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玉兒暴跳如雷,聲音也不由得提高了許多 。
“白惜月,你還有沒有把朕放在眼裏,白丞相是怎麽教育女兒的。”
皇上并沒有第一時間指責左玉兒的殿前失儀,反而斥責起白惜月來 。
王紫瑩詫異于她的行爲,但是同樣心裏也在暗自的竊喜 ,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麽 ,隻要白惜月受罰,她就會很開心。
面對皇上的怒氣 ,和滿殿人的目光 ,她并沒怯懦,依舊面不改色的說道 :“皇上,并非是我沒有教養 ,我剛剛隻不過是怕損害了皇家的顔面 ,才會做出如此行爲的 。”
“這麽說還是你還是在爲朕着想了。”皇上陰陽怪氣的說道,能夠看得出他依舊很生氣,并且心裏極度的讨厭白惜月。
“剛剛左玉兒說的話,不僅僅是損害了我個人的聲譽,更重要的是,她同時侮辱了二皇子和五皇子,我個人的清譽不要緊,但是二皇子爲皇上分憂解難多年 ,一直爲皇上和百姓們考慮 ,可以說是盡心盡力了 。 ”
二皇子突然聽到白惜月的誇獎 ,心裏對她突然有了些許的愧疚 ,今日的事情,可以說是自己一手策劃的 ,但是她卻毫不知情 ,現在還在維護着他的名聲,這種種的行爲,讓二皇子心裏有了異樣的感覺 ,他再次擡眼看向白惜月,感覺好像哪裏不一樣了 。
她停了停,又繼續說道:“五皇子雖然一直生活在外 ,但是在百姓中的名聲又是極好的 ,更是找回了,準備送往前線的糧食,這可以說是大功一件了 ,如今皇上您又側封他爲太子,這更加說明了你認同了五皇子的能力。 ”
“可是現在 ,左玉兒的一句話,不僅損害了二皇子的名聲 ,更加是在質疑皇上您的決定 ,他損壞了五皇子的聲譽,何嘗不是在說皇上您,目光短淺,看人不準呢! ”
她說的聲音铿锵有力 ,看起來義正言辭,絲毫沒有爲自己辯解的意思,反而是一副爲他人着想,犧牲自己的感覺。
但她的話,讓周圍的人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左丞相的這個女兒,平日裏看起來柔柔弱弱,也從不出門,沒想到說起話來,也是,頭頭是道,句句有理。
她這樣的轉變,不經讓人懷疑,是不是有攝政王在一旁指導的原因 。
皇上聽完她的話, 一時之間竟也找不出什麽,反駁的理由來,但是他又不想這麽輕易的放過白惜月 ,隻好轉移了話題,“就算你是在爲皇家着想,但是你陷害左玉兒的事情,又怎麽解釋呢。”
“僅僅憑一個香爐,也說不明不了什麽問題。”
皇上立刻改口了 ,對于自己之前怒斥左丞相的事情一概不提。
他這種無恥的作爲 ,全都被一衆大臣們看在眼裏 ,他們心中雖然想反駁,但是又迫于自己勢單力薄,和皇上的威嚴 ,隻好作爲一個看客, 又把心中的話壓了下去 。
二皇子此刻是想幫白惜月的,但是這麽做有可能就會暴露自己 ,在權利的面前,他終究是低下了頭。
就在這個時候 ,顧奕宸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冰涼的觸感讓白惜月有了一些安定的感覺,他低下頭看過去,透過黑黑的面具,看到了他幽深的眼睛,兩人什麽也沒說,就這樣相視看了一眼。
顧九霄站在一旁,清楚的看到了兩人交疊的手 ,覺得非常的刺眼, 恨不得立刻沖上去分開他們。
“左玉兒,你說是我陷害你的,那麽,你敢回答我的幾個問題嗎 !”
白惜月對着她說道。
“我爲什麽不敢呢 !”左玉兒很自信地回答道 ,她相信白惜月不會有什麽證據的,因此現在是有恃無恐 。
“那好,第一個問題,我爲什麽要陷害你呢 ,這對我來說有什麽好處呢 。 ”
左玉兒想都沒想就回答道:“因爲你嫉妒我 ,見不得我過的比你好 ,所以才想毀了我 。”
聽到她的話 ,不用白惜月回答 ,五皇子就冷笑道 :“你可真看得起自己 ,攝政王妃會嫉妒你 , 論相貌 ,我想大家都能看得出來誰更勝一籌 ,論家世 ,左丞相和白丞相地位相當,誰都不比誰高貴,論身份 ,你隻是一個丞相的女兒 ,而她可是攝政王妃 ,你倒是說他爲什麽要嫉妒呢 ,一個沒有相貌 沒有身份的女子。”
五皇子的一番話可以說是十分的犀利,讓衆人心中有了懷疑的種子 。
“我們兩個人不和睦,是所有小姐都知道的事情 ,就算她不是因爲嫉妒,也是因爲她極度讨厭我。 ”
左玉兒的反應非常的快,她立刻換了一個理由,聽起來卻是十分的底氣不足。
白惜月沒有跟她計較,繼續問道:“第二個問題 ,你說是我引誘你過去的,那麽請問我是怎麽引誘你的呢,一個如此讨厭我的人 ,怎麽會那麽輕易的跟我走呢 。”
“那,,那是因爲我相信你,沒想到你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引誘,是,,是你說衣服髒了想讓我陪你換,我才去的。”
左玉兒說話開始結巴起來,心中也越來越慌張,而那個男人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隻是任由她辯解着。
柳家對這個庶子毫不關心,隻希望不要牽扯到家族的利益。
“真是可笑!”她語氣無比嘲諷的說了一句。
“先不說我爲什麽會,讓一個讨厭的人陪我去換衣服,就說香爐,如果是我們兩個人一起進的屋,爲什麽你的體内沒有藥氣呢,另外我平日裏很少進宮,根本找不到路,又怎麽能提前把你帶到那個屋子裏呢。 ”
皇上聽完她說的話,心徹底沉了下去 ,她知道,這一次是無論如何都定不了她的罪了。
“是太醫的問題,一定是太醫的問題。 ”
她急促的說道,仿佛落水的人抓着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既然如此,那就請皇上親自指定一個太醫好了,我總不能收買所有的太醫吧。 ”
很快墨軒逸就被叫來了,他目不斜視的替四人把了脈。
得出的結果依舊是跟趙太醫一樣的。
“證據呢,證據呢,沒有證據,你憑什麽說是我做的。”
左玉兒此刻開始了耍無賴的形式 ,她堅決不能承認這件事是自己做的,然而 事情的結果就難以預料了 。
“證據!證據就是 ,聽說其他夫人到的時候 ,你可是如狼似虎的趴在那個男人身上 ,那般放蕩的行爲 ,不是自願的,難不成還是别人逼迫你的 。”
我隻聽到他如此直白的說出這樣的話,驚的幹咳了兩聲,一旁的墨軒逸也默默地看了她一眼,隻有顧奕宸黑着臉,不知道在想什麽。
随後五皇子說道 :“你不就是要證據嗎 ,來人,把她們帶上來。”
他說完立刻就有太監帶來了兩個女子,那兩人正是之前的婢女。
兩人剛進來剛出現就有人認了出來,“這兩個婢女不是今日跟着左玉兒進宮的那兩人嗎。”
其他人自然也是發現了這個問題,一時間都議論紛紛。
那兩個婢女此刻有些驚慌,瑟瑟發抖的跪在着。
“把你們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 。”五皇子開口說道。
“今天的事情都是左玉兒讓我做的 ,她憎恨攝政王妃,更是見不得,她嫁給攝政王之後過的如此好,因此她才想在太子的冊封典禮上,毀掉攝政王妃。 ”
“柳公子愛慕她很久了,但是她根本就看不上那人,最近爲了利用他,兩人之間頻繁的有着書信來往 ,今日的事情,也有柳公子的功勞在裏面。 ”
那兩個婢女交替着,哆哆嗦嗦的說完了事情的經過。
聽到這裏,一直沒有說話的柳峰突然開口道:“你竟然一直是在利用我 ,虧我還以爲,自己的真心得到了回報。 ”
他的聲音帶着些壓制的怒氣,聽起來有幾分可憐的味道 。
“她們撒謊,這兩個婢女一定是被白惜月收買了。 ”
左玉兒根本沒想過她們會背叛自己,因此現在有些驚慌失措 ,不管她們說什麽,她都一口咬定是被收買了。
然而 被忽視的柳峰卻不願再沉默了,她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兩人的計劃。
事情已成定局,皇上也沒了辦法,隻好把滿身的怒氣都撒在了左玉兒的身上,“左玉兒,你竟然如此大膽 ,都已經算計到五皇子頭上了 ,還用如此龌龊的手段。 ”
左丞相立刻跪了下來,“求皇上開恩,放過玉兒吧,臣就這麽一個女兒,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臣也活不下去了。”
“柳峰跟玉兒兩情相悅,他們兩人早就已經互生情愫了,玉兒今日雖然設計了攝政王妃,但是她不也沒事嗎,現在好好的站在這裏 ,求皇上放過她。 ”
他的辯解根本說服不了任何人 ,就在大臣們以爲皇上要重重的懲罰左玉兒的時候,他開口像白丞相說道:“白丞相,今日的事情雖然是左玉兒的錯,但是白惜月也并沒有受到傷害,我們也不必太苛刻。”
聽完皇上的話,五皇子都震驚了,他沒有回到皇宮之前 ,早就聽說了皇上的昏庸無能 ,不分是非 ,但是今日他卻是親眼見到。
最終,皇上給左玉兒賜了婚,許她嫁于柳峰。
雖然這樣處理極度的不合理,但是奇怪的是沒有任何人反對,就連白丞相夫婦也沒有說什麽。
白惜月離開的時候,轉頭看向皇上,兩人的眼神撞到了一起,隻有一瞬間,就錯開了。
她的表情,讓皇上回想起了顧奕宸血洗皇宮的時候,他不禁背後出了一聲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