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惜月拿着暗一的牌子一直沒有機會還給他,今日剛好配置好了新的解藥,雖說顧奕宸讓她在林子安回來之前,都不必再去了,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自己特意去送藥,顧奕宸難道還會趕出來。
就算被趕出來,牌子也還給暗一了,抱着這樣的想法,白惜月給自己易了容就去了攝政王府,白澤照例趴在她的肩頭指路,兩人順利到了攝政王府門前。
白惜月想着還是從正門通報的好,再像之前一樣翻牆,萬一被誤傷自己都沒地方說理去,大概是因爲來的名不正言不順,她莫名的有些心虛。
門口的侍衛是認得白惜月的,見她來了就立刻通知了顧奕宸。
又過了好一會兒,才看見暗六從裏面出來。
“白醫師,王爺讓你進去。”暗六面無表情的說道。
“那個,怎麽不是暗一過來。”白惜月試探着問他,要是暗一不在,那自己今天不就白來了,還是先問清楚的比較好。
“暗一出任務去了,不在王府。”暗六的語氣依舊冰冷冷的。
“那個,王爺不是說師傅回來之前都不必來了嗎,那我還是回去吧。”白惜月尴尬的說道。
暗一出任務去了,白惜月現在可謂是騎虎難下,這王府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白醫師,王爺要見你,請吧。”
暗六不容白惜月反悔就把她帶了進去,一路上他一言不發,面色冷峻的像是一座冰山,這個樣子倒是跟顧奕宸有幾分相似。
還是之前的偏殿,到了以後,暗六就站在了門外,白惜月獨自一人走了進去,因爲不知道顧奕宸的想法,她心裏還有些許的忐忑。
“王爺,你找我。”白惜月率先開口問道。
“給本王診脈。”顧奕宸用命令的口吻說道。
白惜月真的很想告訴他,你用這種語氣跟一個醫生說話,大概是會被揍的,奈何她知道自己打不過顧奕宸,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白惜月強行說服自己過去給他診脈。
把脈過後,白惜月感知到他體内的毒素不似之前那麽霸道,隐隐有被控制住的迹象。
“王爺這兩日感覺如何。”白惜月收回手問道。
顧奕宸想了想道,“前日我動用内力時,沒了疼痛感,你的藥是有用的。”
他一開始是不對白惜月抱有希望的,但是如今看來,她也許真的可以解了這毒,前兩日他動用内力時,明顯感覺身體不似之前那般痛苦了。
白惜月點了點頭,看來這藥是有用的,也不枉費自己研究了這麽久,顧奕宸身體裏的毒都集中在腿上和臉上,如果藥有作用,那麽感覺最明顯的應該就是這兩個地方,想要徹底解毒,還是要從這兩個地方下手才行。
白惜月略微思索了一下,覺得還是從腿開始,于是便開口問道:“王爺,能不能讓我檢查檢查你的腿。”
她之所以要先檢查腿,就是怕如果要求看他的臉,顧奕宸會認爲自己有别的目的,但是她沒想到,腿更是他不能提的存在。
白惜月話音剛落,周圍的溫度就降了下來,如同寒冬臘月般冷寂。
顧奕宸眼神冰冷的看着她,好似要透過眼睛看到靈魂,他是相信白惜月能解毒,但并不代表她能提出更多的要求,她還不夠檢查自己腿的資格,除非兩個人有共同的利益,那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白惜月被盯的後背發涼,她不敢有絲毫的松動,直覺告訴她如果自己的眼神裏有一絲的不敬,眼前這個男人絕對不會讓她活着出去,難道腿也是他不能提的存在,那自己還怎麽給她治病。
片刻後,顧奕宸收回了目光,聲音清冷道:“不用了。暗六,送客。”
白惜月見它不配合,檢查腿的事情也隻好作罷。
不過她還是把丹藥給了暗六,并且把暗一的牌子也遞給了他。
“藥的用量還跟以前一樣,這牌子是暗一的,你幫我還給他,多謝了。”
白惜月一一交代道,她本想自己親自還給暗一的,這樣也不容易引起懷疑,但是現在恐怕沒有理由再來攝政王府了,隻好讓暗六轉交了,白丞相在蒼梧城巡視,自己說是去看父親也不算是一個太牽強的理由。
她沒有逗留多久,跟暗六道别後,就離開了攝政王府。
送走白惜月後暗六不解的問道:“主子,你爲什麽不讓白醫師給你檢查腿,前兩日你不是還說她的藥很有用嗎。”
暗六平日裏是不會有這麽多話的,但是這件事涉及到主子解毒的大事,他也變得話多起來。
“她不是我們的人,雖然藥有用,但是人不一定可信。”顧奕宸目光幽深的看着暗一手裏的藥,雖然這個小丫頭的藥有用,但是她父親畢竟是在朝爲官的人,況且還跟攝政王府沒有利益的牽扯,對于她不可全信。
看來,該讓天機閣好好查查她的背景了,之前林子安收徒弟時,隻是随意讓人查了一下,他對白惜月的背景和過往一點也不了解,現在要讓她繼續解毒,就要看看她這個人是否可信。
“對了,剛剛白醫師讓我把暗一的牌子還給他。”
暗六說着就拿出了剛剛白惜月給的牌子,她怎麽會用到暗一的牌子。這是一件奇怪的事,暗六一向小心謹慎,這件事他自然要說給主子聽。
顧奕宸接過了他遞過來的牌子,看了看,的卻是暗一的,上面還有攝政王府的标志,隻是怎麽會出現在白惜月手裏,一般來說隻有出城門和驗證身份時才會用到,這完全可以用自己的牌子,爲什麽要用暗一的。
“白醫師是不是出城門了,前些日子元城中盜竊之風嚴重,大理寺的人加強了巡邏和城門防範,暗一出任務前不是去了一趟天香居嗎。”
暗六在一旁猜測道。
出城門,她一個弱女子爲什麽要去城外,去幹什麽,等等,顧奕宸猛然間想到,白铮就在蒼梧城巡視,而且還雇了天機閣的人保護,難道白惜月去了蒼梧城。
“暗一回來後,讓他來見我。”
顧奕宸對暗六說道,白惜月去了哪,爲什麽借牌子,隻需要問問暗一就什麽都知道了。
白惜月不知道自己一個借牌子的小動作,已經引發了顧奕宸一系列的思考,她回到相府後一直懶懶的躺在床上,思索着近日發生的事情,總覺得情況漸漸不受控制,自己好像慢慢開始暴露在大衆視野裏。
這樣的情況很不好,她從未想過要一直留在這,所以自然也不希望被太多人關注,白惜月看了看在一旁打盹的白澤,看來要盡快找到那個東西,離開這裏才行,目前看來借攝政王的勢照拂白府的可能性不太大,還要找到别的勢力才保險。
“啊!清純白蓮花人設快要裝不下去了!”白惜月仰天長歎道。
白桃和白霜對自家小姐,偶爾說出一兩句聽不懂的話,已經習以爲常了,她們倒是對另一件事更爲感興趣。
“小姐,我們今晚去逛燈會吧!”白桃眼睛亮亮的看向躺在床上的那一坨。
“不去!”白惜月因爲整個人都縮在被子裏,所以聲音聽起來有些悶悶的。
“小姐,今天可是一年隻有一次的花燈節,你真不去。”白霜見她如此煩悶,也想勸她出去走走,這樣在家裏待着,要是待出病來可怎麽辦才好。
“不去!不去!”
“小姐,花燈節可熱鬧了,而且還有很多新鮮玩意。”白桃不死心的誘惑着。
“新鮮玩意!”白惜月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倒不是貪玩,隻是她覺得見得多了,說不定就能找到白澤說的那個東西。
白惜月又恢複了神采,“帶着白澤,我們一起去。”
吃過晚飯,三人就一起出門了,此時天剛剛泛黑。
外面卻很熱鬧,各式各樣的花燈照的天都亮了起來,白惜月來到這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來花燈節,也覺得很新奇。
“姑娘,買盞花燈吧!”這時一個小商販向白惜月推薦道。
白桃見了在一旁問道:“我家小姐喜歡蓮花,有沒有蓮花樣式的。”
白惜月嘴角抽搐了一下,也不能因爲自己看起來像一朵大白蓮,就說喜歡蓮花吧!
小商販一聽有戲,急忙回道:“有的,有的,姑娘你看,”說着就從身後拿出了一個蓮花樣式的花燈,做的是十分逼真,連花瓣上的露珠都做了出來。
“我家的蓮花燈可是做的最好的,”小商販頗有幾分驕傲道。
“我買了,”白惜月接過花燈,讓白霜付了錢。
“小姐,這花燈跟你很配啊,你現在就特别像天上偷跑下來遊玩的仙子。”白桃在一旁貧嘴道。
白霜看了看一臉花癡樣的白桃接道:“怎麽,現在看俊俏男子已經滿足不了你了,連小姐的美色都垂涎起來。”
“我哪有。”
三人談笑着向前面熱鬧處走去。
閣樓上,一雙眼睛正在密切的關注者樓下的白衣女子,出來了嗎,這樣也省了不少力氣。
“動手吧,做的隐秘一些。”眼睛的主人對着暗夜裏的人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