給我們來信啊。”林氏抹着眼淚,戀戀不舍的拉着李氏的手,十分舍不得他們一家。
一旁的王嬸還有縣令一家也是同樣。
柳纖凝眼圈紅紅的看着戚洛洛,趁着旁人沒有注意到這裏,她快走幾步,近乎哀求的低聲說道,“洛洛,你可一定要去!”
“您放心,我會盡快的,到時候給您答複,可好?”戚洛洛溫柔的說道。
一群人戀戀不舍的告别了彼此後,便上路了。
李氏和周海峰、小翠坐一輛馬車,戚洛洛和白芷坐一輛,趕車的人是福光和應星。
還有一輛馬車裝着王清林和他那亂七八糟的一堆東西行駛在最前面,暗一則是騎着高頭大馬跟在戚洛洛所坐的馬車旁邊。
至于安全問題,暗一早在戚洛洛決定前往京城的時候就已經安排好了人,都是長風撥給她的兵,共四個暗衛,算上暗一,共五名暗衛。
其他四個暗衛中,兩名開路,兩名斷後。
至于鎮子上的難民問題,早在當初青王來的時候,已經平息了。
而戚洛洛将空間裏面四分之三的糧食都以便宜的價格賣給了縣令,至于縣令付的銀子,是朝廷撥下來的赈災款,算起來,也是她行了善事。
一路晃晃悠悠,有驚無險的行駛了兩個多月,這才堪堪踏進京城。
“周姑娘,到了。”
聽到暗一的聲音,戚洛洛撩開窗簾朝外看了一眼,隻見,到處都是穿金戴銀的行人,兩側的小攤販正高聲叫賣着。
剛好是酉時,以叫賣飯食爲多,各種稀奇古怪又散發着香味兒的吃食不由分說的往人鼻子裏鑽。
考慮到天即将黑透,戚洛洛吩咐道,“先落腳吧。”
“是。”暗一領命,騎馬前行,去通知領路的兩名暗衛了。
戚洛洛放下窗簾,隻覺得明明已經到了京城,可心情越發低落了。
情不自禁的,她又掀開簾子,細細的打量着周遭景色與一座座府邸,不由得呢喃出聲,“也不知你在做什麽……”
“小姐,您說什麽?”白芷沒有聽清,還以爲戚洛洛是吩咐了什麽。
白芷的發問打斷了戚洛洛紛雜的思緒,胡亂的搖了搖頭,并未開口,隻失魂落魄的看着馬車外面陌生的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