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焦處長,我承認确實收了他們的禮,但是都是他們主動給的,我可沒用問他們要,這點道德底線我還是有的”
“道德底線個屁,有你那個老子的存在,你們家有個屁的道德底線”
在焦永川提起許伍德以後,本想繼續和焦永川争辯的許大茂閉上了嘴巴,低着頭不再言語。
敲詐勒索這個事可大可小,焦永川本來也沒打算把這個罪名給落實到位,見到許大茂低頭焦永川也不再抓着這個不放,轉頭得意的朝着看向這裏的記錄員說道:“記上,許大茂承認自己利用職務之便索取賄賂,此案涉及多個地區,人數多達上萬人,涉案金額高達千元”
這個焦永川有點水平,一件放映員的潛規則收了些雞鴨魚肉之類的土特産落到本子上,就成了涉及上萬人的大事,李平安坐在人群後面都不得不感慨,這些老東西們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順利的開局讓坐在主位上的審判人員們很是興奮,等焦永川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李懷德緊接着向許大茂發難:“許大茂,紅星公社錢家村裏面,有一個叫趙香草的寡婦,這個人你認識不認識?”
聽到趙香草這個名字,許大茂心裏就是一個咯噔,當即腦門上的冷汗就流了下來,緊張的擡手擦了擦汗,強裝鎮定的說道:“不認識,沒聽說過”
“是嗎?那爲什麽趙香草說她認識你?”
“錢家村我經常去那裏放電影,她認識我也不奇怪”
“這樣啊?那他爲什麽連你身上哪裏有痣都知道?難道你放電影的時候是光着屁股放的嗎?”
李懷德此話一出,頓時笑聲一片,在場的衆人都忍不住笑了出來,就連坐在高位上的那幾位都忍不住抿了抿嘴。
這下子許大茂是着呢慌了,額頭上的汗跟流水一樣往下落,整個人如同水裏撈出來一樣。
這個趙香草是許大茂在錢家村的一個姘頭,許大茂剛下鄉的第一年就和趙香草勾搭在了一起,可以說倆人的關系是許大茂所有情人中持續最長的。
“不不可能,我從來都不認識什麽趙香草,她這是誣陷”許大茂的腦袋在極速轉動,瘋狂的在腦海裏想着破局之法,嘴裏卻是咬死了不承認。
生死一線,許大茂現在在賭自己的那些情婦們不會主動站出來交代和自己的關系,搞破鞋可是要男女兩個人一起處理,許大茂不相信那些女人會傻到把自己也供出來。
“砰”
放在桌子上的長方形木塊重重的砸在了桌面上,發出一聲巨響,李懷德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怒視着許大茂怒聲道:“哼,到現在你還在嘴硬,許大茂啊許大茂,我還真小看你了,難道你想讓我把趙香草叫過來和你對簿公堂嗎?廠裏已經掌握了你的犯罪情況,現在你主動承認,我還能算你一個自首,幫你争取一個寬大處理”
“哼,許大茂你不要不見棺材不掉淚,等會趙香草上來指認以後,那你就是罪加一等,到時候說不定就要去吃鐵花生了”焦永川立刻站起來補充李懷德剛剛沒有說完的話。
後面的李平安和王有德看到這個情況,倆人同時輕輕搖頭,李平安心裏歎氣,這兩位太急了,這不是擺明了告訴許大茂廠裏沒有他搞破鞋的證據嗎?到底是沒有審訊經驗,這種活就應該借調專業人員過來審訊,哪怕讓經常審訊廠裏工人的王有德上場也行啊,好好的一鍋飯夾生了。
“李主任,焦處長,冤枉啊,我真的不認識什麽趙香草,他說的知道我身上的痣我真的不知道怎麽回事,你們要相信我啊”果然,許大茂好像也從這兩位的話裏察覺到了什麽,現在說話都不結巴了。
這下兩位位高權重的審訊菜鳥傻眼了,剛剛的那個趙香草是從錢家村聽到的流言裏的女主角,調查員找過去的時候,人家趙香草根本不承認和許大茂有一腿,更别說出庭作證了,剛剛那麽說,完全就是想詐許大茂。
“許大茂你踏馬的,這個時候還在嘴硬,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焦永川以前是帶兵的,後面受了傷,這才轉業到軋鋼廠來的,剛來就是副處長一直幹的行政管理工作,這是第一次參與到審訊犯人工作裏面,看到許大茂死不承認,一下子那暴躁的脾氣就上來了,捋起胳膊就開始動手教訓許大茂。
這個軋鋼廠臨時搭建的草台班子審訊室瞬間演變成了全武行,李平安等人又是勸架又是拉人的,折騰了好一會這才平靜下來。
今天這算是長見識了,正在審訊呢,一言不合就撸起袖子上去打了起來,說是草台班子還真沒說錯,佩服佩服。
鬧劇結束後,主位上坐的幾位臉色都比較差,焦永川更是氣喘籲籲得盯着下面的許大茂看。
由于兩位大領導的審訊失誤,現在的場面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許大茂這時候也知道了廠裏根本沒有證據,就算知道了自己搞破鞋也不會有人出來指證,現在的許大茂爲了活命更是會抵死不認。
廠裏也找不來趙香草來指認許大茂,李懷德如果隻是想收拾許大茂,根據現有的證據完全可以将許大茂開除出廠,但是想要判的重一點讓他去蹲笆籬子,一時間還真沒什麽好辦法。
就在左右爲難之際,王有德從外面走了上來,趴在李懷德耳邊小聲說道:“李主任,我這裏有個馊主意倒是可以收拾了許大茂,不知道您這邊有沒有興趣?”
“什麽馊主意,你别賣關子,趕快說來聽聽”聽到這個李懷德來了興趣,連忙催促王有德說出來。
“是這樣的,既然和許大茂搞破鞋的女人不願意承認,那咱能不能從許大茂媳婦那裏下手?隻要許大茂他媳婦證實了許大茂确實在外面有女人,那咱們不就能直接定許大茂的罪了嘛”
“有道理啊,有道理啊,平時沒發現,你腦子轉的還真不慢呢”
該說不說王有德的這個馊主意還真是夠馊的,不過李懷德倒是很吃這一套,連連點頭表示贊同,當即便同意了王有德的這個想法,并且囑咐王有德現在就去到許大茂家裏做他媳婦的工作。
王有德領了這個差事,猶豫了一下,開口提出了這趟差事的困難:“額李主任,想讓他媳婦給咱們出庭作證,不是空口白話就能解決的,他媳婦是農村戶口,就指着許大茂過日子呢,咱們廠裏要是不給點好處,他媳婦肯定不會同意啊,最好是能讓他媳婦頂許大茂的崗”
這事确實是個問題,正常來說許大茂違法去蹲笆籬子後,他在廠裏的崗位是不能被接班的,如果想要他媳婦接班,這事需要廠裏開會讨論,不是李懷德一個人能決定的事情。
李懷德看了眼被打的皮青臉腫的許大茂,當即表示暫時休庭,等中午吃過飯以後繼續開庭。
等許大茂被帶下去以後,李懷德立馬組織了廠裏的高層領導開了個小會,在會議上讓王有德重新将剛剛的那個馊主意講了一遍。
廠裏的高層領導們對于這件事的态度有些玩味,既沒有開口表示同意,也沒有開口表示拒絕,反正顧左右而言他,不參與進來。
廠裏的領導們一個個精明的很,平時不管什麽事我們都順着你,你說什麽是什麽,但是在這種記錄在案的事情上,不好意思,我們有自己的想法。
眼見廠裏的高層們都在用無聲來作爲回應,李懷德心裏很是惱火,但是也不能做什麽,總不能把這群軋鋼廠的管理層的人全部收拾了吧。
不說他想不想的問題,就算他想把這些人全部收拾了,現在也沒了這個能力,今時不同往日了,早就不是想收拾誰就收拾誰那會了,要是把這群人收拾了,軋鋼廠馬上就能崩潰,到時候李懷德真就成一個光杆司令了。
面對屬下們的不配合,他心裏惱火也沒辦法,隻能一拍桌子讓衆人散會。
回到自己辦公室的李懷德氣的連砸了兩個杯子,想到許大茂不但寫了自己的舉報信,還害的自己的小拇指骨折,如果隻是單單的開除出廠,李懷德是怎麽都咽不下這口氣。
來回轉悠了幾圈,李懷德開口讓劉秘書去帶王有德過來,準備再和王有德研究一下他提出的那個馊主意。
等王有德趕到後,李懷德壓下了心頭的火氣,和顔悅色的說道:“王科長啊,你說的那個接替許大茂的崗位這事不現實,你說我想辦法讓許大茂他媳婦來廠裏當個臨時工,你覺得這個行不行?”
“這個不好說啊,臨時工和正式工的區别差的不是一般的大,我盡量去試試,行不行的我還真不敢保證”
“好好好,你去試試,最後不管行不行,我都記你一功”
有了李懷德的保證,王有德也不墨迹,離開李懷德的辦公室後,直接騎上科裏的一輛邊三輪,帶上兩個人快速的朝着四合院的方向駛去。
由于以前來四合院參加過李平安的婚禮,王有德知道四合院的大概位置,沒費多大的功夫,便将邊三輪停在了四合院大門口。
在院裏稍微一打聽,知道了許大茂家的具體位置後,領着三個人直奔許大茂家裏而去。
“有人在家嗎?”
已經到了中午,正在屋裏做飯的秦京茹,聽到外面有陌生男人的聲音,疑惑的走出廚房查看情況。
看到三個穿着制服的男人,秦京茹皺了皺眉,疑惑的開口問道:“同志你們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你就是秦京茹同志吧,我們是軋鋼廠保衛科的,有事情要找你了解,你這會有時間嗎?”
“有有有,那三位同志進來說話吧”
秦京茹将三人迎進來坐下,一人倒了一杯水後,這才詢問起了三人的來意。
畢竟是來勸說對方舉報自己丈夫的,王有德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這才開口說道:“是這麽回事,許大茂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了吧?我們過來是想向你了解一些情況,請問許大茂在外面有其她女人這事,不知道你平時有沒有察覺?”
“沒有,這種事情如果有的話,許大茂肯定會瞞着我,自然不會讓我知道,我也是許大茂被你們保衛科抓了以後,才知道他在外面有搞破鞋的事”秦京茹雖然笨了點,但還沒有笨到家,現在許大茂還是自己的丈夫,雖然已經和李平安搞上了,但是也不會公然的拆對方的台。
秦京茹回答的這麽幹脆是預想之中的事,王有德呵呵一笑,沒急着繼續開口勸說,而是朝着自己帶來的兩個手下揮了揮手,讓他們出去外面守着,以利誘惑秦京茹背刺許大茂的事不方便讓人知道。
屋裏隻剩下兩個人,秦京茹心裏生出一絲警覺,手緊緊的抓住了面前的水杯,眼神警惕的看向王有德,如果王有德有什麽異常,秦京茹手裏的杯子會立刻朝着對方面門上砸過去。
見到秦京茹這麽緊張,王有德臉上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連忙安撫:“秦京茹同志,你不要這麽緊張,我沒有惡意,我讓他們倆人出去是因爲接下來的話不方便被别人聽見,接下來我要講的話可是對你有極大的好處”
聽到王有德這麽說,秦京茹沒有說話,靜靜的等待着王有德接下來的話,隻是眼中的警惕之意稍減。
“是這麽回事,許大茂搞破鞋這事經過我們保衛科這段時間的調查,可以确定完全屬實,并且許大茂外面不止有一個女人,根據我們了解到的消息都有四人之多,他隔三差五的在外面過夜,我不相信你沒有一點察覺,隻要你主動出來舉報許大茂,不但可以報複許大茂搞破鞋的事,我這邊還可以幫你協調一下你的工作和戶口問題,你覺得怎麽樣?”
本來漫不經心的秦京茹,聽到工作和戶口二字,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