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隊長聽到出事兩字,一時間也顧不上李平安,急忙拉住來人的胳膊詢問情況。
“那個..那個四九城來的.易大爺,他在山上受傷了,現在被人從山上給擡了下來”來人是從遠處一路不停跑過來的,說話斷斷續續的,不過話說的還算完整。
“什麽?”
“什麽?”
聽到易忠海受傷被人擡下來,屋裏響起兩聲驚呼。
周大隊長來不及詢問易忠海傷的嚴重不嚴重,一把推開報信的人,急匆匆的跑出了大隊部。
這邊李平安的反應也不慢,就在周大隊長跑出屋外時,李平安也緊跟着周大隊長的屁股後面跑了出去。
“大侄子,是叔對不起你,沒有照顧好老易”在朝着從口方向跑的時候,周大隊長發現了追上來的李平安,一邊跑一邊自責的說道。
面色焦急的李平安,聽到周大隊長的話後腳步不停的擺了擺手:“周叔,這事怪不到你身上,您不用自責,咱們還是先看到人再說吧”
“對對對,你說的對,咱們先去看看人怎麽樣了”
倆人剛跑出村口沒多遠,就看到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從遠處走了過來,隐隐約約的能看到前面有人坐在擔架上被人給擡了回來,不過距離比較遠,看不清人臉,無法辨認是不是易忠海。
努力睜眼看了一眼迎面過來的隊伍,發現沒有第二個擔架後,李平安這才将提着的心放了下來。
這麽來看,前面那個坐在擔架上的應該就是易忠海了,既然人能坐起來,估計傷勢也不會太嚴重,李平安快步迎了上去,等趕到近處一看,擔架上的人果然是易忠海。
此時的易忠海模樣比較凄慘,臉上有好幾道劃傷,衣服也被樹枝挂的破破爛爛的,光着腳的腳踝處腫着一個大包。
模樣雖然凄慘,但是老易同志的精神頭還是挺好的,正在有說有笑的跟着擡自己的兩個小夥子說話呢。
當易忠海看到李平安出現在這裏後,臉上閃過一絲驚喜,炫耀的指了指隊伍後面:“平安,你來的正好,我正愁着後面的那頭野豬怎麽給運回去呢,正好你來了,用廠裏的那輛吉普車就能直接給拉走”
李平安此時正在蹲在擔架前檢查易忠海的腳傷,聽到易忠海的話後,擡頭無奈的說道:“我說舅,就别先管豬了,你的腳都這樣了,咱還是先去醫院看看你的腳吧”
“對對對,易大哥,我大侄子說的對,你的腳還是去醫院看看吧,野豬不用操心,我肯定給你送回去”落在後面剛剛跑過來的周大隊長,聽到倆人的對話後,也是開口勸說易忠海趕緊去醫院看傷。
“沒事,沒事,就是扭了一下,沒多大事,已經處理好了,等回城裏以後去醫院上點藥就行了”易忠海倒是對于腳傷不怎麽在乎,随意的說道。
“哎呦,我的易大哥啊,咱就連夜去醫院看看,你這一大把年紀了,身體不比年輕人,萬一要是一個沒處理好,落下個病根,等以後老了有你受的”周大隊長不放心,哭喪着臉繼續勸說。
已經檢查完畢的李平安,拍了拍手從地上站了起來:“周大隊長我看過我舅的傷了,不算啥大傷,我媳婦和老丈人都是醫生,今晚連夜回去,讓他們倆再檢查一下”
“好好好,那咱們趕緊回村裏吧,趁着現在太陽還沒落山,你們也早點回去”周大隊長說着拍了拍兩個擡着擔架的民兵,讓他們加快速度往村裏走。
在回村裏的路上,李平安開始打聽起了易忠海受傷的原因,當得知易忠海是被突然竄出來的野豬吓得滾下斜坡崴的腳後,李平安抽了抽嘴角,看了一眼躺在擔架上閉眼裝睡覺的易忠海,自覺地這會不合适繼續待在易忠海身邊,于是主動後退了兩步,準備看看這次大費周章打到的那頭野豬。
這是一頭一百三四十斤的成年公豬,已經放過血了,根據野豬身上十幾個血洞可以看出來這頭野豬遭受了多麽慘烈的圍捕。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回到村子裏,大隊裏會殺豬的手藝人此時已經架好了大鐵鍋,裏面滾燙的沸水冒出陣陣白霧。
殺豬匠動作麻利的将野豬去毛剝皮,一塊塊的肉被殺豬匠順利的從豬身上分離下來。
這頭野豬身上出了不到八十斤的肉,等肉全部剝離下來後,易忠海給了大隊會計五十塊錢,拿走了一半的豬肉。
由于易忠海腳上受傷需要連夜回去,周大隊長也沒有多做挽留,一路送着吉普車走出村口,周大隊長站在村口張望了許久,直到汽車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他才轉身離開。
易忠海以前來過幾次上王村,認識回去的路,有了易忠海的指點,回去的路程很是順利,沒有走多少彎路,在晚上十點前趕到了四合院。
此時的四合院已經關閉,李平安敲了幾下門,這才聽到房裏面三大爺那不耐煩的聲音:“誰啊?這大晚上的”
“三大爺,我平安,我和我舅舅剛從鄉下回來”
對面的三大爺聽到是他們舅甥倆回來了,連忙小跑了幾步打開房門,開門的第一句話就是詢問收獲如何:“呦,老易從鄉下打野豬回來了,怎麽樣?怎麽樣?有沒有打到野豬?”
“還行還行,沒有辜負大夥的期望,順利的打到了一頭野豬給帶了回來”因爲腳傷坐在吉普車上沒下來的易忠海,遠遠的聽到閻阜貴的話後,生怕李平安說出什麽影響自己名望的話,也不顧晚上街坊們都睡了,大聲的沖着四合院大門的方向喊道。
閻阜貴聽到易忠海說自己打到一頭野豬,當時就是眼前一亮,這可是好事啊。李平安兒子滿月酒不收禮金随便吃的消息,早就傳遍了全院,晚上還在擔心易忠海要是打不到野豬,可能席面上會沒有什麽肉,這才過去幾個小時,人家就帶着野豬回來了。
“哎呦,哪呢?哪呢?我看看這大野豬在哪呢?”閻阜貴連忙披着衣服往吉普車邊湊,想要親眼看看易忠海打到的大野豬。
“後面呢,是和人家民兵一起進山打的野豬,我隻帶回來一半,剩下的一半在人家村裏呢,多少要給人留點”
“是是是,要不您能當一大爺呢,您這覺悟沒的說”
看着在吉普車邊一唱一和的二人,李平安都無語了,這老易同志平時看着挺憨厚的,怎麽也開始裝起來了呢?
看着聊得沒完沒了的二人,李平安忍不住上前打斷他們倆人的談話:“三大爺,這有點晚了,您也快去睡吧,我舅舅他腳給崴了,我先給他送回去讓我老丈人看看”
“哎呀,老易,你這腳怎麽崴了?嚴重不嚴重?我來看看”
由于易忠海一直沒有下車,再加上天黑的原因,閻阜貴還真沒發現易忠海腳上的傷,聽到李平安這麽一說,連忙關心的詢問傷勢如何。
提起腳上的傷,易忠海就有些支支吾吾了,畢竟自己的外甥是知道原因的,當着外甥的面明晃晃的吹牛有點挂不住臉,面對閻阜貴的詢問,易忠海不好意思說傷的由來。
“我舅這腳是在追野豬的時候崴的”李平安看着易忠海支支吾吾的樣子,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麽,心裏一樂,主動的幫他吹了這個牛。
聽到是追野豬的時候崴的,閻阜貴心裏一驚,這老易平時不聲不響的,竟然還有這個本事,忍不住的給易忠海豎起了大拇指:“老易,我看咱們院最勇敢的人非你莫屬,這個年紀竟然還能追着野豬打,了不起”
“嗨,這不算啥,當時那麽多人呢,一個野豬還能收拾不了?”見到自己外甥主動的幫自己吹牛,易忠海順勢就應了下來。
這大晚上的也沒在外面多留,李平安背着易忠海,閻阜貴幫忙扛着那一袋子肉,三人朝着院裏走去。
這會一大媽都睡了,閻阜貴也是有眼力見的人,将肩上的肉放到門口,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中院。
當一大媽從屋裏披着衣服出來時,看到在李平安背上的易忠海,忍不住發出驚呼:“老易,你這是咋了?”
“沒事沒事,就是崴了個腳,這大晚上的别瞎嚷嚷,吵着鄰居了怎麽辦”
一大媽這時也意識到現在已經很晚了,自己剛剛的那聲大喊确實容易影響鄰居,連忙壓低聲音小聲說道:“快進屋快進屋,我拿藥給你擦擦”
就在一大媽翻箱倒櫃的找藥時,被剛剛一大媽那聲驚叫吵醒的丁如山披上衣服從屋裏走了出來。
丁如山看到隔壁親家的房門沒關,來到門口沖着裏面喊道:“親家,剛剛我聽到你喊了,是有什麽事嗎?”
正在給易忠海脫鞋的李平安,聽到自己老丈人的聲音,連忙出去将人給迎了進來,剛剛還在想着去叫醒老丈人來給易忠海看看呢,誰知道人自己來了。
丁如山學貫中西,治一個崴腳對人家來說那就是小意思,隻是一搭手,便明白了易忠海的傷勢如何,确定骨頭沒有問題後,丁如山便偷偷摸摸的回到房間,從自己的行李裏拿出了幾根針灸針來。
劃着火柴用火簡單消了一下毒,就開始對易忠海受傷的那隻腳進行了針灸加推拿療法。
等收了易忠海腳上的針,丁如山便易忠海下床稍微走幾步促進一下血液循環。
剛剛腳還不能沾地的易忠海,幾針下去,還真能下地走幾步,把李平安都給看呆了。
一切都收拾妥當,李平安便開着吉普車來到了軋鋼廠家屬院,晚上就在家屬院分的那套房子裏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李平安早早的起床來到四合院開始忙碌了起來,明天就要辦滿月酒,今天的事情很多,協調桌椅,安排位置這些活都要李平安來張羅。
還好席面這塊由傻柱全權負責,要不然的話李平安一個人還真能給累趴下。
由于王老師突然接到了出差任務,于是就在今天和李玉梅一起來四合院看孩子,李平安自然是隆重的接待了自己的老師和師娘,特意去全聚德買了兩隻鴨子回來。
中午的飯桌上,王老師問起了孩子的大名叫什麽,此話一出,飯桌上除了王老師老兩口外的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丁如山。
隻見丁如山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一臉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胡須:“當初平安給我發電報讓我想名字,我回去想了大半個月,這才想出了一個自認爲還不錯的好名字”
“行了,你就别賣關子了,大夥都等着聽呢,快把你想好的名字說出來聽聽”丁母見到自己老伴當着王仰之這麽大的領導面還要吊人胃口,連忙催促着老伴将名字說出來。
“咳咳”
被老伴當着這麽多人面落面子,丁如山覺得臉上有些挂不住,輕輕咳嗽兩聲來掩飾尴尬,這才繼續說道:“我給孩子取的名字叫時鳴,時間的時,鳴叫的鳴。時,寓意時機,時勢,所謂時勢造英雄就是這個道理,而鳴字用在男孩身上寓指一鳴驚人,希望孩子将來不管是在生活還是在工作中都能夠取得自己的一番成就。”
“月出驚山鳥,時鳴春澗中,好名字啊,丁大夫取這個名字真是用心良苦,希望時鳴這個孩子将來能如你所願,能在工作上取得一番成就”
就在衆人還在琢磨這個名字好不好時,在座中最有文化的王仰之率先點出了名字的出處,并且贊揚了這個名字取得好。
“不錯不錯,好名字啊,他姥爺是真的用心了”易忠海的文化程度雖然不高,但是基本的鑒賞能力還是有的,聽完倆人的對話後,也是高興的連連點頭,對這個名字表示非常的滿意。
桌上這三個長輩都認同這個名字,那李平安這個做小輩的自然也要跟着點頭,孩子的名字就這麽定了下來,等去派出所上戶口的時候,孩子的大名就叫李時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