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回答,他就離開了,白惜月松了一口氣,從早晨醒來發現自己在他懷裏的時候,她就緊繃着,感覺尴尬極了,想解釋些什麽,但是看他不在意的樣子,也就說不出口了。
“主人,王爺爲什麽不送你回去。”白澤疑惑的問道。
她沒有說話,攝政王已經解毒的事情,還是個不能說的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當然不能暴露出來。
她的速度很慢,但也總算到了黑水城門前,暗一早已經在城門前等着了,見她走來,立刻命人把轎子擡了過來,白惜月沒有矯情,抱着白澤就坐了進去。
一路到了軍營,下了轎子,她能明顯的感覺到那些士兵的目光都變了,他們目不斜視,連偷看一眼,也是快速轉頭,生怕被發現。
白桃和白霜也來了,一見到她激動不已,“小姐,你總算回來了,我還以爲你不要我們了。”說着白霜都哭了出來。
暗一見狀,立刻打趣道:“白霜就是容易想太多,王妃怎麽會不要你們呢。”
白霜斜看了他一眼,不予理會。
“好了好了,你們就别聊了,快讓王妃休息吧!”白桃打斷了她們。
白惜月走了這麽些路,也的确累了,再加上在外面總是睡得不安穩,現在也算可以安心睡一覺了。
期間顧奕宸帶着林子安過來了,檢查了一番,準備換藥的時候,一隻手按住了他。
“怎麽了!”
“藥我來換,你出去。”他接過藥說道。
“你們不是交易嗎,幹嘛這麽在乎她。”林子安陰陽怪氣的說道,自從他知道兩人之所以成親,是一場交易後,說話就變得陰陽怪氣。
顧奕宸也懶得跟她計較,就把他趕出去了。
白惜月睡到下午才醒,實際上她是被餓醒的,吃了兩碗肉粥,總算活過來了。
“王妃,王爺說,你醒後,讓你去牢房。”白霜見她吃好了,才慢慢說出來。
“牢房,這裏還有牢房。”
等她到了地方,才看到了所謂的牢房,陰暗潮濕,充滿難聞的氣味。
“王爺,你叫我。”她沒走幾步,就看到了他的背影。
“這些人,歸你處置了。”他側開了身子,露出那幾個早已奄奄一息的士兵。
白惜月認了出來,是那幾個在背後議論過她的人,隻是她處置,名不正言不順。
“王爺,他們是你的人,還是你來處理吧!”
“好啊,殺了吧!”他随口說道。
“王爺!王爺饒命啊,王爺!”那幾個人立刻求饒着,卻早已爲時已晚。
他們沒有機會了,顧奕宸已經出去了,兩人都離開牢房後。
又一起去了訓教場,她遠遠的看見中間站着兩個人,走進了才發現竟然是碧玉和齊文,她們比牢房裏的那幾個人,更有精神,但也好不到哪去。
訓教場上的人很多,但誰也不敢多往這邊看一眼。
顧奕宸對葉寒說道:“殺了她們!”
碧玉聽到後,激動的掙紮起來,“王爺,就算我們說了王妃,但那也隻是不知道她的身份,不知者無罪,僅僅因爲這一點小事,就全盤推翻我之前的功勞,你這樣處理,有失公允。”
“她雖然是你的王妃,但我們這些人可都是爲你出生入死過的,這樣輕而易舉的殺了,未免也太令人寒心了。”
她很會慫恿人心,三言兩語,就把她的過錯,用功勞代替了,好像再執意殺她,的确是攝政王的錯了。
這件事,她不便插手,就不說話,默默地待到了一旁。
他輕蔑的笑了笑,“暗一,把人帶上來。”
話音剛落,隻見暗一帶了一個女子過來,這人正是之前被救的彩桦。
暗一把她領到衆人面前說道:“把你剛剛講過的話,再說一遍。”
訓練場上很多人都注意着這邊的動靜,不過是不敢圍過來。
彩桦看了白惜月一眼,似乎是下定了決心,“王妃失蹤不是意外,是碧玉故意的,她檢查吊橋時,我親眼看見她在開關上做了手腳,當時還不知道她要做什麽,我也不敢聲張,直到我聽說白,,王妃失蹤,我才明白。”
“你撒謊,她在說謊。”碧玉見計謀被拆穿,激動的要掙脫繩索,又被暗衛按了回去,
顧修若有所思,他緊盯着碧玉,兩人的目光剛接觸,她就心虛的躲開了。
“碧玉,那天是你負責檢查吊橋,出現這樣明顯的失誤,你難道沒發現嗎。”
“我爲什麽要害她,我們無冤無仇,害她對我來說有什麽好處。”她還想着要争辯幾句,不承認自己做過的事。
白惜月看望了她一眼,走上前去,她直視着碧玉的眼睛,“你跟我是無冤無仇,可是你喜歡葉寒,所以你見不得有别人女子靠近她,更見不得他維護别人,你嫉妒,憎惡,所以要除掉我。”
“還有,你以爲我不知道那謠言是怎麽傳過來的嗎,是一個叫左玉兒的女人告訴你的。”
她毫不留情的把碧玉的遮羞布扯下來,葉寒也愣了。
“我,不是,我沒有。”碧玉搖着頭,慌張的不知說些什麽,但是她的眼神早已經出賣了她的内心。
碧玉和齊文最終被帶走了,若是她們早知道白惜月的身份,想來也不會發生後面的事了。
在黑水城養了好幾日後,元城中傳來消息,二皇子大獲全勝就要回來了,他們也要回去了。
她最近很配合的養病,二皇子回來了,那就代表離攝政王去戰場就不遠了,她不知道他的計劃,不過,這樣好的一個奪回兵權的機會,他怎麽會放過呢。
她走了,白府會不會有危險!
“我要出去轉轉,你們兩個留在這吧。”白惜月有些心煩,想單獨待一會,就出了帳篷。
已經入冬了,外面的天氣很涼,好像要下雪一樣,她吸了幾口涼涼的空氣,腦袋就清醒多了。
今夜的月亮格外的圓,像一輪玉盤挂在天空。
“王妃。”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轉過了頭,借着月光看清了那人。
“葉将軍,你也沒睡。”她笑着打了招呼,那笑容太明豔,讓他有些不敢直視。
“今晚我巡邏,聽見這邊有動靜,就過來看看,王妃,是在這裏看月亮嗎。”
“看月亮?”
“是啊,今天是十五,月亮比平時會圓一些,很多士兵都會在這個時候望月思人,多數是想見見家人。”葉寒解釋道。
原來今天是十五,怪不得月亮這麽圓,她随口問道:“那葉将軍呢,你的家人在元城嗎。”
“我小時候跟家人走失了,所以不知道他們在哪。”他的語氣顯得有些悲傷。
白惜月意識到說錯了話,“對不起,不是故意提起你的傷心事,你沒有找過他們嗎。”
問到這,他搖了搖頭,“找過了,隻是距離當年的暴亂過去了這麽久,我也記不清她的樣子了,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還活着。”
“我走丢後,饑寒交迫,就在我以爲要餓死的時候,遇到了攝政王和林子安,他們救了我,所以我就留在兵營裏了。”
白惜月沒想到看起來這麽樂觀的葉寒,還有這麽一段不爲人知的過往,她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隻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希望你能早日找到家人。”
“白惜月!”
顧奕宸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後,跟着的還有暗六,葉寒急忙行禮,他略了過去,對旁邊的人說道:“跟我過來!”
白惜月不明所以,還以爲他要說明日回城的事,就跟了過去。
進了帳篷後,暗六就出去了。
“王爺,找我有什麽事嗎。”她剛說完,顧奕宸就站了起來,直視她的眼睛,“離葉寒遠一點。”
“噗!”這話怎麽聽着怪怪的,她已經在腦子裏想象了一出他們兩人的愛恨情仇。
“你笑什麽。”他見她笑了,臉色緩和了一些,雖然她看不到。
“沒什麽,王爺,我隻是恰巧碰到葉将軍,平日裏我們在軍營中,也不會經常見面。”她立刻撇清了兩人的距離。
顧奕宸低頭,看到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嘴角還噙着笑,可愛的模樣讓他的心裏突然軟了一下。
他笑了一下,摸了摸她的頭,“嗯,真乖!”
這下輪到白惜月石化在原地了,笑的有些好聽,但是她怎麽感覺這個攝政王像被掉包了一樣。
“王爺,你要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這個時候還是要離他遠點。
然而轉身的時候撞到了桌子,杯子滾落在地上碎了。
白桃本來是找王妃的,被暗六攔下了,才再門口等着,她聽到裏面的動靜,着急的要往裏沖,又被暗六攔了下來。
她急得不行,卻又打不過他,就耍賴道:“你要是再攔着我,我,我就告訴王妃,你占我便宜。”
暗六依舊堅定的守在門口,白桃不死心,閉着眼往裏闖,毫不意外的撞進了他的懷裏。
暗六反應過來後,立刻拉開了兩人的距離,這時候白惜月我出來了,她沒有注意到白桃,快步走開了。
白桃見狀也追了過去,月色下能看到暗六的臉上有一絲可疑的紅暈。
帳篷内,顧奕宸自言自語道:“手那樣熱,當個暖床工具倒是不錯。”說罷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好似在回味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