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皇上可算是正眼看他們了,剛準備開口批評兩句,就被白惜月吸引去了目光,這下他可算找到借口了,“攝政王,今日可是來叩謝賜婚聖恩的,你不帶着王妃來,帶一個陌生女子,是對朕的賜婚不滿意嗎。”
白惜月聽聞,冷笑了一聲,這真不愧是一家人,她又擡手行了一個敬禮,“臣女白惜月叩謝皇上賜婚聖恩,願皇上福泰安康,長壽延綿。”
聲音擲地有聲,不卑不亢,可以說連殿外的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你是白惜月!”皇上吃驚的表情毫不掩飾,随後而來的就是憤怒,他拍着桌子站了起來,“白惜月,你竟敢欺君。”
“皇上,臣女愚鈍,還請皇上明示。”她完全沒有害怕的意思,依舊冷靜的對待。
“你,你,,,”皇上突然就語塞了,容貌的事,她一開始就說是身體柔弱才戴着面紗的,容貌醜陋都是外人的評論,她從未回應過,這樣一來,就沒有了治她罪的理由。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他又十分的不甘心,挑來挑去,最後竟然許了一個這樣天姿國色的女子給顧奕宸,他現在可以說是有氣沒處撒了。
“皇上若沒什麽事,本王就先去祭拜生母了。”顧奕宸輕描淡寫的說着,完全不顧皇上黑的像碳一樣的臉色,白惜月當然站在他這邊,推着他就離開了,一樣無視了皇上。
“好啊,好啊,”兩人出門後,屋裏就傳來了皇上氣急敗壞的怒吼和砸東西的聲音,“夏公公,給我進來。”
此刻他們已經走遠了,後面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王爺,我們現在去哪啊。”出了龍吟殿,她就停了下來,剛剛聽聞顧奕宸說要去祭拜生母,白惜月才想起之前聽過的宮規裏有一條就是,但凡皇室之中的人成親,無論是不是皇上賜婚,都要在成婚三天後,進宮謝恩,然後叩謝生母,這才是顧奕宸肯來這宮裏的原因。
“左轉,一路向西。”他隻是指出了一條路。
白惜月照着他說的方向走去,其他四人跟在他們的身後,一路上隻能聽到她問話和顧奕宸回答的聲音,就算是遇到了宮裏的人,他們也隻是遠遠的行禮,不敢上前,但這卻讓他們看清了白惜月的容貌,都在切切私語,很快攝政王帶着一個容貌絕豔的王妃進宮拜謝的事情,像長了腿一樣傳遍了宮中。
不知走了多遠,白惜月隻覺得越來越偏僻,她穿的親服實在沉重,走的腳踝都開始隐隐作痛時,終于到了一座宮殿前,不過這裏很是蕭條。
“忘憂宮。”她緩緩念出牌匾上的字,這裏想必就是柔太妃生前居住的宮殿了吧。
“你們都在外面等着。”他又對白惜月說道:“你推我進去。”
她點了點頭,先上前打開了沉重的宮門,它立刻就發出了吱呀吱呀的聲音,進去後,裏面雖沒有破敗不堪,但也好不到哪裏去。
“去書房!”顧奕宸開口說道。
她四周看了看,轉向了書房的位置,打開這扇門,白惜月剛想推他進去,就見他自己站了起來,雖然有些搖晃,但依舊很堅定的走了進去。
她愣住了,“你,你能站起來了。”顫抖的聲音裏還有些不敢相信,這一刻她是真心爲顧奕宸高興。
他定定看着她,一站起來這個小丫頭在自己面前瞬間就矮了下去,不過他更能看清她的臉了,“今早就能了,隻是沒告訴你,另外,你不覺得你的聲音有些大嗎,這可是在皇宮裏,小心隔牆有耳。”
怕被人看見你還在皇宮裏站起來,她終究沒再說什麽,乖乖閉了嘴。
進入書房後,顧奕宸就尋找着什麽,白惜月閑來無事就在一排排書架前浏覽,種類很齊全,從女訓女德到史事計謀都有,還有一些話本和神話趣事,可以看出柔太妃生前很愛看書了,她一路走着看過去,突然踩到了一本書。
白惜月彎腰撿了起來,拍拍了上面的灰塵,又用帕子擦了擦,才勉強能看清上面的字,《奇珍異寶》她随手翻了翻,發現裏面記錄的都是一些很稀奇的寶貝。
雖然看起來都很誘人,但是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不過這書看着挺有趣,她就靠在架子上看了一起,本來隻是以玩笑的态度看的,直到她看到了最後一頁。
南境有一靈石,通體圓潤,散發金光,明亮細潤,以血付之,能轉動乾坤,開啓時空。
開啓時空,這不就是白澤說的那個石頭嗎,原來真的有這個東西,南境,在南境,她難以控制自己激動的心情,現在顧奕宸腿好了,也有了石頭的信息,可謂是雙喜臨門。
“你在幹什麽!”這是顧奕宸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她吓了一跳,書就掉到了地上,揚起了一些塵土。
她急忙撿了起來,“王,,王爺,你怎麽走路都沒聲音啊!”
“本王叫了你好幾聲,是你沒聽見,在看什麽,這麽入迷。”顧奕宸詢問道,他剛剛過來的時候,看見她笑的很是燦爛,他能看出來那種笑容是發自内心的。
顧奕宸過來時,陽光剛好打在她的臉上,配上那開心的笑容,美得好像一副幻像,下一秒就能消失。
他走了過去,拿起那本書,瞟了一眼,《奇珍異寶》這本書好像是母妃在父皇書房裏看到的,覺得有意思,就拿了回來,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白惜月見他一直盯着書,就試探着問道:“王爺,你看我這醫術還可以吧,我說三天之内能讓你站起來,你看,這不,你就能走了。”
“有話就說。”他皺着眉說道。
“我想要這本書!”白惜月快速嘟囔着說了一句,還用手指着他手裏的書。
他挑了挑眉,“哦!你要這本書幹什麽。”
“我,我,我喜歡這些奇珍異寶,得不到,看看還不行啊。”她支吾了半天找到了一個合适的理由,理直氣壯的說了出來。
“那行,那就送給你了。”顧奕宸揚了揚手中的書。
“真的啊!”白惜月欣喜的去接,她還以爲他會不同意了。
“當然,前提是你能拿到它。”說着,他就把書放到了最上層的書架,那個高度以白惜月的身高,是絕對夠不到的。
“你,,”她瞬間就氣上心頭,不過她很快就冷靜下來了,淡定淡定,不氣不氣,爲了這個變态不值當,我不生氣,我不生氣。
她在屋裏轉了一圈,找到一把高度差不多的椅子,搬了一下,發現實在太沉了,隻好費力的拖了過去,而顧奕宸就默默地看着她移動椅子,絲毫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過了一會,她終于把椅子移到了書架前,踩了上去,正準備拿下來的時候,卻看見另一隻手比她更快的拿走了那本書,這隻手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顧奕宸。
“你,,”白惜月氣急敗壞的跳下椅子,正準備要發火,他就把書塞到她懷裏。
“你太慢了,本王趕時間。”說完就出去了。
還不是你放上去的,你直接給我不就行了,現在覺得我慢了,果然,變态就是變态。
顧奕宸自顧自的坐到了輪椅上,他剛剛之所以這麽做,主要是想看看她會不會武功,主要是她從暹羅殿的人手裏逃出來,引起了他的懷疑,但是今日一看她移動椅子如此費力,一看就沒有内力,不會武功。
白惜月努力平複了自己的心情,揣着書走了出去,撒氣似的使勁推了一下輪椅,然後顧奕宸也沒什麽反應。
就這樣兩人出了門,臨走時她又看了一眼裏面的景象,依舊是蕭瑟缥缈,很難想象之前這裏住着一個幸福的女子。
“忘憂宮,王爺,這個宮殿的名字,一點都不像皇宮中該有的。”她看着牌匾疑惑的問道,縱然剛才心中有氣,出了門她也能很快的收斂起來,裝做什麽都沒發生。
“忘憂忘憂,忘卻憂愁。父皇說,隻有來母妃這裏才能讓他忘卻憂愁,所以特意命人改了這個宮殿的名字。”他擡頭看過去,平淡說出過往的事情,語氣裏沒有任何回憶的溫馨。
白惜月并不知道當初宮變時,宮内的情況,但是從顧奕宸的描述裏來看,當初柔妃是絕對不可能刺殺皇上的,這裏面一定另有隐情,至于是什麽,就不是自己能管的了。
“走吧!”他收回了目光,帶着面具的臉,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白惜月知道,一定是冷漠無情的。
就這樣,一行人離開了忘憂宮,現在已經過了用午膳的時候,差不多該是準備晚上宴會的時候了。
回宮叩謝,不僅僅是叩謝皇上這麽簡單,晚上還要準備宴會,請皇室中人和朝中重要的大臣來一同進餐,表明君臣一家,增進感情,另外有喜事,大家也能一起沾沾喜氣,算是一場小型的婚宴,所以才需要穿着親王正服。
今日顧奕宸也是穿着那身紅色的親王服,單看背影也是一個,一表人才,玉樹臨風的公子,當然,前提是他不轉過來,一看到那張惡鬼面具,什麽想法都沒有了,能有多遠就走多遠。
“王爺,現在離宴會還早着呢,要不我們去禦花園轉轉吧。”白惜月提議道。
顧奕宸并沒有說話,就算是默許了。
“暗一,你帶着他們去休息休息吧,我跟王爺需要單獨相處一會。”她轉身對暗一說道。
“啊,可是這,,”暗一結巴着,想說兩句。
“哎呀,沒事了,沒事了,我可以照顧好你們家王爺的,放心放心。”白惜月立刻回道,拍着胸脯保證道。
“王妃,你可是個路癡,萬一你們迷路了怎麽辦,白澤我不在。”白桃大聲的說道。
白惜月快速跑了過去,狠狠地拍了她的頭,“白桃,你小聲一點說話能死啊,你家小姐不要面子的嗎。”
“本來就是,我說的是實話。”白桃不服氣的嘟囔道。
白惜月看了看周圍,暗一和白霜都在憋着笑,隻有顧奕宸和暗六面無表情,她小聲的對白桃說道,“回去再跟你算賬。”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一起去逛禦花園,這樣總行了吧!”她還是妥協了。
“你們去休息吧,本王跟王妃單獨走走。”顧奕宸平淡的說了一句。
然而那四個人很麻利的就離開了,完全沒有多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