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完針後,白惜月把污血清理幹淨,他的腿比起之前已經好了很多,再紮幾次針,應該就能恢複正常的膚色了,但是能不能站起來,隻能看之後的情況了。
距離婚期越來越近,白丞相夫婦忙着準備大婚時要用的東西,還有給白惜月的嫁妝,因着隻有她這麽一個女兒,自然是傾盡所有的把好的東西都給她,加上之前攝政王給了這麽多聘禮,他們也不能落了下乘。
顧奕宸之前說讓她安心研制解藥,也不是說說而已,是真的包攬了成親所需要的一切東西。
就連婚服都備了十套,暗一親自送到白府來,讓她挑選,他如此重視這場白惜月本應該開心,可是她就是覺得這背後有什麽陰謀,心裏很不安。
“小姐,你怎麽還在發呆,王府的侍衛還在等着你選好婚服,好回話呢。”白霜從門外走來,看見她還在床上躺着,眼神空洞,就知道她又在發呆了。
“反正都長一個樣,随便選了一個好了。”白惜月不耐煩的說道,“這麽認真幹什麽,”她跟顧奕宸又不是真的結婚,這種情況放到現代頂多算是搭夥過日子,還有兩年保質期的那種。
白霜見她又開始耍脾氣,就勸說道:“小姐,怎麽能随便選一個呢,這嫁人可是女子一輩子最重要的事,當然要認真對待,不能這麽敷衍了事。”
“再說了,這也是皇上賜的婚,攝政王又這麽重視,送來的東西都是極好的,小姐,你怎麽說也要認真些啊。”
白惜月又在床上翻滾了兩圈,全然沒有把白霜的話聽進去,活了這麽久第一次嫁人,還是被包辦婚姻,怎麽都感覺心裏郁悶極了。
她從床上起來,頭發有些淩亂,桌子上整齊的擺放着十套婚服,一眼看過去紅色和金色交相輝映,華麗無比,白惜月伸手拿起一套,居然有七八層那麽多,配套的頭冠看起來也很重。
要是穿這個結婚,大概會累個半死,“不行,這個不要。”
“這個也不行,花紋我不喜歡。”
“這個不好看,穿上像個暴發戶。”
“這個太醜,跟我的氣質一點也不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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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惜月否定了那些一層層的婚服,還有無比沉重的發冠,選了一個所有衣服中,看起來最輕便的,“就這件了。”她指着最後一件說道。
“這件,是不是有些不夠隆重啊。”白霜看着那隻有五層的婚服擔憂的說道。
“這已經很隆重了,你看那些七八層的,我穿着一天,就累死了。”
白霜還是心疼她的,也就沒在說什麽,就去回話了,選婚服的事情就這樣結束了,本以爲要清淨兩天了,結果婚宴要請的人,上什麽菜式,唱什麽戲,準備什麽茶點,都要送來給她選擇。
白惜月頭都要大了,說好的一手包辦呢,她把人全都打發了回去,隻說了一句“一切都聽王爺的安排。”這才算清淨下來。
然而就在白惜月每天宅在家,吃好喝好準備嫁人的時候,出了一件意外。
這天入夜後,想着明天就要結婚了,白惜月早早的就睡覺了,養足精神,準備明天跟婚服和發冠作鬥争。
“惜月,惜月,醒醒。”
“白澤,别吵。”白惜月懶懶的翻了一個身,并沒有清醒,而一旁的白澤看着焦急的林子安一臉同情。
“惜月,我是你師傅,你醒醒啊。”林子安急得滿頭大汗,又不敢太大聲引起别人注意,這徒弟一向謹慎,怎麽今天睡的這麽深沉。
“主子,魏宇來了!”白澤實在看不下去了,跑到她耳邊叫了幾聲。
“魏宇!”白惜月瞬間就清醒了,掙紮着坐了起來,“在哪,在哪。”然後隻看見一臉震驚的林子安和趴在一旁的白澤。
“師傅,你怎麽來了。”她揉了揉眼睛,一臉困倦的說道。
林子安剛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不解的問:“誰是魏宇,怎麽白澤叫了你兩聲你就醒了,我剛剛叫了你半天,一點反應都沒有,你該不會是能聽懂它說話吧。”
白惜月尴尬的咳嗽了兩聲,急忙轉移了話題,“師傅,這大半夜的你來找我幹嘛,我雖說是你的徒弟,但是怎麽說也是一個女子,你這樣三更半夜的跑到我房間來,萬一被人看見了,我該怎麽嫁人啊。”爲了讓他忘記剛剛的事情,一開口她就倒打一耙。
提到嫁人,林子安又着急起來,“還嫁人,你再不醒,你就等着守寡吧!”
聽到他這麽說,白惜月也正經起來,“攝政王怎麽了。”明日就要成婚了,守活寡,那不就是攝政王要死了,那她也太倒黴了吧。
林子安已經來不及跟她解釋了,拉起她就準備走,“邊走邊說,再去晚些我怕她就撐不住了。”說着話他伸手就背起了她的藥箱。
“我穿衣服啊,”白惜月忙亂之中還不忘伸手拿了一件外衣,雖說這穿的裏衣在她看來已經夠保守了,但是在這裏絕對是衣衫不整。
等出門後白惜月才發現忘記帶面紗了,她摸了摸臉,發現臉上的易容的東西還沒有掉,也就沒管它了,本來她睡覺時是不會易容的,最近幾天因爲成親前比較忙亂,爲了方便她都是特意易容才睡覺的。
剛好就避免了今天這種情況,林子安根本來不及注意她的臉,她早就發現了小徒弟易容的事情,倒不是白惜月的易容技術多不好,而是他之前已經見過了她的真是容貌,雖然過去了這麽久,他也不知道她現在長成什麽樣了,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是,絕對不會是這般普通的姿色。
爲了節約時間,林子安是騎馬來的,一路上快馬加鞭的,沒一會就到了攝政王府,暗一在門口等了半天,焦急的很,一見到他們回來了,兩人連脫帶拽的把白惜月送到了屋裏。
然而,到了以後,沒看到想象中奄奄一息的攝政王,先看到了一個美麗的女子哭的梨花帶雨的模樣,再往前走才算是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某個人。
白惜月剛想開口,醫生系統就已經發出了警報,她隻好先去檢查顧奕宸的傷勢,身上隻有幾處小小的傷口,林子安都已經處理過了,倒是沒什麽大礙,這麻煩的還是中的毒,前些日子已經穩定的毒素,今日又開始在體内亂竄,而且速度比之前快多了,來勢兇猛,讓人措手不及。
她當即就變了臉色,“這是怎麽回事,前些日我給他紮針的時候還好好的,這不過是過了兩三日,怎麽就成了這副樣子。”
之前已經好轉了很多,現在一夜回到解放前,還比之前更嚴重了,自己這些日子的心血不都白費了。
“白醫師,是,,,”
“都是我的錯。”一旁那個女子突然打斷了暗一的話,嬌美的臉上都是後悔的神色,“要不我執意要參加你們的婚宴,宸哥哥也不會不放心我的安危,親自去那蠻荒之地接我,我們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刺客,宸哥哥是爲了救我才受傷的,都是我的錯。”
說着她哭的更厲害了,看着好似要哭暈過去一般,但她還是堅持着清楚的表達了自己想要說的話。
暗一和林子安一聽都變了臉色,他們本來是想着等白惜月醫好攝政王之後,再慢慢告訴她事情的來龍去脈,沒想到忽略了林綿綿。
“惜月,你聽我說。”林子安見她臉色已經黑的不能再黑了,急忙出來想要解釋。
“别說了,你們明明知道他這毒不能動用武力,要去這麽遠的地方接人也就算了,有刺客你們不想着保護他,還讓他動手,真當我是神仙啊,折騰成什麽樣我都能救回來。”
“既然他這麽不愛惜生命,還救他幹什麽,讓他死了算了。”
白惜月真的是要氣死了,這麽一番折騰,不僅前些日子的努力都白費了,連明日迎親都是麻煩事,如果顧奕宸不去,白丞相夫婦難免又會多想。
林子安和暗一聽完白惜月的話都愣住了,相互看了一眼,原來她是因爲這生氣,兩人之前還擔心,她會因爲顧奕宸在大婚前日去接别的女人而生氣,不給他醫治,沒想到她不知是沒反應過來,還是根本不在意,完全沒有提這件事。
林綿綿也愣住了,她剛剛已經說的這麽清楚了,本以爲這個女人會被自己撒氣,結果她隻是擔心顧奕宸的身體。
是不是剛剛太委婉了,她需要别人直白的說出來才行,她轉了轉眼睛,立刻有了兩顆豆大的淚珠流出來,“白姐姐,你不要怪他們,是宸哥哥不放心,才要在大婚前去接我的,他還是很愛你的,不然也不會接我過來一起見證你們成親的時刻,都是我的錯,你千萬不要誤會宸哥哥,他是真的很在乎你。”
白惜月聽聞此言,才第一次正視這個從自己進門來就開始解釋的女人,她這話裏話外都說了自己對顧奕宸的重要性,怪不得前些日子暗一連婚宴放什麽果子這種小事都跑來白府問,原來是因爲顧奕宸不在,沒人做主,他也是厲害,這邊要都要成親了,那邊還能去接個林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