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算是太笨 ,”鬼大人抛出了一枚小小的印章 ,放到了桌子上 ,“找個擅長模仿字迹的人,寫幾封栽贓他的書信,悄無聲息的送到皇上面前去 。”
二皇子拿過來印章 ,正準備去做 ,又突然想到了什麽 ,“你把這印章拿走了 ,要是被他們察覺到 ,先去告訴父皇 ,不是一樣會露餡兒嗎 。”
鬼大人嗤笑了一下,“剛剛還誇過你聰明 ,怎麽連這點都想不到,我放了一枚假的在那裏 ,從外觀看起來是一模一樣的 ,隻是在印的時候會有所不同 。”
“你快些寫好書信 ,我再把這印章換回來 ,不就萬無一失了嗎 。”
二皇子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也就沒有了任何疑問 。
他的動作很是利索 ,不過是一個時辰的功夫 ,就已經僞造了好幾封造反的密信 ,爲了摘除自己的嫌疑 ,選了一個折中的法子, 把信送到了大理寺那裏 ,這樣一來 不算是他親自送到皇上面前,也能增加可信度 。
大理寺的人正愁沒有一點頭緒 ,如今天上掉下來這麽大一個餡餅 ,他們歡喜的不行, 根本沒有時間去查證信的真僞,就快馬加鞭的送到了宮裏 。
此刻天牢中 ,衛婉跟之前的士兵被分開關了起來,陰暗的天牢中 ,隻有一扇小小的窗戶透着外面的光亮 ,地上潮濕的很 ,還散發着陣陣的惡臭, 時不時的有老鼠蟑螂爬過。
她的驕傲,根本不允許自己在這樣的地方歇腳,所以,衛婉并沒有做下來 ,而是一直站着 ,選擇的位置還是靠近大門的方向 ,因爲隻有這裏看起來是比較幹淨的 。
突然 他聽到門口有了響動,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幾個喝酒的侍衛便倒了下去。
她立刻警惕起來,難道是有人要過來殺人滅口,如果真的是這樣,自己絕對不會讓他得逞的。
就算是爲了衛家這麽多人的性命,她也會拼死一搏 。
可沒想到出現的人卻讓她有些意外,“是你,你怎麽來這裏了 ,如果被他們發現 ,很有可能會給攝政王惹麻煩 ,你不該過來的 。”
暗影看着平時高貴優雅的她 ,此刻有些落寞 ,就覺得心痛不已 ,“我,,,我想來看看你 ,看他們有沒有對你不好 。”
衛婉苦笑了一下 ,“我都已經到這裏了 ,在這裏的人沒有身份 ,大家都是階下囚 ,還談什麽好不好 。”
“不,,你不是 ,王爺和衛家都在想辦法救你出來 ,洗刷冤屈 ,你再等一等。”
暗影急切的說道,既像是在安慰她 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
王爺已經明确說過不允許他過來 ,若是平日裏主子既然這麽說了 ,他絕對不會違抗命令,可這次不一樣 ,他沒有辦法勸說自己冷靜 ,必須要親眼看着她平安。
“我知道了 ,你不是來看我的嗎 ,現在看到我平安無事 ,你還是快回去吧 ,要是被外面巡邏的人發現 ,攝政王也會惹火上身 。”衛婉驕傲的心不允許,讓别人看到她如今落寞的樣子。
即便是暗影也不可以 ,今時不同往日 ,她不在追着暗影跑,也不允許自己再他面前露出脆弱的神情。
“我,,,” 暗影有許多的話想跟她說,可是到了嘴邊卻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來 ,“我一定會盡快救你出去的 。”
最後千言萬語都隻有這一句話 。
“嗯,我相信你 ,也相信哥哥和爺爺。”衛婉一臉冷靜的說道 。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 ,他還是沒有走 ,這時候 ,門外有了聲響 ,是巡邏的人快要過來了。
“你還不快走 ,要是被他們發現 ,才當真是大麻煩 。”衛婉有些着急 ,催促着他離開 。
“衛婉!”他突然鄭重其事的喊了一聲 ,然後就沒了下文 ,暗影深吸了一口氣, 他終究是沒有勇氣說出來。
“還愣着幹什麽 ,有什麽話等我出去再說 ,你難不成真的想被他們抓到 。” 聽着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她恨不得一腳把人踹出去。
“好,我走!”暗影脫掉了自己的外衫 ,從縫隙中把衣服塞了進去 ,“站着也很累 ,坐着休息一會兒吧 。”
說完人就消失在了天牢中 。
衛婉拿着他還帶着溫度的衣服 ,神情有些動容 ,随即笑了起來 ,“爲什麽你總是要在我放棄的時候 ,做一些讓我動搖的事情 。”
過了一會兒 ,她又恢複了面無表情的狀态 ,冷漠的把衣服扔到地上 ,坐了上去 。
暗影出來的時候 ,剛巧跟巡邏隊的人擦肩而過,差一點就被發現了 ,站在遠處看着天牢的方向 ,心中暗暗發誓 。
衛婉,等這次你平安出來以後 ,我定坦白相告 不再隐瞞 ,等我。
最後深深的看了一眼 ,就離開了 。
同一時間 ,皇上 也收到了大理石送來的密信,當天晚上就派兵包圍了衛府,親自派人去搜索 ,果然在衛老将軍的書房裏,找到了那枚印章 ,認真比對了以後,跟書信上的是一模一樣 。
黃上生氣地把書信甩到了衛老将軍面前,“證據确鑿 ,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朕平日裏待你不薄 ,爲什麽要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
皇上派人來之前 ,衛青已經事先接到了消息 ,他沒有辦法 ,隻能在去求助攝政王 。
可是王爺的身份特殊,一旦涉及到皇上安危方面的問題, 他根本沒有辦法插手,可此刻情況危機也不能見死不救 。
最終,思來想去 隻有一個人比較合适 ,那就是白惜月,他跟衛婉的來往都是私下裏,在明面上 關系并不是很密切,說出的話也具有一定的信服力 。
再加上,算是側面代表了攝政王 ,不過,總比他本人出現在皇上面前,要更順眼的一些。
“來人,把衛家上下所有人都關進天牢裏 。”皇上生氣的下了命令 。
“慢着!”衛青及時帶着人趕到 。
皇上轉過頭去看他 ,冷笑了一下 ,“這裏還有一個漏網之魚 ,怎麽,你還有别的話要說 。”
“臣衛青見過皇上 ,今日的事絕對是栽贓陷害,就連這些信說不定也是僞造的 。 ”衛青不卑不亢的說道 。
“哦,僞造的,你有什麽證據可以證明這些信是假的 。”皇上不滿的問道 。
“臣沒辦法,但是臣帶來的這個人有辦法。”
“誰!”
白惜月從容不迫的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站到了皇上面前 ,“臣女見過皇上 。”
“攝政王妃!”皇上看到她,面上更加不悅了。
他總還想着白丞相一家都不見的事情,哪裏還會給她好臉色看,“這件事 ,跟攝政王沒什麽關系 ,又何必來趟這趟渾水 。”
白惜月笑了一下 ,緩緩的說道 :“臣女今日來可不是代表攝政王 ,而是爲了皇上的聲譽着想 。”
“爲了朕的聲譽,那你倒是說說 ,有什麽證據能夠證明,衛家沒有造反的心思。”皇上倒是願意給她這個機會,如果她找不出來,也有借口治攝政王一個罪,如果她找得出來,自己也沒有什麽損失 。
“臣女想要看看那些書信 。”白惜月見他同意了,心中還是有些歡喜的 ,來的時候忐忑不安 ,她想救衛家,可是也不想 讓攝政王爲難 。
“給她!”皇上讓夏立把那些信拿了過來 。
她接過了信,又向衛老将軍要了幾張親手寫的信,一個字一個字的緩慢的看了起來 ,沒有落下任何一處可疑的地方 。
越看心中越是緊張 ,因爲這裏每一張都是一個人的筆迹,完全看不出有什麽不同 ,就連一些用筆的習慣都是一模一樣的 ,若不是憑借她對衛老将軍的了解,肯定就相信他是造反之人了 。
也難怪皇上會興師動衆的過來 ,這很難讓人不相信 。
她有些着急,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所有人都在緊張的等待着 。
因爲情況特殊 ,皇上是直接帶着禦林軍過來的 ,并沒有叫二皇子和太子 ,此刻沒有人說話 ,周圍的一切都是靜悄悄的 。
過了差不多一刻鍾的時間 ,皇上再度開口,“怎麽樣,找出什麽了沒有 ,如果沒有 ,攝政王妃就不要在這拖延時間了 。”
“王妃,”衛青也有些着急,一旦坐實了造反的罪證,就算皇上不下令殺了他們 ,爺爺也不會這麽屈辱的活着 。
“找到了!” 白惜月興奮的說了一句 。
她拿着信走到皇上面前 ,指着那印章的地方說道 ,“皇上,臣女可以肯定 ,這信并非出自一人之手 ,仔細看這印章的地方 ,衛老将軍拿過來的 信中,印的所有章都有些輕微的歪斜 ,不仔細看的話看不出來 。”
“但是 ,這些大理市送來的信中 ,印章都是闆闆正正的 ,并沒有歪斜的情況 。”
“老将軍年輕的時候常年征戰沙場 ,一定是習慣用右手握刀 ,時間長了就難免會有所損傷 ,我想他的右手肌肉一定受過傷 ,所以在蓋章的時候會手抖 ,也就會出現這種歪斜的狀态,但是情況并不嚴重, 所以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出來。 ”
聽着她說完後,皇上也仔細對比了兩封信 ,不得不承認 ,的确是有所差别的 。
他看了夏立一眼 ,夏公公立刻心靈會神 ,把印章拿了出來 ,又找了一張幹淨的紙 ,讓衛老将軍去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