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目前鄭江還沒有說離開的事情,但戚洛洛立刻列出一張清單來,讓王憲去着手準備。
安排完這件事情,戚洛洛還沒來得及起身,隐約聽到了外面有喧鬧聲,旁邊的白芷也顯得有些緊張,“小姐,要不要奴婢出去瞧瞧?”
“也好,你去吧。”
白芷匆匆離開,很快,她回來了,還帶回來了一個衙役。
衙役沖戚洛洛行了個禮,笑着說道,“周姑娘,咱們又見面了。”
戚洛洛認得這個衙役,這段時間各個施粥點都是對方照應着呢,否則,指不定有多少難民會哄搶一通,場面早就控制不住了。
兩人寒暄幾句後,衙役說明了來意,“周姑娘,有人往衙門告您和令尊,不過您不用擔心,那些人已經被我們帶到後面去了,沒幾個人看到。”
“哦?”盡管戚洛洛面不改色,但眼中已然閃現過一絲不耐煩,她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老宅的人賊心不死,居然都鬧到了衙門去,還真是嫌棄不夠丢人的!
衙役看出戚洛洛有些生氣,當即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周姑娘,您别生氣!您就放心吧,這事兒肯定鬧不起來,兄弟們把這事兒壓下去了,剛好縣令大人也不在,您要是……”
不等衙役把話說完,戚洛洛笑着打斷了他的話,“這位兄弟,既然有人告我和我爹娘,那就按照流程走吧,畢竟紙包不住火,萬一以後又鬧起來了,總不能次次都讓您給攔着。”
說着,戚洛洛給了旁邊的白芷一個眼神。
機靈的小丫頭立刻心領神會,從袖中摸出個荷包來,直接塞到了衙役手中。
“今天還要多謝您幫忙攔着了,否則,我們家就要被人看笑話了。”
不管是這衙役還是戚洛洛,都是聰明人。
衙役拼命把這事兒攔下來,确實存了幫戚洛洛一把的心思,但他也想撈點好處,鎮子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戚家是有錢的?
戚洛洛跟着衙役出了門,這才發現鋪子周圍散布着好些個衙役,他們狀似在巡邏,實則都注意着周圍的動靜。
而那個衙役生怕戚洛洛誤會,急忙解釋了一句,“周姑娘,小的怕有人來鋪子鬧事,所以才帶了這幾個人兄弟一起過來。”
“多謝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去了衙門,期間,戚洛洛打發了白芷回家去請周海峰,順便讓她悄悄的通知李氏和王嬸一起過來。
在等待的時間中,戚洛洛優哉遊哉的坐在公堂上,旁邊的桌子上擺着一盞茶,甚至還有點心。
若不是兩側站立的衙役顯得這兒有些吓人,戚洛洛還真覺得這裏是處不錯的乘涼地方。
“周姑娘,我們已經讓人去請老爺了,您在這兒稍坐片刻。”
聞言,戚洛洛笑着點了點頭,瞥了一眼旁邊的茶水、點心,提示道,“還是把這些東西撤了吧,免得縣令大人瞧見了,再責怪我們。”
一個“我們”,把雙方距離拉近了,衙役們個個笑的眯起眼來,都覺得這次沒做錯,可真是好好的在戚洛洛面前露了露臉。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縣令來了。
戚洛洛立刻起身迎了上去,正要行禮,被縣令一把扶住,“哎!洛洛,你這不是見怪了嗎?我可是把你當幹女兒看的,你這是做什麽?”
說着,縣令不由分說的拉着戚洛洛,硬是讓她又坐了回去。
兩人客套了幾句後,縣令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師爺在旁邊說着什麽。
戚洛洛一點都不緊張,因爲她相信,在縣令來的路上,報信的衙役肯定已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給他聽了。
不多時,周海峰也來了,因着他雙腿現在還沒有徹底恢複,多少有些不靈活,所以李氏攙扶着他。
當看到李氏身後的人時,戚洛洛皺眉,下意識站起來,“舅舅、舅媽,你們怎麽來了?”
明明,她囑咐過白芷,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舅舅一家。
可他們還是來了。
李民向來話少,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面色陰沉過,他沉默着看了戚洛洛一眼,又看了眼旁邊的縣令,突然快走幾步跪在了地上,膝蓋撞擊地面,發出“咚”的一聲。
“舅舅!”
戚洛洛想走過去扶起李民,可林氏沖過來拉住了她,低聲說道,“洛洛!你别管!以前那些人欺負你們一家就算了,今兒我和你舅舅在,肯定好好的把你們家的冤屈和縣令大人說道說道!”
李民跪下後,就開始有條不紊的說着這些年戚洛洛一家是怎麽被老宅的人欺負的,把坐在公堂之上的縣令都驚呆了。
好一會兒,縣令終于反應過來,急忙吩咐衙役上前去扶起李民,七八個衙役一擁而上,費了好些力氣才将他拽起來。
随後,縣令笑着安慰道,“這位兄弟,你不要急,我會爲你們做主的,放心吧。”
緊接着,縣令面色一變,一改面對戚家的和顔悅色,黑着臉讓衙役們把老宅的人帶上來。
在老宅的人上來之前,縣令讓剩下的衙役多搬了幾把椅子來,讓戚家的人都坐下了,連李民和林氏都不例外。
很快,浩浩蕩蕩的一幫人來了。
走在最前頭的是王老太,她那雙眯縫眼中充滿算計,嘴角往下撇,走路時都雄赳赳、氣昂昂的,活像隻好鬥的雞。
而戚海山扶着挺大肚子的江紅花,在後面,是同樣抱着肚子的周海雲,旁邊是郭爽利。
還有三個孩子,除了周來倩一臉的唯唯諾諾之外,其他兩個大孩子都是滿臉的不樂意,用不善的目光打量着戚洛洛一家。
當看到周海花一家不在裏面的時候,戚洛洛松了一口氣,因爲那個姑姑是老宅那邊唯一對他們家好的人,既然對方一家沒來,她就放心了。
“大膽刁民!居然敢在衙門鬧事,誰給你們的膽子!”縣令猛地拍了一下驚堂木,吓的戚海山兩腿一軟,差點跪了下來。
随即,兩邊的衙役紛紛對視,一擁而上按着他們跪在了地上,誰也沒有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