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沒有轉身,也沒有說話,甚至不允許自己的表情有任何松動 。
屋内。
谷玉瑤帶了一些飯菜過去 ,林子安沒什麽心情吃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
“怎麽了,攝政王妃 她不太好嗎 。”之前她雖然也學醫術,但是這麽多年的折磨 ,早就讓她忘得一幹二淨。
“雖說這次的迷藥,不會要了她的命 ,可是她本就先天不足,最近又這樣折騰 ,剛剛我給她把脈的時候,她的身體已經很差了,再發生什麽意外,随時都會要了她的命 。”這才是林子安擔心的原因 ,浮空島并不安全 ,可是 ,即便是回了天元國 ,也安全不到哪裏去 。
二皇子虎視眈眈,他們不在的這些日子裏 ,恐怕已經收編了不少勢力 ,現在的情況對他們非常的不利。
“那,,難道就沒有什麽可以調節的辦法嗎 ,我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 谷玉瑤沒有再說下去 ,她現在根本不敢提生死之事,想起之前灰暗的日子,都會瑟瑟發抖 。
“很早以前我就試過了 ,她的身體很奇怪,不管用什麽藥 ,都是沒有一點作用 ,每次都是反反複複 ,時好時壞的 。”
他之前覺得很奇怪 ,懷疑過是不是被人下毒了 ,再調查了一番後,什麽都沒有發現 ,最後隻能歸結于自己醫術不精 。
但他不知道的是 ,這是白惜月故意造成的現象 ,時好時壞 是因爲她有時會忘記吃藥,這種藥對别的任何粉末都很敏感,一旦中了别的藥粉 ,把脈時她的體内就會出現異常,查出來的多數是身虛 體弱, 先天不足。
“剛剛我上來的時候 ,看到胭脂姑娘站在樓下 ,讓她上來,也不肯。 ”谷玉瑤想起剛剛遇到胭脂的事情 。
林子安解釋道:“王爺不讓任何人 去打擾惜月,所以她才站在樓下等着。”
他看向了窗外 ,是無盡的黑暗 ,今天夜裏 ,沒有月亮 。
在這黑暗裏 ,尉遲玄知道了 白日在山林外發生的事情 ,但是他不知道齊凝姝的目的,隻能認爲是安錦書蠱惑了她,不然她怎麽會有膽子跟攝政王對上。
“把人都帶上 ,我今日非要讓穆家給個說法 。” 他早就看那個穆家主不順眼了,今日的事不過是個導火索 ,就算沒有這個理由 ,他也會找下一個 。
尉遲妍剛剛沒少在旁邊煽風點火 ,如今聽到他下的命令 ,還有些意外 ,着急的說道 :“爹爹,我都已經派人打聽過了,母親是白惜月打傷的,就算是要報仇 ,也應該去 找她才對。”
“閉嘴,這種話你以後不要說了 ,攝政王是什麽人 ,那是我們不能招惹的人 ,再說了,要不是安錦書挑撥 ,你母親又怎會去 那不祥之地 ,攝政王妃打傷她,還不是因爲她動手在先。”
“我可是聽說 ,攝政王妃也受傷了 ,要是攝政王把這筆賬算在你母親頭上 ,我們才當真是有大麻煩 。”
尉遲玄必須要從長遠考慮,不能隻看到表面的東西 。
“你就留在家裏陪你母親吧 ,不必跟着去了 。”
說完就帶人出發了 ,他走以後 ,尉遲妍立刻就變了臉 ,“又是這樣 ,白惜月,你的運氣怎麽這麽好 ,總是逃過一劫又一劫 ,真是令人嫉妒 ,早晚有一天 ,我要讓你萬劫不複 。”
穆長風沒有驚動任何人 ,動用了埋伏在尉遲玄家裏的暗線,去調查齊凝姝住處,卻意外得到了,他帶人去穆家的事情 ,隻好急忙趕了回去 。
等他回到穆家的時候,院子裏已經是一地的屍體 ,父親正在跟尉遲玄打鬥,兩人的武功不分上下 ,一時之間誰也占不到便宜 。
安錦書看到穆長風回來 ,心裏又氣又惱 ,“你還知道回家,你看看,因爲你,我們被島主盯上了 。”
“母親,你難道不應該反省自己嗎 ,尉遲夫人是你帶過去的 ,她受了傷,難道你一點責任都沒有嗎 ,到了這個時候 ,你不想着如何幫助自己的夫君 ,還在一味的推卸責任 。”他的語氣尖銳又冰冷 ,好似在跟一個陌生人說話 。
“你,,你,,你這是跟母親說話的态度嗎 ,我含辛茹苦的把你養這麽大,就是讓你來羞辱我的嗎 。”她氣憤的怒吼道,恨不得根本沒生過這個兒子 。
穆長風也不想跟她過多争辯,隻想趕緊解決了這件事 ,離開浮空島 。
他抽出劍 ,閃出腕中的劍光,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劈向尉遲玄所在的位置,他急閃着躲開 ,劍氣貼在耳邊擦過 ,就差那麽一點 ,耳朵就要被削掉了。
穆家主 有些意外, 自己這個兒子會回來 ,“長風,你怎麽來了,我還以爲,,,”
“這是我能爲你們做的最後一件事 ,以後,你就當我一出生就死了 ,從來沒有過我這個兒子 。”說完,就跟尉遲玄打鬥了起來。
雖然他一直深陷詛咒的折磨 ,但是這麽多年來 ,武功也沒有落下過 ,尉遲玄年紀比他大 ,兩人打起來卻是棋逢對手 。
隻見那破碎一樣的寒光 ,在他們面前閃過 ,穆長風聚集了内力 ,手腕一轉 ,劍光在他的指尖旋轉起來,尉遲玄差點被那淩厲的劍氣切傷了手 ,他急忙散了力道 向後退去 ,用内力震碎了劍氣 ,化解了他的攻擊 。
兩人再次不約而同的紛紛躍起 ,在塵埃之間跳躍 ,揚起了一片塵土 ,兩人的力道都已經到了崩潰的極限 ,那快的隻能看見一道殘影的速度 ,馬上就會耗盡了他們的内力 。
尉遲玄沒有他那樣年輕的體魄 ,很快有些支撐不住了,穆長風趁機,用最後一點力道 ,打架了他的胸膛上 。
“砰!” 的一聲,他整個人都飛了出去 ,撞到了牆後才停下 ,摔倒在了地上 ,嘴角湧出了鮮血 ,穆長風定定的站在原地 ,用冷漠又冰涼的目光看着他 。
“我本來隻想殺了你的夫人 ,沒想動你的 ,但是,你萬萬不該 我到穆家來鬧事,有了今日這一遭,我們以後就算結下梁子了,今日若是不殺了你 ,明日死的就是我父母,所以,島主,隻能對不起你了 。 ”
說完,便提劍走了過去 ,尉遲玄隻能眼睜睜的看着他走過來 ,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他隻要稍微一動 ,渾身的骨頭都疼的作響 ,好像是被掰碎了一樣 。
最後幹脆放棄了掙紮 ,仰天長笑,“我竟不知你的武功,已經如此出神入化,穆夫人把你大哥捧在手中 ,整日愛護 ,可他卻接不過我幾招 ,你一個從小被抛棄的棄子,卻能長成如今這般 ,真不知是你的福還是禍 。”
“他們可真是眼瞎 ,錯把珍珠當魚目 ,你曾經遭受了那麽多不公平的待遇 ,心中難道就沒有恨意嗎 。”
穆長風提着劍的手頓了一下 ,恨,他當然有過恨 ,可是那又能怎樣 ,對方不是别人 ,而是自己的親生父母 ,就算再恨 ,也隻能忍着。
“臨死前還這麽替我着想 ,穆某真是感激不盡 ,等你上路以後 ,我就把尉遲夫人送去一起陪你 。”
說着,人就已經到了跟前 ,舉起手中的劍 ,對準他的心髒 ,刺了下去,
沒有想象中肌膚被割破的聲音 ,也沒有鮮血流出來 ,這劍被墨軒逸擋下了 。
“大祭司!”兩人同時喊出聲 。
尉遲玄還以爲自己要死在這兒了 ,卻被他救了下來 ,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他最恨的就是大祭司搶走了他的權利 ,可是如今 ,卻被自己最痛恨的人救下 ,這樣矛盾的心理 ,讓他恨不得一死了之。
“看到我很驚訝,難道你們都認爲我已經死了,以她的能力還殺不了我,不過确實讓我刮目相看 。”墨軒逸站在兩個人中間 ,一臉平靜的說道 。
“大祭司,這是我們兩個的私事 ,還希望你不要插手 。”穆長風很不滿意他的突然出現,更不滿意他打斷了自己 。
“哦,你好大的口氣 ,想讓我不插手也可以 ,首先,你要能打過我 。”墨軒逸目光一寒,手中的劍應聲而出。
穆長風立刻回擋,生死存亡之際 ,容不得他有一點分神 ,他借助身形側滾離開,拉開了距離 ,免得兩人離得太近 ,容易被刺傷要害 。
墨軒逸步步緊逼,絲毫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兩人打鬥起來, 讓尉遲玄有了松口氣的餘地 ,雖然不知道大祭司想做什麽 ,但是這個人從不做虧本的買賣 ,他依舊要小心謹慎 。
穆長風能夠打過尉遲玄,但是卻打不過大祭司 ,這個人的武功高深莫測 ,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對手,這次的交手也讓他,深刻感受到了兩人之間的差距。
墨軒逸一個空翻後 ,劈劍而來 ,他急忙退開數丈,避開那鋒利的劍光 ,轉身閃避後,他又步步緊逼上來 , 先下一頓 ,虛晃了一劍,借着對方的力道飛開 ,然後旋身飛起 ,轉手爲功,看着即将到眼前的人 ,墨軒逸沒有絲毫的慌張 ,反而勾唇一笑 ,“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