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在家門口聽見有人議論王氏去偷除草寶被拿住的事情,一聽王氏要被送到祠堂審問,他也吓了一跳,現在見她來到自己家裏,知道八成是沒事了。
若在平日裏,王氏肯定不會和自己如此大動幹戈,想必今日在戚洛洛那裏受了不少氣,呂四郎怕她拿自己出氣,于是趕緊想着法兒的哄她。
“你與那小妮子動什麽氣,咱們留着精神,慢慢與她纏便是了。”呂四郎握着王氏的手說道:“你看你這凝脂流霞的小臉,一生氣可就不美了,多一條皺紋我看着都心疼極了。”說若便朝王氏臉上摸去。
王氏嘴角流露出掩飾不住的笑意,将他手一打,嗔怪道:“你就知道哄我,我被人欺負了也不見你來幫我。”
呂四郎一看這哄得奏效,連忙接着說道:“可我心裏也是油煎一般難受。你也知道,我們倆這關系,我怎麽好明裏幫着你治她?這樣于你也有損清譽。”
“那你就不能幫着出個主意嘛?”
王氏順勢往呂四郎懷裏,撒起嬌來。
出個主意肯定是沒問題。
呂四郎沉思一番說道:“眼下你可不能和那小妮子硬碰硬,她現下有人撐腰,咱們讨不到便宜,而且李村長也非常稀罕那個神器,你要去明搶暗偷肯定都不行。”
“那照你這麽說,我就一點法子都沒有了?”王氏恨恨地說道:“你都不知道,今日村裏那些人,爲了巴結那死妮子,一個個哈巴的樣兒,恨不得打死我。”
“所以嘛,衆怒難犯。你現在去跟她作對,可不就是要犯衆怒?依我看,你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哄着她。”
王氏聽呂四郎這麽一說,一下子從他懷裏掙出來,眼看又要發作:“我去哄着她?做她的春秋大夢去吧!”
看着王氏這副表情,呂四郎搖了搖頭,心裏暗罵一聲亞貨。
但是嘴上還得好好哄着:“你别急啊,你暫且假意哄着她,忍她一時,等把那寶貝弄到手,還不還給他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等我們有了除草寶,以後還愁沒有銀子?到時候什麽樣的山珍海味不能吃,什麽樣的绫羅綢緞不能穿?到時候請上三四個丫就伺候得你舒舒服服,這日子不美嗎?”
呂四郎開始給王氏畫餅,王氏越聽越歡喜,想着呂四郎果然有辦法。可是一想到要去戚洛洛那裏看她臉色,心裏又是一百個不樂意。
呂四郎看她臉色一會晴一會陰,趁熱打鐵道:“受她一點委屈算什麽,在我這不讓你受半分委屈便是了。”
說着,呂四郎便要動手動腳,王氏假意推讓一番,兩人又是一片歡聲笑語。就在王氏半推半就之間,屋門突然被人推開,兩人吓得不輕,隻聽見一聲蒼老的怒喝:“你在這裏幹什麽?!”
說話的正是呂四郎的老娘——吳老太。
此刻,吳老太正拄着拐杖怒容滿面地看着王氏。
兩人趕緊從床上起身站起來,王氏一邊躲閃着一邊整理着衣物發髻,呂四郎吓得臉都白了,不敢開聲。
見他二人如此形狀,吳老太已經猜到八九分,直恨王氏這個蕩婦不知道何時開始勾搭自己的兒子。
“我問你在這幹什麽!?”吳老太又問了一遍。
王氏覺得今天真是倒黴到家了,幹啥事都能讓人踩着尾巴,但是礙着這是呂四郎的老娘,裏邊心中不悅也不好發作,于是裝出一副正經神色道:“我找呂先生問問我家小刀在學堂的事情,正在跟呂先生讨教管教孩子讀書的法子。”
都是同村,吳老太一早知道王氏的品性,再加上這幾日對她的種種事迹都有所耳聞,早就對她沒有什麽好印象。
在她的心裏,她這寶貝兒子滿腹經綸、溫文爾雅,怎麽能與這樣的女人纏在一起。
看王氏一杯正經欺騙自己的樣子,再看看她那身風騷的打扮,吳老太手裏的拐杖恨不得抽她兩下,當下便說破王氏:“你當我不知道?你就是想勾引我兒!你這不要臉的蕩婦!”
王氏今日挨罵已經挨得夠夠的了,現在被吳老太這麽一罵,火氣又騰地上來了,一把甩開呂四郎拉扯她的手,迎若吳老太便頂過去:“你也是土埋脖子的人了,管好你自己便是,管得着人家嗎?”
本來還有更難聽的話,礙着呂四郎的面子,王氏硬生生忍住沒有說出口。
吳老太一聽她還敢還嘴,氣得發抖,指着王氏對呂四郎道:“你還不把她給我趕出去,你要氣死我!”
“有本事管好你兒子,讓他别賴在老娘床上不肯下來!”
王氏故意要氣吳老太,偏偏要說些難聽話來刺激她:“更别整日心肝寶貝'地喊個沒完,沒臉沒皮要半夜扒我家窗戶!”
呂四郎登時臉紅,心下怨着王氏嘴上沒個分寸。
再看看吳老太氣得幾乎要昏過去,這個女人跟自己說着這麽不正經的話,平日裏還不知道怎麽勾引她兒子,她哆哆嗦嗦地對兒子說道:“你是個死的,你還站着不動幹什麽.!”
“你少說兩句”
呂四郎小聲制止王氏,一面拉扯她往門邊走,一面臉上堆着笑跟吳老太說:“娘,你歇着,我送送她”
王氏一路罵着呂四郎,拉拉扯扯地出了呂家,呂四郎哄着她好說歹說又說了不少好話,好不容易将她送走了。
回到房中,吳老太仍坐着沒走,一看見呂四郎回來,拿出對王氏完全不同的态度,語重心長地勸道:“兒啊,你是讀書人,以後是要參加科考的,将來定是前途無量。萬萬不可跟這種下賤女人糾纏不清,自毀前途啊!”
呂四郎心下煩躁,但又不敢忤逆老娘,于是假裝恭順地說道:“兒子明白,這種女人我自是看不上的,一時迷了心竅才會與她玩鬧,以後疏遠便是。”
吳老太滿意地點點頭,覺得兒子很是懂事。
本想着王氏自己送上門,正好給自己洩洩火,誰知道火沒瀉成,反而夾在兩個女人中間一頓受氣。
呂四郎煩躁郁悶地走到廳中,拿出酒來,對吳老太道:“娘,你去幫我弄點涼菜,我好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