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大惑不解地看着呂四郎,隻見他沉聲說道:“你怎的如此糊塗?那小妮子明日一早就會發現寶貝丢了,到時候滿處尋找,一看周姨娘叫人推着在地裏使着。他兩邊一對質,咱們不就露餡了?到時候别說賣了除草寶,李村長定會将你抓到祠堂嚴加審問。好好的一場富貴倒成了一場禍事。”
王氏暗暗叫一聲好險,自己差點就行差踏錯釀成禍事。
呂四郎見她臉上有驚懼之色,于是又燒她一把火道:“這寶貝現在已經在咱們手裏,爲今之計,最好的辦法就是我去鎮上找個人高價賣了,而且賣得遠些。”
“等到那小妮子發現的時候爲時已晚,除了氣苦還能真的報官将你抓起來?就算報官也沒有證據,你咬死不認便是,她能奈你何?而且這寶貝一脫手,她找都沒處找去,咱們到時候把銀子平分了,豈不美哉?”
王小刀一聽呂四郎說能賣個千把兩銀子,早已心癢難耐,見王氏仍在猶豫,于是急急勸道:“娘!你還尋思啥,過了這村可沒這店了!”
一見兒子也同意,王氏雖然猶豫,也覺得沒有别的辦法,隻好也點頭同意了。
折騰了一晚上,還有個把時辰就要天亮了,呂四郎就在王家睡下,等天快亮的時候便偷偷将除草寶帶出村子去。
兩人想着未來的富貴榮華,都興奮地睡不着覺,當下又鬼混了一場自不必說。
天快亮的時候,呂四郎讓王氏去找一塊舊床巾子來,将除草寶仔仔細細地包了一遍,無奈床巾子有點小,有些地方露了出來。
呂四郎趕緊出門,趁着天還沒全亮,路上沒什麽人,盡快出村去。
王氏看着呂四郎背起除草寶,匆匆忙忙地出門了,總覺得有什麽不妥,好似被坑了一般,但是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妥,叮囑了呂四郎一番,便讓他出門了。
呂四郎本來有些瘦弱,但是今日背着除草寶卻走得腳下生風,一點也不覺得累,因爲他背着的不是一件農具,而是千把兩銀子!他心下說不出地快活,隻想着立時便到了鎮上。
因爲怕遇見趕早上地的村民,他一面警惕地四下張望,一面加快腳步朝村口走去。
眼見就要走到村口了,卻看見有一個人朝自己這邊拐了過來。呂四郎心下一驚,此時想找個地方躲躲已經來不及了。
天還有些暗,看不清來人是誰,他隻好硬着頭皮低頭走過去,想着就當沒看見,别打招呼,趕緊走過去就行了。
誰知越走越近,那人竟然開口喊他!
“四郎?”
柔中帶嬌,風騷無限的一聲招呼。不用擡頭他也知道是誰,女人的聲音他大多是過耳不忘的,再說這聲音,前幾年他也熟悉得很。
擡起頭一看,果不其然,不是周姨娘是誰?
周姨娘未出閣之前,就愛與人調笑胡來,在村裏的名聲一向不是太好,于呂四郎這種蒼蠅一樣的男人來說,正是一個裂了縫的臭蛋。
呂四郎經常瓜田李下地想蹲守周姨娘,周姨娘那邊也是心下有意,暖昧了幾回,因着沒有合适的機會,倆人終究是沒能得手。
後來周姨娘跟了趙地主,倆人便不了了之了,呂四郎膽子再大,也不敢打趙地主家的主意。
周姨娘昨夜在祝婆子家裏打了一宿牌,到天蒙蒙亮時,實在撐不住困得很,便要回家睡覺去。誰知一出門,便遇上了呂四郎。
縱使嫁了人,周姨娘依舊風騷不改,看見四下無人,便想着與呂四郎調笑兩句。
“這天還沒大亮,四郎哪裏去?”周姨娘眉眼含春問道。
“去去鎮上買點紙筆,今早便要急用。”
呂四郎尴尬笑笑,随便敷衍一下就想抽身離去。
“哄鬼呢吧。”周姨娘嗔道:“這麽早,鎮上哪家鋪子會開門?
周姨娘說着便上下打量着呂四郎,心下猜測不知是去跟誰鬼混,一看後面還背着不小的一個東西,心下詫異。
“四郎,你許久也不來跟我打牌了。”
周姨娘還想上手拉扯一番。
呂四郎一見她伸手過來,吓得要躲,周姨娘手上一偏,正好将那床巾子扯了下來!
當下呂四郎吓得面如土色,隻見周姨娘仔細端詳了一番,雖然沒見過除草寶,但是猜測了一番,疑惑地問道:“這是.他們說的那神器?”
呂四郎見瞞不過去了,眼珠一轉,趕忙說道:“正是,王氏讓我幫她替你送過去。”
“給我?!”
周姨娘好似聽到什麽難以置信的事情一般,張大了嘴巴問道
呂四郎還要假裝,裝模作樣地問道:“你可是花了二錢銀子讓她幫你租用這寶貝?”
他既然說得出這件事,或許真是王氏叫他幫自己送來,周姨娘心下嘀咕,而且王氏昨日跟祝婆子也是說今日便将除草寶送過來。
不過周姨娘仍是不太相信,爲什麽呂四郎剛才見着自己不說,還扯謊要去鎮上買紙筆。
“我正要給你送到府上,我倆孤男寡女在這啰嗦,萬一讓人看見,于你清譽有損。”呂四郎一本正經地說道。
原來是這樣,周姨娘嬌嗔地看了呂四郎一眼,笑道:“那也不必勞煩你這麽一大早就辛苦背着送來,我讓人去取便是。”
“.這農活不得趁早麽,我想着早點給你送過去。”
呂四郎絞盡腦汁要編個理由搪塞她。
“四郎,你當真是一心隻讀聖賢書:“周姨娘笑得更歡脫了:“這地裏的活計你可真是一竅不通,除草向來是要晌午,一大早鋤什麽?”
周姨娘說着便用食指朝呂四郎額上輕輕戳去,頗有些勾搭的意味。
要是擱在平日裏,呂四郎指不定樂成什麽樣子,肯定得一把攥住周姨娘的手措點油。
可是現在這個非常時刻,他不但沒有心思調笑,反而在心中暗罵周姨娘這個風騷婆娘,嫁了人還不安生。要不是遇上她,自己這會都快到鎮上了,都怪這個婆娘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