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這已經好幾日了,碧玉的所作所爲不僅沒有抹黑她,反而讓軍營裏的人更加喜歡她的,有時候打獵回來,還會特意留多些肉給她,白惜月也不好隻收不回,就用林子安教的針灸給他們治些小病。
這下不僅是碧玉不爽了,女子隊的所有人,不管是出于什麽目的,都希望她倒黴,
而恰巧就讓她們得到一個這樣的機會,最近幾日連着下了好幾天的暴雨,天氣又涼了一些,平日裏訓練用的淺淺的小溪,水都漲了不少。
本來這樣情況是不會讓下水訓練的,可是女子隊的人都說如果不去就是偏袒白惜月,怎麽以前下雨後可以去,現在就去不得了。
葉将軍實在是被她們吵鬧的頭疼,隻好帶了一隊人去保護她們,防止出現什麽意外。
白惜月在兵營幾乎從不提出什麽異議,這一次也一樣 ,兩隊人到了小河旁 ,葉将軍試了試水,不僅很冰涼 ,水流還很湍急,水位也上升了不少 。
當下就勸她們,聽到這麽危險,碧玉的第一反應是可以好好的整整她了,其他人雖然有退縮,但是礙于碧玉的面子,也不敢半路反悔。
他們争執的時候,白惜月抱着白澤安靜的站在一旁,仿佛一個局外人,實際上她這些天裏,一直抱着白澤到處轉,想讓它記清楚這裏的路,不然哪天在這裏迷路了,可就真的是太丢人了。
“喂,你站這麽遠是不是害怕了!” 一個叫彩桦的女子大聲朝她喊道。
白惜月走了過去,不急不慢的說:“讨論完了嗎,你們也太浪費時間了。”
“你,,”那個女子被嗆了一下 ,說不出話了 。
碧玉看了看她,覺得她好像胖了一些,但是好像又沒什麽變化。
“别說了,都下去!”碧玉大聲的命令道,說完後斜着眼看了一下她,眼睛裏閃着惡毒的光,這一次她就不相信,這身嬌體弱的小姐,不會大病一場。
葉将軍擔憂的看着白惜月下了水,他們練習的其實就是在身上綁重物,遊水,這樣在戰場上掉入水裏後 ,才能遊得快過敵人,跟綁着重物跑步差不多。
衆人下水後,才發覺水是真的很涼,他們要在裏面待夠差不多一個時辰 ,其他士兵看到水流如此急,都在勸說她們上來。
然而碧玉倔強的很,她看向白惜月,發現她像沒事人一樣,一點都沒有難受的表情,沒關系,過一會你就不能這麽淡定了。
如此她們就開始的訓練,白惜月學着她們的樣子,一起做了起來。
半個時辰後,漸漸有人堅持不住了,水流的涼意一點一點的帶走他們的體溫 ,然而白惜月像感受不到一樣。
突然有個女子倒了下去,沒再起來,一開始并沒有人發現,但是站在岸邊的白澤一眼就看到了 ,它大聲的叫道:“主人,你身後的那個人,好久沒起來了!”
并有沒有人把一隻貓的叫聲放在眼裏,白惜月站的位置很偏僻,身後也隻有一個人,她聽到白澤的聲音後,立刻站了起來。
碧玉第一時間發現了,以爲是她堅持不住了,立刻嘲諷道:“怎麽,這才過了半個時辰你就不行了,還真是身嬌體弱的小姐呢!”
最後的小姐兩個字,她故意加重了,葉寒聽到後,擔憂的喊道:“堅持不住的人就上來吧,今日本就不适合下水。”
“就是,這天氣太涼了,水流還那麽深!”其他士兵也紛紛符合着。
然而白惜月像沒有聽到一樣,匆忙上了岸,解下了身上的重物,就在碧玉洋洋得意的時候,就聽見她說道:“葉将軍,有人被水沖走了。”
聽到她的話,她們立刻就慌亂了,周圍看了看,齊文叫出了聲,“是彩桦,彩桦不見了。”
“彩桦,彩桦。”
其他人都着急起來,四下尋找着。
白惜月尋着水流走過去,大概走了有十多米,就看到一個紅色的衣角,她立刻跳了下去,葉寒看到後,立刻讓其他人去幫忙,幾個人七手八腳的把她擡上了岸。
碧玉馬上就跑了過來,一把推開了白惜月,抱着她哭了起來,“彩桦,我對不起你,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爲了訓練新人,讓你們強行下水。”
她說的話雖然很自責,但實際上卻在把苗頭指向了白惜月,她哭的并不是那麽真心實意,而是擔心自己會受到處罰,不管怎麽說,今日是她強行要求下水的,出了人命,她也逃不了,隻能先認錯。
白惜月不耐煩極了,她有些惱怒的說道:“不想讓她死就趕緊讓開,你這樣抱着她,是存心想置她于死地嗎! ”
“碧玉,快讓開。”葉寒無條件的相信白惜月,轉身就訓斥了她。
碧玉雖不情願,但還是讓開了。
她立刻蹲了下去,給彩桦做心肺複蘇,醫生系統檢測她的體溫過低,導緻了休克,暈倒在水裏,無意識之間吸了很多水進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彩桦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碧玉又忍不住了冷嘲熱諷道:“還以爲你很厲害呢,也不過如此,這明明就死了,難不成你還能讓人死而複生啊,我看你就是想出風頭吧, ”
“你還不閉嘴,要不是因爲你非要來這裏,彩桦也不至于如此,現在不僅幫不上忙,還要在這兒說風涼話,回去你就禁足。 ”
葉寒毫不留情面的當着所有人斥責她,這讓她氣憤急了,她現在根本就不希望彩桦會醒過來,然而事與願違。
隻聽她咳了一聲,吐出了許多水,但是人依舊沒有清醒,白惜月知道是因爲體溫太低的原因,她動手解開了身上的軟甲。
“白姑娘,你這是幹什麽!” 葉寒見狀立刻阻止她。
“救人!”她隻是簡單的說了兩個字 。
其他士兵也不好意思盯着别人看,自覺得把頭轉了過去,再次轉身的時候,隻見她把一個東西圍到了她身上。
那其實是醫用熱敷袋,她知道今日碧玉會讓她下水,事前做好了準備,她還在身體其他地方貼了很多加熱輸液貼,這才不像别人一樣凍的瑟瑟發抖。
做完這一切後,她站了起來,對葉寒說道:“葉将軍,現在需要盡快送她回去,這裏太冷了,她很容易再次休克。”
“好!”葉寒雖然沒聽懂,但也明白彩桦現在是沒事了,立刻就命人把她擡了回去。
另一邊,元城内,左玉兒在柳家可以說是混的風生水起,因爲左丞相的關系,左夫人也不會過多的爲難她,甚至還有些讨好,柳如珠雖然看她不順眼,但是,每次她剛說些什麽,不僅會受到母親的斥責,有時候就連柳昌胤也會讓她住嘴,這讓她心裏不平衡極了。
她之前雖然很喜歡左玉兒,但是現在卻很厭惡,尤其是想到她是靠那種手段才能嫁進柳家,心裏就越發的覺得惡心了。
夜幕降臨後 ,柳家的一出假山後,發出了些高高低低起伏的聲音。
“真是個小妖精,幾日不見就這麽想我了。”男子喘着粗氣說道。
“柳少爺出去了這幾日,可帶回了我想要的消息。”左玉兒的聲音聽不出一絲的情意,雖然做着如此動作,但她的眼睛卻清明的很。
“急什麽,還沒有我柳昌胤辦不到的事,隻要你讓我開心,别說是打聽白惜月的消息,就是皇上的,我也能知曉一二。”
他毫不心虛的說着大話 ,急着在左玉兒面前顯擺一番,可惜,他的爲人,她早就看透了,雖然嘴上應承着 ,但心裏卻是不屑極了 。
就在兩人快結束的時候,左玉兒突然看到有人影朝這邊走過來,再看清楚那人是誰後,她故意叫出了聲,聽的柳昌胤更激動了。
遠處的那人朝這邊看了一眼後,急匆匆的就離開了。
柳如珠着急着要去告訴母親,剛剛的那一幕,結果左玉兒突然出現在她身後,“柳妹妹,這麽晚了,這是要去哪啊!”
她的出現吓了柳如珠一跳,她氣憤的大叫道:“你真是個賤人,竟然勾引我哥哥,我要去告訴母親,讓她休了你,離開我家。”
“哈哈哈!”誰知左右聽完竟大笑了起來,她滿不在意的說道:“你有證據嗎,空口無憑。”
“我剛剛親眼看見了!”她的神情有些激動。
“那又怎麽樣,你以爲你哥哥會承認嗎,你以爲你母親會懲罰我嗎,隻要我爹還是左丞相,他們就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左玉兒說着,就步步緊逼,吓得柳如珠差點摔倒在地。
她突然轉變了臉色,可憐兮兮的握住了她的手,“如珠,我們一直都是好姐妹,我變成今天這樣,都是因爲白惜月那個賤人,太子冊封那日,是她陷害我的。”
“我,,”就如珠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說些什麽。
左玉兒見她動搖了,立刻繼續說道:“如珠,你不是喜歡墨軒逸嗎,你知不知道,她跟白惜月走的很近,有人在宮中見過他們單獨說話,你不是也很讨厭她嗎。”
聽完她的話,柳如珠立刻就動搖了,兩人瞬間站到了統一戰線。
女人就是這麽奇怪,一旦有了共同讨厭的人 ,那麽敵人也能變成朋友 。
她離開後,左玉兒就收起了她可憐兮兮的模樣,輕蔑的說了一句,“真是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