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 ,有些困惑而已 。”顧奕宸看了一眼坐在他旁邊的小丫頭,笑着說道 。
白惜月感受到了他的目光 ,神情有些不自然 ,總覺得今日來這裏 ,不是一個很好的決定 。
“慧禅大師,精通命理一事,不知可否算上一二。 ”他意有所指 ,即便不把話說得那麽清楚 ,那老者也早已經明白他的意思 。
目光再次移到白惜月身上 ,上下打量了一番 ,“觀面相,她是個福澤深厚的人,隻是命中有一劫難 ,如果平安度過此劫 ,将來定會安康順随,一生無憂 。”
說完後停頓了一下 ,拿出了幾枚跟銅錢一樣的東西 ,放在桌子上 ,“請這位施主 ,随意扔幾下。 ”
白惜月看了看桌子上的東西 ,最後還是放到手中 ,輕輕扔了出去,銅錢在桌子上繞了幾圈 ,沒過一會兒就停了下來 。
她擡眼望過去,沒有看到什麽特别的地方 ,慧禅大師的眉頭皺了一下,他從未見過如此奇怪的布局 ,這似乎跟她的面相有些不符,擡起手想去觸碰那銅錢 ,然而 ,讓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 。
就在他剛觸碰到那銅錢的時候 ,所有的銅錢一瞬間全都碎了 ,不是裂開 ,而是變成了粉末狀 。
白惜月愣了一下 ,她剛剛好像也沒使多大的勁,怎麽就碎了呢 ,這幾個銅錢是不是有問題 ,質量也太不好了 。
顧奕宸是不懂這些的 ,可是之前他也見過 慧禅大師給别的人推算命理 ,至少那些人沒有把這些銅錢給扔碎 。
“這位施主的生辰八字 ,不知可否告知 。”慧禅大師用了好大一會兒才平複了心情 ,她的命格有些奇怪,一時之間竟然推算不出來 。
“六月二十七巳時。”白惜月不假思索的就答了出來 ,她滿月宴的那一天,管家特意說了她的生辰 ,所以至今還記得很清楚 。
“一切皆是命數。你們走吧 ,我也該繼續 誦經了。 ”
他說完就站了起來 ,朝裏面的屋子走去 ,絲毫沒有要再理會他們的意思 。
白惜月還等着他接下來的話呢,就突然下了逐客令 ,心裏有些擔憂 ,“王爺,是不是因爲我剛才把他的銅錢給摔碎了 ,所以他生氣了 ,那東西是從哪得來的 ,我能不能賠給他一副新的 。”
“我也不知道 ,不過,他應當不會生氣 ,至少我從認識慧禅大師以來 ,還從未見他氣惱過 。”
顧奕宸總覺得他有些别的話沒有說 ,那些話 應該就是最關鍵的 。
“惜月,你先去前面看着 ,我等會兒就過去 。”他故意支走她,想再去問個清楚 。
白惜月心中雖然疑惑 ,但也不好再繼續待下去 。
她走遠以後,攝政王才從新進了屋 ,慧禅大師正在裏面等着他。
“大師是不是推算出了什麽 ,不方便在她面前講出來。”顧奕宸看他這樣多少也猜出了一些 。
那老者點了點頭 ,算是認同了他的說法 。
“從王妃的面相來看,她的命格是不錯的 ,隻是有一個小小的劫難 ,可從剛剛的推算來看 ,才當真是讓人疑惑 。”
“疑惑?”
“我算出她本該是個死去的人,不知爲何 ,竟然能夠平安的活到現在 。”
聽到他的話 ,顧奕宸眉頭皺的更深了 ,在浮空島的時候 ,金烏大師也說過同樣的話,他那時候是不屑一顧的 ,可如今同樣的話 從慧禅大師嘴裏說出來,一切就都變了 。
“那,,她今後的命理會如何。” 這才是他現在最關心的事 ,不管之前如何, 既然她活了下來 就必須要一直活下去 。
慧禅大師搖了搖頭,語氣沉重的說道 :“老衲從未見過如此奇怪的命格 ,推算不出她今後的命運如何,一切都掌握在她自己手中。”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 ,你們兩個命裏相沖 ,她命中的劫難,很有可能跟你有關,如果躲不過去那便是一段孽緣無法善終。”
顧奕宸沉默了片刻 ,才緩緩開口 ,“我知道了 ,多謝大師 。”
他心情複雜的離開了這個小院 ,不能善終嗎 ,那又如何 ,既然已經遇見她,即便是孽緣,他也不打算要放手 。
白惜月站在相國寺的門口 ,跟白桃白霜說着話 ,此刻已經過了好大一會兒 ,陸陸續續的人都開始上山 ,這裏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 。
顧奕宸站在遠處看着她,都會不自覺的揚起嘴角 ,這一瞬間的安靜讓他覺得 ,時間就停在這裏也不錯 。
可總有人要去打破這樣的場景 ,暗六走了過去,小聲的說道 :“王爺,後山出現了一批人 ,暫時沒有查清楚他們的來曆 ,埋伏在那裏許久了 。”
“後山,他們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暫時不用理會 ,靜觀其變 看看他們到底想要做些什麽 。”
他轉動着手中的扳指 ,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中 ,選擇這個時候動手 ,可當真是個好時機。
“王爺。”白惜月轉頭的時候發現了他 ,立刻笑着跑了過去 。
“走吧!”牽起小丫頭的時候,進到了相國寺裏。
所謂的送牌位, 也就是由相國寺裏一個位高權重的僧者,拿着皇後的牌位放到祠堂裏去,在這期間有一系列的動作要做 ,但由于來的人都是有錢有勢的 ,所以從跪拜變成了低頭默哀 。
皇後的身份特殊 ,除了皇上,其他人都要按照規定去做 。
白惜月平日裏是最讨厭這些繁文缛節的 ,但是爲了不惹麻煩 ,還是乖乖跟着做了 ,至于攝政王會不會聽話 ,沒有人去關心 ,也沒有人敢去管 。
皇上站在最前面 一臉的冷漠 ,看不出妻子逝世的傷心 ,有的都是帝王家的無情 。
這本來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奈何二皇子已經聽信了别人的話 ,這樣的場面在他看來 ,就是證實了王紫璇說的話 。
父皇當真對母妃沒有一點真情實意 ,如果真的是這樣 ,他會下手 ,就變得理所當然了 。
送牌位結束後 ,大家會休息一會兒 ,然後,由皇後最親近的人拿出一件信物 ,埋到後山的一個靈柩裏去,所有的儀式就算完成 。
王紫璇一直注意着二皇子 。自然沒有忽略他眼底漸漸升起來的恨意 ,那是一種讓他格外熟悉的眼神 。
他們兩個是一路人 ,本性都是自私的 ,她隻不過是在背後小小的推波助瀾了一下 ,這件事就成了。
那晚跟鬼大人分開以後 ,她立刻就猜測到了那人的意思,隻要把皇後的死歸咎于皇上,在這個兩人關系如此敏感的時候 ,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讓兩人的關系瓦解 ,更何況還跟皇後有關。
之前她頻繁地出入鳳鳴殿,也并非是一無所獲 ,至少讓她知道了一個天大的秘密,那時候她隻覺得這個秘密有可能會威脅到皇後,是一個不錯的把柄 ,沒想到竟然成了擊破二皇子心理防線的重要利器 。
她隻是告訴二皇子,皇後的死并非偶然 ,是皇上不喜她 ,所以才任由她病死在宮中,甚至在葬禮上想的都是如何扳倒攝政王 ,而不是爲自己的發妻傷心 。
一開始他當然是不相信的 ,王紫璇拿出了之前找到的密信,上面的字迹都是皇後親手所寫 ,那樣纏綿悱恻的話不是寫給皇上的 ,而是寫給自己的表哥 。
可以看出這麽多年她攢了不少這樣的信 ,不過都自己放了起來 ,并沒有送出去 ,雖然不知原因如何 ,但已經足夠可以成爲一個導火索 。
二皇子很自然的接受了這件事 ,自己的母妃愛慕别的男子 ,被皇上發現了 ,爲了保住自己的面子和皇家的清譽,所以才用這樣的方法 讓一切秘密都歸結到塵埃裏 。
王紫璇看着皇上 ,突然覺得他此刻真是可悲 ,身爲帝王 坐擁了天下 ,可卻得不到人心 ,就連自己的親生兒子 ,對他的信任也隻有那麽一點 。
在利益面前完全不堪一擊 ,二皇子那麽聰明的人 ,怎麽會相信别人的片面之詞 ,可他卻并沒有要去調查的意思 ,在所謂的證據面前很快就相信了 。
其實不過是心中早就有了這樣的想法 ,不肯承認而已 ,如今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 ,做起來就更加肆無忌憚 ,還明目張膽的給自己貼上一個報仇的标簽,這樣就可以毫無心理壓力的奪了他的位置 。
衛婉是作爲衛家的代表來的,衛家人丁稀少,他們這一輩也就隻有衛婉和衛青兩個孩子,衛老将軍的身體,雖然還健壯 ,但是當真折騰到這相國寺上面來 ,也是需要費一番力氣的 ,他是開國的元老 ,皇上不得不要給他一些面子 ,就特批準在家休息。
皇上給的面子是一回事 ,可做臣子的也不能太過驕縱 ,所以爲了将軍就派衛婉過來,上市表達自己的一份哀思 。
至于爲什麽不派衛青 ,他現在還在黑水城 ,趕過來都要一日了 ,所以就隻能讓衛婉去,好在這個女子也是當男孩兒養的,能夠出來走走 她倒是沒什麽怨言 。
時辰到了以後 ,所有人都跟在僧侶的後面 ,前往了後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