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城貴女之前相互看不慣,能用的無非就是那些手段,這對白惜月來說普通小孩過家家一般幼稚,旁的人就算了,左玉兒隻是一個不足爲懼的人。
既然是賞蓮會,那就應該穿的應景一些才是,不然怎麽對得起左玉兒的良苦用心呢。
賞蓮會當天,天氣有些微涼,白惜月穿了一件粉白色的緞面裙,裙擺處繡滿了一朵朵精緻的蓮花,又在外面穿了一件月影紗做成的大袖衫,整個人看起來越發像出淤泥而不染的,,,,大白蓮。
至少白惜月自己是這麽認爲的,白霜還給她梳了一個垂挂髻,插上了兩個帶着蓮花圖案的簪子,簪子下還墜了紅色的瑪瑙,整個人都散發着清純活潑的氣息。
梳妝完畢後,白惜月對着銅鏡左看右看,都覺得無比滿意發自内心的贊歎道:“白霜,你這手藝,真的是每一次都能給我不同的驚喜,你真是梳頭發的小天才。”
白霜聽到白惜月的誇獎,就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小姐喜歡就好。”
“白霜,我什麽時候才能有你這樣的巧手啊。”
白桃在一旁無比的感慨,她平日裏手比較笨拙,加上常年習武也不喜歡梳太精巧的發髻,一般都是梳成最簡單的發型。
“各有所長,各有所短,白桃雖然不擅長梳發,但是你擅長習武,府裏幾個小厮一起都打不過你呢。”
白惜月不偏不倚的對兩個人都誇獎了一番。
“那是,也不看看我這戰鬥力。”說着白桃就展現了幾個武功招式,逗得兩人都笑成了一團。
白桃是一個神經大條的人,沒這麽多彎彎繞繞的心眼,白霜則是一個心思細膩,注重細節的人,兩人在一起剛好互補,這也是白惜月一直留她們在身邊的原因。
三人又說笑一陣,見時間差不多了,就坐上馬車出發去了賞蓮會。
望荷亭實際上是一個建在皇宮旁邊的園林,而白府距離皇宮并不是特别的遠,馬車沒晃悠多久就到了。
她到的時候人已經差不多到齊了,擡眼望去,都是各種風情的美人,三三兩兩在一起說說笑笑,白惜月并不是來跟她們搭線的,自然不需要費盡心思融進她們的圈子,她環顧四周,自顧自的找了一個沒人的角落坐下。
剛落座,就有小丫鬟過來倒了一杯茶,白惜月端起來聞了聞,一股清新的荷花味撲面而來,這泡的應當就是荷花茶了,聞着倒是不錯。
白惜月并沒有喝,又把茶放回了原位。
又過了一刻鍾後,主角出來了,左玉兒從外院款款走來,她今日穿的一襲白衣,裝扮也是格外清純動人,頗有幾分芊芊佳人的感覺,倒是很符合天元國對美人的定義。
作爲賞蓮會的發起者,左玉兒一出場就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誇獎,聽的她心裏美極了,她今日可是用心打扮了一番,不僅要打壓白惜月,更是要那人爲她傾心。
如此想着,左玉兒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她婀娜多姿的走進了涼亭裏,應邀來的小姐們都聚集在這裏。
“前些日子,皇後娘娘說這個季節裏蓮花開的最好,特意讓我來這望荷亭觀賞,我就想着此等美景,我一人欣賞總歸有些遺憾,所以特向皇後娘娘懇請,這才有了今日的賞蓮會。”
“這裏的荷花可都是給宮裏的娘娘們養的,我們能見到觀賞的機會可是難得的很。”
她可以在給娘娘們專門養荷花的地方,舉辦這麽一個賞蓮會,這樣的殊榮,絕對會讓别人忘記她選秀落單之事。
同時左玉兒的話裏話外都透露着自己身份的尊貴,和不同尋常,她的眼神還時不時的看向白惜月,本想從她的臉上看到一些羨慕嫉妒的表情,怎奈何她壓根沒往這邊看。
白惜月你就等着吧,很快你就不能這麽淡定了,左玉兒在心裏惡毒的想着。
左玉兒說完,周圍的人自然也識相的附和着,撿些恭維的話說與他聽。
白惜月掃視了一圈後,發現幾乎元城的貴女都在這裏了,她跟這些人明面上,雖然沒有太多的來往,私下裏她也是費了不少功夫調查的,如今這陣仗,看來左玉兒爲了今天下足了勁,不知布了怎樣的局,等着自己跳呢。
“妹妹怎麽不與衆姐妹同玩呢,一個人在這賞蓮。”
左玉兒從進門起就注意到了白惜月。她今日的穿着就是照着白惜月打扮的,天元國審美向來是喜歡長相清純的女子,奈何左玉兒長的又幾分的嬌媚。
在穿着上,一不小心就會看起來像風塵女子,不過,左玉兒認爲自己肯定是比白惜月那個病秧子美的,畢竟沒人見過她長什麽樣,多半也是個不能看的。
白惜月慵懶的看了看左玉兒道:“半個人賞蓮我怕吓到你。”
“你,”左玉兒沒想到她會如此回答,一時間倒是不知如何把話接下去,臉上的笑容也差點挂不住。
“聽說妹妹一向不喜歡出門,看來是我打擾妹妹了。”左玉兒說着雙眼就沁滿了淚水。
周圍的小姐們自然也聽到了這邊的對話,不由得側目過來。
“那人是誰?”
“她啊,就是白丞相的女兒,白惜月,你不認識很正常,她從來不參加我們這些宴會的,不知今日怎麽來了。”
說話的兩人是花家的兩個小姐,花家是一個年輕的世家,沒什麽勢力,她們兩姐妹很懂得察言觀色。
見左玉兒如今得勢,便想與其交好,但是話語中又不敢對白惜月有太多的敵意,畢竟丞相之女在身份上她們也得罪不起,話語間的分寸感,把握的極好。
兩人的聲音不算小,周圍的小姐們都是能聽到的,這就讓某個人跳了出來。
“玉姐姐,你與這個病秧子說什麽,當心她把病氣過給你。”一個穿着綠色衣衫的女子走過來,神色中滿是對白惜月的不屑。
柳如珠,柳元卿嫡出的小女兒,嚣張跋扈是出了名的,平日裏跟左玉兒走的很近,在她的熏陶下,柳如珠也是極其讨厭白惜月的,平日裏兩人沒什麽交集,如今倒是碰上了。
“喂!你怎麽好意思氣哭玉姐姐,這種宴會你也配來。”柳如珠面色驕橫,趾高氣昂的對白惜月道。
“哦!我配不配,你是不是應該問問你的玉姐姐。”白惜月依舊懶懶的倒了一杯茶,看都沒看柳如珠, 這種沒腦子的小姐,離開柳家她連一天都活不下去。
“玉姐姐給你遞帖子那是擡舉你,你還真好意思來。”
柳如珠在家裏一向是被寵着的,如今自然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勢,在她看來白惜月就是一個讨人厭的病秧子,還總是欺負柔弱的玉姐姐。
“好了,柳妹妹,白小姐體弱,出門都要帶面紗,你别吓到她了。”左玉兒語氣婉轉的出言制止道。
聽聞此言,白惜月挑了挑眉,這話表面上是在爲白惜月說話,實則是引着柳如珠說些别的話,想不到幾天不見,這個左玉兒的心機倒是增進了不少。
果然,柳如珠聽到面紗更是一副嫌棄的樣子,更加不屑的說道:“她這哪裏是身體嬌弱的樣子,她明明就是容貌醜陋,沒臉見人才會整日裏帶着面紗。”
白惜月真是無力吐槽她們了,除了拿容貌說事,就沒有别的可以說了,這些話對于自己來說簡直無關痛癢,她都懶得反駁了,簡直是浪費口水。
柳如珠的一席話,讓衆人的眼光都彙聚到了白惜月的面紗上,一時間小小的涼亭裏議論紛紛,都在猜測這位白小姐的真實面貌,其中還是有很多人并不贊同柳如珠的說法。
“這位小姐雖然帶着面紗,但是從她通身的氣派看來,容貌自然也不會差到哪裏去。”說話的是衛婉。
衛家世代都是将軍,因此衛婉身上也有些幾分英氣,跟涼亭裏的柔弱小姐們格格不入,如果說元城貴女是夏日的蓮花,那衛婉就是冬日的臘梅,這也讓白惜月很容易就認出了她,
“你難道見過她長什麽樣子。”柳如珠見說話的是衛婉,語氣便弱下去了幾分,以前小時候她搶過衛婉的香囊,結果被從小習武的衛婉踢折了腿,幸虧年紀小養了回來。
柳元卿雖然心疼女兒,但是因爲兩人年紀都小,再加上是柳如珠有錯在先,柳元卿也隻能暗暗記在心裏,這也導緻了後來柳如珠看到衛婉就本能的有些害怕。
“我雖沒見過,但是這位小姐的眉眼一看就不會是醜陋之人該有的樣子,倒是某些人看起來很像。”衛婉因爲看不慣柳家裝腔作勢的樣子,所以在哪都要怼上柳如珠幾句。
“你!”柳如珠氣的臉都憋紅了,最終還是沒說出些什麽。
經衛婉這麽一說,大家也細細的觀察起白惜月,見她即使被人如此爲難,依舊鎮定自若,不辯分毫,身上自由一股威嚴在,并不像柳如珠說的那樣上不了台面。
白惜月不知道衛婉爲什麽會替自己說話,但是今日她的好意,自己會記住,将來總會還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