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撚了撚胡子:“隻是不能激動。若是病人情緒激動,因此送命也不是沒有可能。”
戚洛洛心中一沉。
看樣子,長風腦子裏八成是有血塊淤積。
“可有辦法醫治?”羅誠開口問道。
大夫想了想道:“這個.我聽說可以試試用用針灸治療。”
戚洛洛擡起頭急切道:“那就請大夫趕緊給他施針吧!”
誰知大夫有些尴尬。
“不瞞二位,我才疏學淺,也隻是聽師傅說過,卻從沒見過這病症,更别說施針了,隻怕.”
見他支支吾吾,戚洛洛與羅誠異口同聲問道:“隻怕怎樣?
大夫搔了搔頭道:“隻怕一個不小心,給他紮成一個傻子.”
戚洛洛心下驚駭,不敢再提治療的事情,隻得付了診費,讓羅誠送大夫出了門。
羅誠送完大夫回來,見威洛洛握着長風的手,臉上神色頗爲焦急。
“你先别急。”
羅誠道:“我之前聽人說,鎮上有一位神醫。”
“在鎮上哪裏?”
戚洛洛好似抓住救命稻草。
“這神醫每年都會定期出去雲遊,隻有等到秋收以後才會回來。”
“這麽久”
戚洛洛眼神暗淡下來。
“大夫不是說平日裏沒有大礙嗎?”
羅誠寬慰道:“咱們平時不讓他激動就行了,平平穩穩等到神醫回來。”
戚洛洛沉默不語,眼下也隻有這個辦法,總好過讓村裏的大夫瞎治,把長風治成傻子的好。
“那就等等吧,等神醫回來了,我再帶長風去治病。
戚洛洛打定主意。
就在兩人說話的空檔,長風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戚洛洛輕呼一聲。
長風勉強笑了笑。
羅誠知道他二人肯定有話要說,便找了個借口出了屋子。
“頭還疼嗎?”
戚洛洛輕撫長風額頭。
長風搖搖頭道:“吓壞了吧?”
戚洛洛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我哪有這麽膽小”
長風微微一笑。
過了一會兒,戚洛洛還是忍不住問道:“大夫說,你腦袋受過傷.”
長風皺眉不語。
“我覺得,你失憶的事情或許也跟受傷有關。”戚洛洛道:“還有,大夫說了你不能激動。”
長風一揚眉:“什麽都依我?”
戚洛洛一聽,又好氣又好笑。
這家夥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油?
“都依你都依你,行了吧?”。
說罷,戚洛洛忽然一斂笑意,認真地說道:“羅誠說鎮上有一位神醫,秋收後便會雲遊回來,我打算帶你去找他診治。”
長風皺起眉頭,好似想到什麽,立刻搖頭道:“不去。”
“爲什麽?”
戚洛洛根本沒想到長風會反對。
長風緘默,将頭扭過一邊。
看樣子,他已經打定主意不去看病。
戚洛洛覺得莫名其妙。
有病卻不肯看,難道就這樣諱疾忌醫?
“你别怕,不管結果如何,我都陪着你便是。”
威洛洛軟語安慰。
長風仍不答話,戚洛洛心中又是納悶又是着急。
“你好歹跟我說說,這是爲什麽?”
還是一聲不吭。
好家夥,非要急死她嗎?
威洛洛氣苦:“你到底有什麽秘密,連我也要瞞着?我以爲我們一起經曆了這麽多,沒有什麽不能共同面對的。”
長風看了她一眼,轉而又将目光移開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不肯依着自己。
戚洛洛緩緩起身,賭氣道:“你不肯說便不要說了,我不問就是了。”
說完假意朝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又回頭朝長風看了一眼,隻見他早已轉過身去,背對着自己。
戚洛洛氣得跺腳。
“哎?這都要吃飯了,你上哪兒去?”
羅誠一把攔住戚洛洛。
戚洛洛正在氣頭上,也不答話,繞過羅誠徑直走了,留下他站在原地摸不着頭腦。
威洛洛心中煩悶,自己不知道要去哪兒,于是就在村裏漫無目的地瞎轉。
就這麽一邊想一邊走,不知不覺走到了李嬸家附近。
自己沒有娘親,心裏話也隻能和李嬸說道說道。
她擡腳進了院子,正巧李嬸在院裏收衣服,見她來了便笑着招呼她進屋。
“倩兒呢?”
威洛洛沒看見李倩身影。
“去鎮上給她爹送東西還沒回來呢。”
倆人進屋坐着聊起天來。
“洛洛啊,這次嬸子還真替你捏了把汗,現在你逢兇化吉,嬸子就放心了!”李嬸笑眯眯地看着她。
“這次也真是懸,幸好有小菊出來指證趙大寶,不然還真不知要查到什麽時候。”戚洛洛也感歎道。
“趙家作惡多端,這次真是天道輪回:“李嬸說着,露出一臉厭惡:“趙地主平日就好色得很,這次算是栽在女人的事上了。”
“多行不義必自斃,他們兩父子都是罪有應得。”
“對了!”李嬸撒了撇嘴道:“我聽說趙大寶還用長風性命威脅,想趁機霸占你,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聽李嬸提起長風,戚洛洛的心裏不禁又是一陣氣悶,臉上也漸漸沒了笑意。
李嬸心細,一看便知戚洛洛有心事。
“洛洛,可是官司還有什麽麻煩?”李嬸試探地問道。
戚洛洛搖搖頭,也不瞞她:“是長風。”
“長風怎麽了?”李嬸奇道。
“剛才我與長風坐着說話,他突然頭痛暈倒,大夫來看過之後,說是長風頭上受過傷,怕是損傷了腦子。”
戚洛洛神色黯然。
李嬸聞言大驚,聯想起之前長風的種種表現,她點點頭道:“怪不得我老覺得長風行爲舉止有些怪異。”
“大夫不敢醫治,我想帶長風去鎮上醫治,可他死活不肯。”戚洛洛歎了口氣。
“這是爲何?”
“我若知道爲何,就不這般氣苦了。
“他或許有什麽難言之隐:“李嬸沉吟片刻:“你看他算賬寫字,一看就不是尋常人,說不定還真有些來曆。”
戚洛洛點點頭,她也猜到長風身份怕是不尋常,不由苦笑道:“等他身份大白,我隻怕是配不上他”
“你可想跟長風天長地久?”李嬸突然問道。
戚洛洛一愣,擡頭看着李嬸,鄭重點點頭。
“若如此,洛洛你可得想清楚這病到底該不該治。”
李嬸拉着戚洛洛的手道:“嬸子說句不該說的,你若想守着他過一輩子,這病怕是就不能去治。”
戚洛洛明白李嬸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