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你去幫我打聽個人。林玖看着蘇暖離開的方向,她會找到她,報答她的恩情的。
林玖——縣令家的千金。
王嬷嬷聽完林玖述說整件事,皺了皺眉,“老奴這就去辦,小姐先和我回府去吧,老爺擔心死了。”
“好。”林玖沒有耽擱,眼神暗了下來,“順帶把那幾個混混關起來。”
該死的,居然敢調戲她,要不是蘇暖,她現在說不定……她不會放過他們幾個的!
蘇暖對此一無所知,雖然感覺林玖應該不是村中的人,但也沒多想,自己一個人來到了吉祥酒樓。
王傑熱情地接待了她。
蘇暖喝了口茶,把水芹菜拿了出來,告訴王傑:“王老闆,我這幾天又研究出個新菜式,你嘗嘗,看如何?”
王傑大喜,立刻嘗了嘗。
這兩天蘇暖的菜好賣,連帶着生意比以前更好了,樓裏的幾個廚子試了又試,就是做不出蘇暖的那個味道。
王傑吃了幾口,眼神亮了起來,放下筷子,迫不及待地和蘇暖商量。
“宋夫人,不如這樣,你把這道菜的方子賣給我吧,錢不是問題,好商量。”王傑看蘇暖一個人,宋毅不在,又萌生了讓蘇暖把方子賣給他的想法。
可是蘇暖上次就已經吃過虧,這次怎麽會上他的當?
“王老闆說笑了。”蘇暖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我們還是按上次的分成吧。”
王傑的臉色有些不好看,蘇暖居然拒絕了他。
“王老闆應該嘗試過了,五髒六腑那道菜怕是做不出我的菜的味道。”蘇暖一點不急,笑眯眯地,“這次這道也一樣,這些可都隻有我能做。王老闆可要想清楚了。”
“我們上次簽的合約可是說了你的菜不能再賣給其他酒樓。”王傑有些急,确實是做不出來,于是這道菜的價格其實也是一擡再擡,畢竟蘇暖每天給的都有限。
“确實是這樣沒錯。”蘇暖也不急,“可是王老闆是不是應該拿出點誠意,據我所知,這道菜已經不知三兩了吧?。”
蘇暖進吉祥酒樓的時候聽見幾個人議論五髒六腑這道菜,說是已經賣到六兩銀子了。
可是王傑這兩天給的分成可是沒有什麽變化的。
王傑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隻要王老闆有誠意,那我們這邊自然也是有誠意的。”蘇暖笑着放下手中的杯子,“這道菜叫涼拌水芹菜,依舊是四六分。”
“行,我自會拿出誠意來。”王傑咬了咬牙,點了頭,現在他依仗着蘇暖的菜,得好好哄着這位姑奶奶。
按照六兩把五髒六腑那道菜四六分算好,涼拌水芹菜這道菜先按二兩銀子算,五髒六腑有十五盤,水芹菜三盤。
蘇暖一共拿到了三十八兩四百文,急急忙忙地給宋毅請大夫去了。
打聽了一下鎮上哪位大夫最好,蘇暖趕過去,卻不想在這裏見到了蘇父。
蘇父正在和田大夫哭訴,請他把診費降低一些。
“大夫啊,我求求你了。”蘇父就差跪在地上了,“我兒不知怎麽的在山上摔斷了腿,我這是真的拿不出錢來了,求你給我兒看看吧,我求你了,給你做牛做馬,真的……”
田家堂裏的病人不少,田大夫是個心善的,加上醫術精湛,大家都喜歡來他這看病。
田大夫被蘇父說的感動不已,答應了少收點錢。蘇父高興地跪着給田大夫磕了個頭,站到一邊去等着田大夫收拾東西去給蘇耀診治。
蘇暖看見這一幕,冷笑不已,可真是個好父親,擠進人群裏,蘇暖跑到田大夫面前。
“大夫,不知可否給我家丈夫診治一下,他昨天上山崴了腳,和前面那家就在一處。”
“崴了腳?”田大夫皺了皺眉,心想反正都要去走一趟了,索性答應了,“行,我先給你開點藥。”
取來紙筆寫了藥方,小童去抓了藥,蘇暖付錢聽着田大夫說:“大體應該就是這些藥,其他的等我去看了再告訴你。”
“好,謝謝大夫。”蘇暖接過藥,十分感謝。
“蘇暖?”蘇父驚訝地叫起來,剛剛田大夫答應之後他就站去門口了,半天不見田大夫出來這才又擠進來,剛好看見蘇暖付錢的一幕。
“父親。”蘇暖态度冷淡,打了招呼拎着藥就要出去。
“你給我站住!”蘇父一看蘇暖有錢,這還得了,正好讓她把給蘇耀看病的錢給出了,省得自己還要掏錢,“蘇暖,你哥哥昨天在山上跌斷了腿,你把他的診金也給了吧。”
田大夫這時候開的口:“我先去看這位姑娘的丈夫,你們一家人啊,那正好。”
“那不行!”蘇父一下子變了臉,“蘇暖,你怎麽能先讓大夫去診治宋毅,宋毅身子骨好着呢,你哥哥現在斷了腿,在床上動也不能動,你快把錢給了,然後讓大夫先去給你哥哥看看。”
“呵!”蘇暖冷笑一聲,盯着蘇父,“爲何?我爲何要出蘇耀的診錢?”
蘇父一聽,暴跳如雷,指着蘇暖就開始罵:“蘇暖,你這個不孝女,不孝敬我和你娘就算了,現在有錢了,連給你哥哥出診費都不想,你這是要害死你哥哥啊!你前兩天還叫人打了你哥哥,你是真的想要我們死啊!”
周圍的人一聽,被蘇父引導了,有些人開始指責蘇暖。
“沒想到這小姑娘看着清清秀秀的,心腸卻這麽歹毒。”一位大娘指着蘇暖就開始說。
“就是,不就是出點錢嗎?居然還叫人打她哥哥,真是可怕。”一位大伯也出聲抱不平。
蘇暖聽着周圍人的議論,表情沒有一點變化,心裏對蘇父最後一絲希望也沒了,這種父親,不要也罷,你不仁不要怪我不義。
“父親,你口口聲聲說我要害死蘇耀,那你怎麽不說說你因爲蘇耀差點逼死我的事呢?”蘇暖不想再糾纏了,直接就扔下一個大瓜,周圍原本指責蘇暖的人都愣住了。
聽得蘇暖不慌不忙地說:“我說了我不假,你卻因爲十兩銀子逼着我去嫁,就因爲蘇耀要讨媳婦,所以你賣了我,用十兩銀子。我撞牆昏迷之後你也沒有一句話關心我,還要我嫁,知道我賺錢了就來和我要錢。是我不孝敬你們嗎?你和我要錢也是爲了給蘇耀。”
蘇暖看着啞口無言的蘇父,沒有一點同情心,“在家裏的時候,他什麽都不做,所以活都是我和娘在做,他就隻會吃喝嫖賭,上次宋毅打他,不也是因爲他和我要錢,我說他有手有腳可以自己去賺,不給他,他就罵我是賠錢貨,父親,這是誰要逼死誰?”
蘇暖說着還硬咽了,擡手抹了抹眼角的眼淚,身子還晃了晃,看得周圍的人都對蘇父怒目而視。
“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真是錯怪這好姑娘了。”那位大娘滿臉的心疼。
“這種父親,這種哥哥,要了幹什麽?”一位年輕小夥怒罵。
蘇父一下子被大家責備,田大夫也生氣了,“這位老人家,你兒子的病我不看了,你另外請人吧。這位夫人,我們走吧。”
“哎,田大夫。”蘇父一下子急了,氣急敗壞地沖過來就想甩蘇暖一個耳光,蘇暖側身躲了一下,蘇父沒有打到,還想再動手,卻被周圍的人拉住了。
“居然還打人!”
蘇暖眼淚都下來了,“父親……”
“夫人不用怕,快走吧。”拉住蘇父的一個男子對着蘇暖笑了笑。
其他人也紛紛出聲,護着蘇暖出了田家堂,蘇父也被趕了出來。
等蘇父出來時,蘇暖已經和田大夫走遠了,還攔到了村裏李老伯的牛車。
蘇暖坐在牛車上,暗暗地吸了一口氣,剛剛爲了把眼淚逼出來,她把自己的手都掐紅了。
演戲誰不會,博取同情誰不會?真是可笑。
有了牛車,回程速度快了不少,蘇暖帶着田大夫進門的時候卻看見了周瑞生,一下子就皺起了眉。
“你來幹什麽?”蘇暖的語氣說不上好。
周瑞生站了起來,也不介意,“我今天聽說宋毅受傷了過來看看,我隻是關心他,畢竟是一個村子的人。”
周瑞生臉上的紅印還依稀看得出來,可見早上蘇暖是真的一點情面都沒給他留。
“你當我是傻子嗎?”蘇暖不顧形象的翻了個白眼。
周瑞生奇迹地沒有頂嘴,面上甚至還帶了笑,蘇暖有些奇怪,這人怎麽了,還不得蘇暖繼續出言嘲諷周瑞生,宋毅突然就開口了。
“他确實是來看我的。”宋毅躺在床上,臉色有些不好,嘴裏确是在替周瑞生保證,“周兄也是好意。”
蘇暖驚訝地張大了嘴,難以置信地看着宋毅,他沒發燒吧?燒壞腦子了?
周瑞生一聽,笑得更開心了,對着蘇暖拱了拱手,投給宋毅一個志在必得的眼神,走了出去。
蘇暖太過于驚訝,沒有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