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對你放心,才把這事交給你辦,你可别拖拖拉拉,半天沒個回話,你若辦不了也須得吱一聲。”
那丫鬟跟着周氏,一向也狗仗人勢,嚣張得很,對一般人也沒個好氣。
“哪裏的話,我自然是能辦成的,我一會便去看看,辦成了之後給姨娘送過去便是。”王氏生怕這丫回去回話說了自己的壞話,當下又與她姐姐妹妹地客套了一番。
戚洛洛在牆後聽得納悶,王氏到底要幫周姨娘辦什麽事情,這兩人說的含含糊糊,聽到現在也沒聽出來這事情的眉目。
她住的小屋離村子有些遠,她本身又不喜歡打聽八卦,因此祝婆子在村中到處散布王氏要替周姨娘借除草寶的事情,她自然是不知道的。
那丫鬟卻不吃王氏套近乎的那一套,接着給她臉色道:“我們姨娘讓你去辦這事也是看得起你,就算不給你銀子,也是給你的面子。能給我們趙老爺家辦點事的,可都不是一般的人。你可不要吊起來賣,若是辦好了,自然有你的好處,若是耽誤了我們姨娘的事,以後趙家什麽好處你是想也不用想的。我們姨娘這事要是給你辦砸了,到時候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你自己想清楚了。”
“是是是,妹妹說的是,我記下了便是,一會就趕緊去辦,周姨娘那裏,還勞煩妹妹替我美言幾句才是”王氏讨好地與那丫鬟說道。
那丫鬟也不再與王氏廢話,當即便轉身回去了。
戚洛洛愉偷探頭看她走得遠了,王氏仍站在門口,忽然呸了一口罵道:“戚洛洛這小賤蹄子,若不是你這死妮子擺譜,老娘也不用受這小奴才的氣!白眼狼!短命東西!”
戚洛洛聽她無緣無故罵起自己來,這才反應過來,他倆剛才說的事情,應該是和自己有關系。
是什麽事情能着落在自己身上?
她想來想去,當下自己身上能讓王氏打主意的東西,恐怕就是除草寶了。
想到這兒,戚洛洛往王氏那邊翻了個白眼,暗忖若要王氏盡快動手,自己還是得再刺激她一下才行。
當下戚洛洛眼睛一轉,計上心來。
王氏又接着胡亂罵了戚洛洛一頓,感覺解了恨,便回屋去了。
戚洛洛從拐角出來,扛着鋤頭也轉身朝李嬸家去了。
一進門,便看見李嬸在院子裏摘菜,李倩一看是戚洛洛來了,趕緊接過她手上的鋤頭放在院子角落裏,然後上前拉着戚洛洛有說有笑。
“站着幹啥,走,咱們娘仨進屋坐着說話去:“李嬸笑眯眯地看着她倆說道:“我剛炸的卷子,還說讓倩兒給你送幾個去。”
三人一道進了屋,李倩又是給戚洛洛拿卷子又是倒茶。
戚洛洛拿出一串銅闆,雙手奉到李嬸跟前,笑着說道:“嬸子,這是你之前接濟我和傻樂的錢,我今天專門給你送過來,多虧了這些錢,我和傻樂才能度了難關。”
“急啥,你們倆現在用錢的地方還多着呢,你先留着!”李嬸不肯接。
“我現在靠除草寶收的租子,足夠我倆開銷了。昨天我和傻樂去鎮上置辦了好些東西,現在都能在家開火做飯了,改天請嬸子和李叔還有佶兒一起上我家吃飯去。”
威洛洛說着邊把錢往李嬸手機塞,李嬸拗不過她,隻得收下了。
戚洛洛又把手裏的紙包往前推了推:“我昨日在鎮上路過點心鋪子,看他家點心和糖塊做得都很好,留給嬸子和倩兒帶了點,你們嘗嘗好不好吃,好吃下回我去鎮上的時候再帶些回來。
李嬸一聽急了:“你這孩子,破費這些幹啥,你現在錢得花在刀刃上,以後不許瞎買東西亂花錢,知道不?”
李倩倒是爽朗一笑,也不跟戚洛洛客套,解開紙包,拿了一顆糖塊塞進李嬸嘴裏,笑道:“娘,你就别說洛洛了,你不是常說洛洛跟我一樣都是你的閨女嗎?現在閨女孝敬你,你怎麽還不高興呢?”
李嬸伸手在李倩額頭上輕輕一點,笑道:“我怎麽不高興?看着洛洛跟傻樂日子越過越好,我這可比吃了糖還甜。”
三人在一處一邊喝茶一邊吃了點心,戚洛洛想起被褥還沒還給李嬸,便說道:“嬸子,那兩床被褥我還得先借着,等我收了租子下回買了新的再還回來。”
“不着急,家裏還有被褥,你和傻樂先用着。”
坐了好一會,戚洛洛看看日頭差不多要回去做飯了,于是便起身告辭,臨走的時候跟李嬸說道:“嬸子,現在有了除草寶,過了晌午我和傻樂就用它給你除草,你在家歇着吧,不用去地裏了。”
李嬸笑若答應,送她出了門去。
這邊,王小刀吃過早飯坐在院子裏發呆,昨天被玩伴奚落了一番,今日都提不起興趣出去玩了。
萬一遇上他們再嘲諷自己一番可是大大的沒趣。
可是待在家中實在是百無聊賴,他耗了半晌,還是忍不住還是出門遊蕩去了。
沒走出多遠,好巧不巧便看見劉立學帶着一幫孩子朝他過來了。
昨日他與劉立學打賭,說輸了便給他二十文錢,王氏昨日雖然給了他三十文錢,像他這般大手大腳,早在昨晚便花了個精光,哪還留的到今日。
王小刀看着劉立學直奔自己而來,心想壞了,多半是來問自己要錢的,于是扭頭便要逃。
劉立學帶着其他孩子拔腿便追。
這劉立學平日裏便是少年老成,爲人也好,很有主意,這群孩子都聽他的,是名副其實的孩子王。
一看王小刀要跑,當下便對其他孩子喊道:“大家給我逮住這個慫蛋,那二十文錢大家平分了!”
一聽能平分那二十文錢,一幫孩子都來了精神,一路圍追堵截,奮力追趕。王小刀一看這麽多人都來追自己,暗暗罵了一句倒黴,腳下更是不敢放松,一路狂奔。
他踩了風火輪一般,東審西躲,看見前面一戶人家院門開着,于是趕緊閃身進了院子,然後把門拴上。
他靠若牆大口大口喘着粗氣,這才發現自己慌不擇路,躲進了呂四郎家院子裏。
此時呂四郎沒有在家,吳老太耳朵不太好使,在屋裏待着也沒有聽見動靜,他想着在這躲過追兵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