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這話問的奇怪,今日不是姨娘讓我去縣城找我爹去嗎?”
戚洛洛說着,又望了一眼王氏:“姨娘,你不會老的連記性都不好了吧?”
王氏一聽說她老,就如同踩到了她尾巴,立即跳起來:“小賤人,你還敢撒謊,明明你就沒去!”
戚洛洛聞言,立刻抓住她的話柄,反問:“姨娘怎知我沒去?”
“我當然知道,我親眼看見你藏在門後偷看.”
王氏剛說了一句,忽然意識到什麽,趕緊捂住了嘴,神色慌張地看向呂四郎。
“我藏在門後?”
戚洛洛裝作不懂:“哪個門後,偷看什麽?”
呂四郎瞪了一眼王氏,笑眯眯道:“既然你說你去找了你爹,可有讨回銀子來?”
“對,你可有讨回銀子來,若沒有,便是撒謊!”
王氏恨恨插嘴道:“我瞧你定是借機跑出去玩了,該打!”
戚洛洛白了她一眼,這女人總是想千方百計尋個由頭打她。
“喏,銀子。”
王氏和呂四郎瞧着戚洛洛伸手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來,都看傻了眼,随後不由面面相觑,難不成今日真是見鬼了?
望着白花花的銀子,王氏正要伸手去搶,戚洛洛就迅速又塞回了懷中。
“你這死丫頭,快把銀子拿出來,那是你爹給我的。”
戚洛洛冷笑,王氏說這話也不知臉紅。
按原主的記憶,她那不靠譜的爹早就在縣城另尋了新歡,抛下王氏不管了。
盡管王氏每隔一段時間就派原主去讨要銀兩,但統統空手而歸。
“這銀子可不是爹給的。”
戚洛洛拍了拍胸口:“這是我在路上撿來的。”
一聽這話,呂四郎便立即堆起笑臉哄道:“撿到的東西更應該交給姨娘,洛洛乖,快拿出來。”
“不對吧?”
戚洛洛瞄了一眼王氏,嘴角露出一絲不可查覺的壞笑:“昨兒個我記得弟弟拿了隔壁李丫頭送我的毽子,說是他撿的。姨娘可說了,誰撿到就是誰的,自己幾個留着就行。”
王氏一愣,呂四郎白了她一眼。
“所以,我撿的銀子就是我的,誰也不給。”
戚洛洛捂緊了胸口。
呂四郎眼看白花花的銀子拿不到,幹脆也撕掉了斯文的僞裝,沖王氏使個眼色:“你這麽不聽話,那就怪不得我們了。”
說罷,二人作勢就要上來硬搶。
戚洛洛見狀,立刻扯着嗓子大喊起來:“殺人了,殺人了!”
這一嗓子吼出來,驚天動地,全村的狗都狂吠起來。
很快,周圍的鄉親都湧進了戚家的院子。
“呦,這是怎麽回事啊?”隔壁李家嬸子先叫了起來。
她家小丫頭李倩算得上村中唯一和戚洛洛交好的玩伴,因此戚洛洛趁機鑽到了她身後。
“嬸子救我!”
李嬸沖她點點頭,轉頭問道:“這大傍晚的,王氏你又鬧什麽幺蛾子?”
一聽這話,王氏不樂意了:“我家的事情要你管?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嘿,有你這麽說話的嗎?”
李嬸雖說善良本分,可也是潑辣性子:“今天這事我還就管定了,你别欺負洛洛不懂事,有什麽事咱掰扯清楚!”
王氏瞥了一眼戚洛洛,不想她撿銀子的事情傳揚出去,免得讨債之人上門,便道:“我家的事犯不上和你這個外人說道,你給我滾出去。”
說罷,伸手就要去拽戚洛洛。
李嬸來了氣,一膀子将王氏推到在地。
王氏擡頭瞅了眼比她高出兩頭的李嬸,又回頭瞧了一眼一旁躲閃的呂四郎,當下盤腿一坐,哭天搶地起來:“我的天啊,後娘難做啊,教個孩子都要被打,這日子我還怎麽過啊?”
晚來的鄉親沒看到前戲,單聽王氏所言難免誤會。
“我說李嬸啊,人家教育自家孩子,你瞎摻和什麽。”
戚洛洛一聽,立刻站了出來,她不能讓好心幫她的人受委屈。
“這位大叔,要不是李嬸幫我,我此刻怕是要被打死了。”
說着,她嘴角一癟,手攏進袖中偷偷掐了自己一下,眼淚便瞬間如小雨般滴答落下,再配上她被扯得淩亂不堪的衣衫,真真一個楚楚可憐的小模樣。
“小賤人,你胡說,我不過是打你兩下而已。”
王氏見她賣慘比自己厲害,當下也不嚎了,一咕噜從地上爬起來,辯解道:“誰家教孩子不能打?就你嬌氣。”
戚洛洛白了她一眼。
想找理由洗白?那王氏可打錯了算盤。
“嗚嗚.”戚洛洛一邊哭,一邊撥開一側的頭發:“大家瞧瞧,這叫打兩下嗎?這分明是想要我的命啊。”
衆人仔細一瞧,赫然看見她頭上一大片血迹。
這傷正是今日王氏和呂四郎親手所砸。
二人互望一眼,眼中驚疑不定,适才險些被這丫頭騙了過去,原來今日所發生的一切她都記得。
“這也下手太狠了。”
“哪有這麽教孩子的,果然後娘都是狠心的。”
衆人紛紛砸舌,望向王氏。
王氏支支吾吾道:“那個.那個是她自己”
不等王氏說完,戚洛洛就搶道:“這傷可是在我後腦勺,姨娘難不成要說是我自己打的不成?”
王氏一噎,張了張嘴,不知再說什麽好,隻喃喃了一句:“誰讓你不聽話。”
這無疑是承認了戚洛洛頭上的傷就是她打的。
“我不聽話?”
戚洛洛拔高了聲音:“我隻不過是碰巧撞見了你和呂叔叔在床上打架而已!”
在床上打架?
衆鄉親聞言一片嘩然,有好事者立刻就問:“他們怎麽打的架?”
戚洛洛眨了眨眼睛,故意張大嘴巴,一字一頓回道:“我看見他們在床上呀”
話說到一半,王氏就急的直沖過去,恨不得立刻堵住戚洛洛的嘴巴,怎奈戚洛洛身手靈活,一個扭腰就避開了王氏,讓她撲了空。
“你這死丫頭,看我不撕爛的你嘴!”
王氏氣呼呼,叉着腰。
“哎呦,我好怕怕呢!”
戚洛洛嘴上這麽說,可眼裏全是戲谑之意,氣得王氏肝顫。
忽然,人群中冒出一句:“村長來了。”
衆人立刻讓出了一條路來,隻見一個臉龐方方正正,長相忠厚老實的中年男子背着手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