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惜月隻愣了一下就回過神來,那雙眼睛如同一個黑暗的深淵,不能多看,否則就會被吸進去,萬劫不複。
“見過攝政王。”
白惜月走過去行了一個标準的拜見禮,白丞相夫婦雖然寵愛女兒,但是該讓她學的一點也沒少,尤其是宮規禮儀方面。
顧奕宸看着眼前這張臉,平平無奇還有些病态的白,想來是常年病弱的原因。
他轉動輪椅到一張梨木雕花桌前,拿起一個玉杯倒了一杯茶道:“坐”
白惜月環顧四周發現除了桌子沒有一個能坐的地方,坐!坐哪,坐桌子上嗎?大概會被轟出去吧,她低頭看了看用狐裘皮毛鋪的厚厚的地面,一屁股坐了下去。
這個王爺絕對是不喜歡仰着臉看别人,屋裏才會沒有凳子的,白惜月在心裏默默吐槽。
顧奕宸愣了一下,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平常進這個屋子的人都是暗一他們,自然隻需要站着聽他講話就好了,所以也一直沒注意凳子這個問題。
如今,他看了看坐在地上的白惜月,不自然的幹咳了兩聲對着門外喊道:“暗一。”
“王爺,暗一去罰練了,您有什麽吩咐。”
暗六聽到王爺喊人,立刻就從門外走了進來。
“拿個凳子。”
顧奕宸沉聲吩咐道。
經過一番折騰,白惜月總算坐上了凳子,顧奕宸随手推給了她一杯茶道:“嘗嘗”
“警告!警告!附近出現有毒物質。”
白惜月剛拿起茶就收到了醫生系統的警告,她不動聲色的拿起杯子聞了聞,不用醫生系統分析她就能辨别出杯子裏下的是一日紅。
顧名思義,中毒者會在一日内全身血管爆裂而亡,死後全身被血染的通紅,面目全非。
這毒藥的巧妙之處在于沒有顔色,但卻有一股清新的香味,摻在茶水裏很難發現,可惜林子安教辯識的第一個毒藥就去一日紅。
“王爺,我不喜歡這個茶的氣味。”
白惜月放下了手中的茶,不知道顧奕宸是什麽意思,難道他認出了自己,還是隻想試探試探。
“不喜歡最好,林子安是讓你來看病的,不是來喝茶的。”
顧奕宸拿起桌上的另一杯茶一飲而盡,她能辯認出一日紅,想來也是有些真本事,若是剛剛她真的喝了下去,事後毒發,也隻能怪自己學藝不精。
白惜月臉上挂着微笑,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心裏卻已經把顧奕宸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誰想喝你的茶,誰想給你看病了,林子安絕對是故意的,不就是用他的珍品草藥泡了腳,偷吃了他養的紅鯉魚嗎,至于把她送到這來送死嗎。
遠在南疆的林子安打了一個噴嚏。
“王爺,我們還是診病吧。”白惜月說回了正式,不就是看病嗎,給你看,剛好她也想知道,到底是什麽毒讓林子安也束手無策。
“嗯,開始吧。”顧奕宸把胳膊伸了出來讓她把脈。
因爲顧奕宸沒有求救,所以醫生系統沒有閃光也沒有診斷說明,白惜月隻能依靠把脈來判斷他的病情。
診斷結果就是中了毒,還很嚴重,林子安仿制出來的那顆毒藥,遠不如顧奕宸體内的毒霸道。
還是要先知道成分才能配置解藥,最好的辦法就是抽血讓醫生系統分析毒素,這樣的得到的結果,又快又精準,但是現在又不能當着顧奕宸的面拿出抽血器。
“王爺,我今天沒有帶藥箱來,無法給你配置解藥,要不我明日再來。”
白惜月思來想去,覺得還是應該先回去準備好,檢查用的東西才更爲保險。
“那就明日再來,暗六,送客。”
顧奕宸沒有爲難她,連林子安都沒法子解的毒,他對這個小丫頭也不抱什麽太大的希望。
白惜月倒是沒料到他會這麽幹脆,反應了一會才起身出去。
暗六把白惜月送回了玉林山莊,并囑咐到道:“明日這個時辰,在這等候。”
說話的語氣跟他那個冷冰冰的主子一模一樣,這些人是不是天天都住在冰窖裏,說話都帶着寒氣。
等暗一走遠了,白惜月又翻牆出了山莊,林子安就是走也沒有給白惜月鑰匙,現在她翻牆比走大門更順手了。
翻牆出來後,按照白澤的指示順利找到了回丞相府的路,沒有像上次一樣出現迷路的情況。
這個時刻,外面的街道人還是比較多的,白惜月也不着急回去,在街上逛了逛,買了一些吃食,還給白澤買了一個白色的毛球。
大概貓天生就喜歡毛絨絨的東西,白澤也不例外,在路過一個拐角時,一輛疾馳的馬車突然沖了過來,白惜月敏銳的閃到一邊,才沒有被撞到。
白澤被這大幅度的動作,晃暈了神,爪子裏的毛球都掉了,一路滾到了一旁的牆角裏,它迅速從白惜月懷裏跳了出來。
“白澤,你去哪啊,别亂跑。”
白惜月剛站穩,就看到一道黑影竄了出去,她急忙喊它回來,這街上人來人往,還有馬車,就它那小身闆,被踩到就完了。
白澤很靈活的避開了人流,跑過去用嘴叼起了毛球,準備走時才發現牆角處有兩個鬼鬼祟祟的人,那兩個人見白惜月向這邊走來,就躲了起來。
“白澤,你下次不能再這樣,在大街上亂跑,很容易被踩到的。”
白惜月走過去抱起了它,順便拍了拍毛球上的土。
“你這麽喜歡這個球,我下次再給你買一個。”
“主人,我剛剛看見兩個可疑的人,好像是在跟蹤你,他們一見你過來就躲起來了。”
白惜月聽完警覺的望了望周圍,沒發現什麽,她停留了一會,若無其事的走了。
暗地裏的兩個人見她走了,就又跟了上去。
“主人,他們兩個又跟過來了。”
聽到這話白惜月沒有驚慌失措,她若無其事的再各個攤位前閑逛,誰會跟蹤一個“弱女子”呢!林子安應該早就把她的身份告訴顧奕宸了,他沒必要派人跟蹤,那還會有誰呢,也并沒有得罪什麽人。
難道有人看見自己進了攝政王府,白惜月冷靜分析後覺得還是要甩掉跟蹤的人,再回丞相府,攝政王身份特殊,萬一牽扯到白府就麻煩了。
白惜月先在街上逛了一圈,就去酒樓吃了飯,然後去逛了脂粉店,又在珠寶閣買了一隻金钗,見時間差不多了,白惜月動身進了“百花樓”。
沒錯,就是一家青樓,那兩個黑衣人跟了一下午,一路小心翼翼的躲着怕她發現,已經是筋疲力竭了,如今看到她進青樓時,皆是滿頭黑線了。
“這,這還跟不跟。”
跟了一下午,結果是個青樓女子,這攝政王什麽時候這般風流了。
“這還跟什麽啊,哪有正經人家的女子會來這種地方的。”
另一個人不屑的說道。
“走吧!走吧!回去複命吧,這一下午快把我給折騰死了。”
白惜在二樓見他們離開了,也就放下了心。
“他們是誰,爲什麽要跟着你,你是不是得罪什麽人了。”
胭脂攏了攏身上的外衫,剛才白惜月進來的太突然,她隻是随便穿了一件外衫,此時才注意整理起來。
“不認識,不知道,不清楚。”
白惜月一問三不知,她雖然猜測這些人可能攝政王有關聯,但是想抓住他把柄的,想讓他死的人這麽多,她怎麽知道這些人是誰派來的。
“我先走了,天色太晚了,我再不回去,我娘要擔心了。”
白惜月又看了一會兒,确定他們沒找回來,就準備起身離開。
“哎哎哎!你這把我吵醒就走了。”胭脂伸手攔住了她,拽着她的袖子不讓走。
“哦!你看我這記性,我今天來還給你帶禮物了呢。”
白惜月說着就拿出了今天爲了拖延時間買的脂粉和金钗,一股腦的塞到了胭脂的懷裏。
“都是給你買的,喜歡吧。”
“我,,,,”
“喜歡就好,那我就先走了,改日再來看你。”
白惜月說着就快速從後院溜了出去,胭脂是有一些起床氣的,這個時候被她賴上,今天晚上估計是回不去了,還好自己早有準備。
出來後,她警惕的看了看周圍,沒有發現有什麽可疑的人,這才放心的回了丞相府。
皇宮外一輛奢華的馬車裏,顧九霄正聽着屬下的彙報。
“禀告二皇子,我們跟了那個女子一下午,她最後,進了百花樓。”
這兩個屬下,赫然就是跟蹤白惜月的兩人。
“百花樓,你們确定沒有看錯。”
“二皇子,千真萬确,我們親眼看着她進去的。”
那兩人都拍着胸脯保證。
埋伏了那麽久,除了林子安,隻有這個女人去過攝政王府,本來以爲是哪家的小姐被攝政王看上了,沒想到隻是一個青樓女子,那還有什麽利用價值,又白折騰了。
“你們下去吧,繼續盯着攝政王府,有什麽動靜立刻向我彙報。”他命令道。
“是!”
顧九霄一直想找到攝政王的弱點,利用他幫自己辦事,這樣他離那個位置就又進了幾步,結果他的人監視了攝政王府幾個月,不僅沒有找到攝政王弱點,反而損失了好些人。
“我就不相信,你攝政王就沒有弱點。”顧九霄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