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察覺不對,我連屋也不敢回,趁亂逃出來。天可憐見,總算化險爲夷,得以保命,這才能到衙門來作證,求大人替民女做主!”
“你放屁!小爺什麽時候給過你這些?!”趙大寶暴怒:“大人!這丫鬟定是被戚洛洛收買了!”
“民女自知替趙家做了幫兇,天理不容,但求大人可憐民女身不由己,從輕發落!”小菊盈盈拜倒,抽抽搭搭道:“我情願在牢裏待着,也好過在外面被這豺狼追殺!”
“你這賤皮子好大狗膽,竟敢污蔑我?!”
趙大寶在家對家仆打罵慣了,擡腳便給小菊一腳。
劉縣令見狀,一拍驚堂木喝道:“趙大寶!你再敢咆哮公堂,本官便要闆子伺候了!”
“大人,小菊所言是否真實,隻要派人往呂四郎家查問便知真假!”
戚洛洛将小菊扶起來。
“對!那日我去傳話,呂四郎的老娘也在場!”小菊慌忙說道。
劉縣令正要遣人去呂四郎家,卻聽見人群中有人吆喝。
“快讓讓,這老太太要上堂作證”
衆人回頭一看,人群中有人扶着一個老太太,顫巍巍地走上堂來。
真是無巧不成書,正說着呂四郎的事,他老娘吳老太太便尋到縣衙來了。
原來那日呂四郎離家之後,她在家害怕,當晚便出村去鎮上投奔親戚
今日她在鎮上聽人說了戚洛洛案子的經過,再加之沒有等到兒子,心下擔心,便尋到縣衙來聽審。
一聽小菊所說,心中登時涼了半截,急着上堂申冤。
“老太太,你是何人?”劉縣令問道。
“回大人,老婦是那呂四郎的親娘,求大人爲我做主!”
吳老太太說着便要跪下去。
劉縣令連忙差人将她扶起:“你有何冤情?”
吳老太太抹了把眼淚道:“老婦可以證明這丫鬟所言不假,那夜她帶着信物來替周姨娘傳話,我幾一聽便欣喜若狂。我勸四郎不要一錯再錯,怎奈他鬼迷心竅執意前往,臨走時與我約定三天後在鎮上會合。”
劉縣令點點頭問:“那夜他确是去了趙家?”
“去了!他收拾細軟待到約定時間便出門了,待他一走,我便出門去鎮上投奔親戚,至今也沒有再見到我兒”
吳老太太說完又嗚咽起來
“你胡說八道!”趙大寶指着堂上幾人怒罵:“你你們這些賤婦串供,合謀要誣陷我!”
“你嘴巴放幹淨些:“戚洛洛冷笑一聲:“那夜吳老太太去了鎮上,我又被捉到縣衙,我們哪來的時間串供,你當大人想不到麽?”
說着,戚洛洛望向劉縣令。
劉縣令一凜,呵斥道:“對!趙大寶,你空口無憑亂攀咬什麽!”
趙大寶一時無語,但仍是咬死不認:“憑你們亂說去吧,我根本沒有見過呂四郎!”
吳老太太氣憤不已,舉起拐杖就要打趙大寶:“我這麽大年紀還要誣賴你不成,你還我兒子!你還我兒子.”
衙役趕忙上前将二人隔開。
就在堂上一片哄鬧之時,捕快們已經從趙家回來。
“禀大人,我等詢問了趙家下人,他們均稱不知周姨娘去向,也沒有聽見争執聲。”
不一會,另一路去查周姨娘與呂四郎屍首下落的捕快也趕回來。
“禀大人,我們翻遍趙家,也未尋得二人的屍首。”
劉縣令皺着眉頭,堂審一下陷入了僵局。
“哈哈哈!”
趙大寶心下得意,竟在公堂笑了出來。
“你們一個個口口聲聲說我殺了人,屍體呢?”趙大寶逼問戚洛洛道:“就憑你們,還想誣賴我?”
戚洛洛嫌惡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暗自思索周姨娘和呂四郎的屍體究竟被藏在何處。
村子周邊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若是今天不能一舉将趙大寶告倒,他回去之後毀屍滅迹,那便永遠沒有機會了。
思索間,戚洛洛瞥了一眼正惶恐不安的小菊,突然心頭一亮!
她既是趙地主的心腹,趙家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她應該也略知一二。
戚洛洛湊到她身邊,貼耳低聲道:“趙大寶若是無罪釋放,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仔細想想你還遺忘了什麽沒有。”
小菊渾身一震。
她擡眼看看趙大寶那兇神惡煞的模樣,知洛洛所言不虛。
當下把心一橫,走前兩步,伏地一拜,朗聲道:“大人!,以前趙家打死了下人,都是偷偷埋在後山一處沒人的地方,或許可以去那邊搜搜周姨娘的屍體。”
接着便詳細說了位置。
劉縣令大喜,即刻命人去後山搜尋。
“像埋屍這種勾當,趙家父子一向隻讓心腹去做,大人詢問其他下人,他們肯定不知道。”
“你可知道哪些人是他心腹?”
“知道。”
小菊報了幾個名字,劉縣令讓師爺仔細記錄下來,立即讓衙役帶着單子去趙家提人。
爲防王管家回家搗鬼,劉縣令着衙役将他也看管起來。
“你這賤人,我打死你!”
趙大寶冷不防被小菊揭穿了這許多秘密,怒不可運,沖上去就要揪住她。
說時遲那時快,長風一把擒住他手腕,稍一用力,便将他推出老遠。
劉縣令怕他再暴起,讓衙役們将他扭住,大聲呵斥:“趙大寶!你現在有重大殺人嫌疑,再擾亂公堂,本官就要給你上鐐铐了!”
趙大寶聞言,不敢再動。
約摸半個時辰,派去搜屍的衙役們便回來了。
不僅在後山挖出了周姨娘和呂四郎的屍體,還在周圍發現了不少白骨,看樣子都是趙家這些年打死的下人殘骸。
衙役們看得咋舌,無不感歎趙家作惡多端,手上不知捏着多少人命。
劉縣令令作作立刻驗屍。
一個時辰不到,作作便捧着記錄的簿子上堂來了。
“大人,兩人皆是遭人用利器捅傷。”許作道:“其中男屍上有多處傷痕,應該與人搏鬥過。後頸處有淤青,像是被人用重物擊中。”
“小菊方才說呂四郎一進院子便被人打暈,看來是真的:“劉縣令望向趙大寶:“你還說沒有見過呂四郎?”
“我”趙大寶張着嘴不知如何辯解。
“我苦命的孩兒啊吳老太太哭了一聲,竟暈了過去。
劉縣令令人将她扶至一旁歇息,繼續審案。
“我向當日去拿人的捕頭問過了,按他所形容趙家現場的血量,至少是兩個人以上的血量,應該就是這兩具屍首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