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跌跌撞撞回到飛羽居,戚洛洛徑直走向長風的屋子,撲在床上失聲痛哭起來……
接連好幾日,誰也沒見到戚洛洛,她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與人間蒸發不同的是,大家都知道她在飛羽居,但誰也見不到她。
“小姐!小姐,你都好幾天沒吃飯了,多少吃一些吧?”
白芷的聲音從門外響起,每天她都會按時來喊戚洛洛吃飯,可屋裏面始終沒有回應。
若不是屋裏屋外一直有人守着,大家都知道她在,恐怕要以爲她是不是被歹人擄走了。
戚洛洛不說話,心如死灰的趴在床上,依舊保持着那晚的姿勢。
被子上、枕頭上,到處都是淡淡的藥香味,或者說,都是長風留下的氣息。
戚洛洛總覺得他還沒走,可是,他确實走了,而且是她親眼所見。
“洛洛,你吃些東西吧。”
這次,是王清林在喊了。
但戚洛洛依舊沒有動彈,像是聽不見似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窗子被人猛地推開,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周姑娘,我回來了!”
是暗一!
這個聲音将戚洛洛瞬間驚醒,一下子有了力氣,猛地坐了起來,“暗一!”
目光越過暗一的肩頭朝後面看去,可惜,沒有她想看到的那人。
原本生出來的一絲力氣也消失了,戚洛洛的身子軟軟的倒下去,靠在了床頭。
瞧見她如此頹廢的模樣,暗一皺眉,“看來,我回來對了,怪不得主子不放心您,這才幾天,您怎麽瘦成這個樣子了?”
說着,暗一從窗子跳了進來,聽到王清林的聲音後,徑直走過去開門說了幾句什麽,随即關門。
“周姑娘,您不是說要去京城?主子放心不下您,所以讓我留在您身邊,這不,我……”
暗一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原本還死氣沉沉的戚洛洛突然眼睛亮了,瞬間朝着他看了過來,“我餓了!”
“啊?”暗一一愣,随即沖門外喊了一嗓子。
沒一會兒功夫,白芷就端着飯菜進來了,一看到戚洛洛瘦削的樣子,眼淚就落了下來,可她知道自家主子不喜歡人哭哭啼啼的,隻得抹去眼淚,小心的伺候着。
等吃過了飯,戚洛洛這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将其他人趕出去後,叫了暗一留下。
戚洛洛隻問了幾句和長風有關的問題後,就開始安排事情讓暗一去做,先是找人跟着老宅那幫人,第二,則是讓暗一查找一些有關京城的事情等等,第三……
等她一口氣把這些事情說完,暗一提醒了一句,“周姑娘,主子說了,他在京城有别院,都早就轉到您的名下了,要是到時候你們不願意和國公府相認,住在别院就是了。”
他連這種事情都想到了……
心裏越發的苦澀,同時有甜滋滋的感覺蔓延開來,戚洛洛深呼吸了好幾次,這才強行将和長風有關的事情壓了下去。
京城……我會來的!
戚洛洛恢複了活力,打發暗一去做事後,徑直去了璞秀居,期間,白芷一直扶着她,畢竟她已經好幾天水米未進,此時身子越發羸弱了。
等到了璞秀居的時候,正是午睡的時間,隻有李氏在院子裏面坐着繡花,不見旁人。
“娘。”戚洛洛喚了一聲,李氏一愣,待看清楚多日未見的女兒出來了,驚的将手中針線全丢了,直直的撲了過來。
李氏拉着戚洛洛看了好一會兒,又問了許多問題,确定她沒事,這才放心。
得知戚洛洛有事情要和周海峰說,李氏拉着她的手進了屋,白芷則是留在了屋門口把守,防止有旁人靠近。
進了屋,周海峰正愣愣的坐在床上。
戚洛洛一愣,沒想到都過去這麽久了,周海峰還是這個狀态,心中一痛,知道自己這段時間沒顧上他,内疚不已。
快步來到周海峰身邊,戚洛洛沉默片刻後,低聲說道,“爹,女兒讓人查的事兒,查到了。”
“什麽?”周海峰木然的問道,眼神呆滞,像是回到了曾經癡傻的模樣似的。
見狀,戚洛洛将之前長風給她的信箋拿了出來,“是有關您身世的事情!”
此話一出,一直像個木頭人一般的周海峰突然像是活過來了一樣,猛地奪走了信箋,剛要拆開,突然又洩了氣,将手裏紙張丢在了一旁,苦笑一聲,嘲諷般的說道,“罷了,還是不看的好!免得又……”
免得又遇見那樣的爹娘。
聞言,一旁的李氏默不作聲的将信箋拿過去了,等看完之後,驚呼,“天哪!”
周海峰看了李氏一眼,不明白自己的妻子爲什麽會如此驚訝。
而戚洛洛把握住時機,直接沖李氏說,“娘,女兒都讓人查清楚了,爹的親生父母這些年一直都在尋找他,甚至,在爹被歹人擄走之後,他們都不曾再生育過!”
什麽?我的親生父母在丢了我後,居然沒有再要孩子……周海峰隻覺得這句話像是把大錘重重的敲擊在腦袋上,兩隻耳朵裏充滿了嗡鳴聲。
“爹,您還是瞧瞧吧!”戚洛洛趁機将信塞到了周海峰的手中。
周海峰下意識低頭看去,一字一字仔細的查看,等看完所有字,滿眼的不敢相信。
旁邊的李氏已經急的來回走動了,神情肅穆,畢竟,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丈夫居然是那種人家的孩子,那可是京城裏面的人家啊!
“國公府……”周海峰喃喃的念叨着,他對這三個字絲毫沒有印象。
看到這副模樣,戚洛洛趁熱打鐵,從袖間掏出了玉佩和流蘇遞給周海峰,同時輕聲說道,“爹,當初女兒看到這兩樣東西的時候,就猜到您的身世不簡單了,這樣貴重的東西,普通人家哪裏買得起?”
周海峰本就不是貪圖榮華富貴之人,此時一聽戚洛洛這話,頓時就急了,“騰”的一下站起來,面帶薄怒,臉漲的通紅,“洛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