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棒梗被押送到審訊室時，審訊室已經有不少的領導到場。
“姓名”
“賈梗”
“年齡”
“13”
一系列标準的審訊流程走完，東城分局的副局長洪勝利從審訊椅上站起來，手裏拿着棒梗剛剛賣出去的金條走到棒梗身邊，嚴肅說道：“說說吧，這兩個金條是從哪偷來的？”
棒梗抵死不認的開口說道：“不是偷的，是我從垃圾桶裏撿的”
這麽大的陣仗，棒梗那聰明的腦瓜子自然明白事情大條了，這麽大的陣仗就是爲了抓自己，要是真承認了自己是首都大偷，這輩子就完了。
“不承認是吧？我們會自己去查，兩塊金條不是小數目，不管是誰家裏丢的，明天早上都會報案，到時候我看你還能不能繼續不認”
“說是撿的就是撿的，你要是不信那就等明天看有沒有人來報案吧”
棒梗在心裏撇撇嘴，這種哄小孩的把戲你還想騙小爺我？現在這年頭誰家的金條不是藏着掖着不敢讓人知道？别說兩根金條，就算是十幾二十根的金條丢人，也沒人敢報警。
看着油鹽不進的棒梗，洪勝利在心裏暗暗叫苦，這家夥還真不是一般的小孩子，在考慮着要不要上過恢複術以後再審。
警察不是神，更何況這年頭的精英都不在治安上面，而是在隐秘戰線上爲國家服務。
面向普通老百姓的警察，随着時間的推移，第一批受過專業訓練的老警察退休的退休，下放的下放，現在基本上全部都是退伍軍人轉業安置的，什麽犯罪學，心理學，邏輯學統統沒學過，審訊基本上全靠手段。
一天不行，就兩天，兩天不行就三天，連續幾天下來，犯罪分子沒有不招的。
（2000年之前審訊都這樣，就連媒體那麽發達的後世，這種事都時有傳出，更别提刑訊逼供合法的這時候了，不打不老實，不打不成招是辦案人員的普遍心态）
就在洪勝利決定給棒梗上手段時，一個民警從外面走了進來，拿着棒梗的鞋子大聲喊道：“洪局長，賈梗的鞋子與作案現場犯罪分子留下的鞋印比對結果出來了，基本相同，已經可以證實賈梗就是首都大偷”
“好”洪勝利接過對比結果一看，高興的大喊一聲，然後轉頭看向棒梗：“賈梗現在證據确鑿，我看你還怎麽狡辯”
這下棒梗都懵了，這什麽情況？就憑一個腳印就能說證據确鑿了？這麽草率嗎？
爲了後半輩子不在勞改中度過，棒梗強裝鎮定的極力狡辯：“沒有，不是我，你們冤枉我，我真的不是小偷”
洪勝利看到棒梗還不認罪，冷哼一聲：“哼，證據确鑿了，你還不老實，你小子的底細我們清楚的很，去年就因爲偷雞被抓到管教學校關了半年，出來以後不說改邪歸正，竟然變本加厲了起來，今天我就要替國家好好教育教育你”
說完以後，給旁邊的兩個手下使了個眼神，他自己則是美滋滋的離開審訊室，既然已經确定了棒梗就是首都大偷，那麽這小子什麽時候交待那就是時間問題了，趁着時間還早，現在回去還能眯幾個小時。
早上秦淮茹睡醒後，發現棒梗不在床上，并沒有太過在意，以爲棒梗是出去上廁所了，秦淮茹不慌不忙的穿上衣服起床去外面公廁倒痰盂。
等秦淮茹倒完痰盂順便上了個廁所回到屋裏，看到棒梗的位置上還是沒有棒梗的影子，心裏就是一個咯噔，急忙跑到院裏找了一圈，連續問了好幾個院裏的鄰居，當發現沒人看到棒梗後，秦淮茹慌了，連忙跑回屋裏叫起賈張氏：
“媽，棒梗呢，昨天晚上棒梗偷偷跑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你知道不知道棒梗去哪了？”
突然被人叫醒，想要破口大罵的賈張氏，聽到棒梗一晚上沒回來耳朵消息，整個人瞬間清醒。昨天晚上棒梗出去偷東西的那戶人家，還是賈張氏提前打探到那戶人家沒人的消息，現在棒梗一晚上沒回來，難道是棒梗被發現了？
見到賈張氏坐在床上發呆，秦淮茹心裏就來氣，忍不住推搡了賈張氏幾下，焦急的說道：“媽，我問你話呢，你知道棒梗去哪了嗎？”
“不不.不知道啊，我昨天晚上早早的就睡了，沒有聽到棒梗出去的動靜，淮茹啊，會不會是棒梗早上跑出去了，你沒注意啊”
“不可能，我問過三大爺了，早上他起來開門的時候，院裏大門是鎖着的，沒有看到棒梗出去”
“那你還等什麽呢，還不快出去找孩子”賈張氏說着就拿起床邊的衣服往身上套，催促着秦淮茹出去找棒梗。
秦淮茹也不耽誤，連忙出去挨家挨戶的敲門，和大家說棒梗昨晚偷跑出去的消息，希望院裏的鄰居能幫忙去找找孩子。
四合院裏的住戶絕對稱得上是新時代好鄰居，聽說棒梗一夜未歸，所有不需要上班的社會閑散人員，紛紛圍過來打聽具體情況。
當賈張氏出來以後，映入眼簾的就是一群四五十歲的老娘們，聚在一起和秦淮茹說着什麽。
“媽，你出來了，咱們快走吧”
“好好好，真是謝謝大夥了，咱們快走吧”
賈張氏看到這麽一大群人要跟着一起去找棒梗，心裏對着秦淮茹就是一通咒罵，這麽多人要是一起行動，還怎麽去那戶人家那裏打聽情況？
心裏不高興，但是臉上卻不能表現出什麽，要是反對讓這麽多人陪着去找人，萬一被秦淮茹猜出些什麽來，那秦淮茹還真能跟自己拼命。
當秦淮茹和賈張氏走出四合院時，回頭一看，身後空空蕩蕩的，竟然沒有一個鄰居跟上來，合着剛剛那些人都是來看笑話的？
“這我去找她們，什麽人啊，說好了一起幫着去找棒梗的”看到這一幕秦淮茹氣壞了，掠起袖子就要去和剛剛那些鄰居吵架。
鄰居沒有跟上來，正合賈張氏的心意，看到秦淮茹要回去繼續拉人，連忙攔住秦淮茹：“行了，現在棒梗一晚上沒回來，他們不來就不來吧，咱們還是快點去找找，現在找着棒梗要緊”
“四九城這麽大，就咱們倆怎麽找啊？”
“咱們倆分頭在附近找找，你去東邊，我去西邊，找到棒梗以後就趕緊回來”
婆媳倆人分開後，賈張氏走過街角，看不到秦淮茹的身影後，賈張氏便快步的朝着目标人家走去。
别看賈張氏滿身肥肉，但是走起來還是很快的，遠超百分之九十九的同齡人，誰讓賈張氏小時候因爲家裏窮，需要留她下地做農活，沒給她裹腳呢。
等賈張氏趕到目标人家後，發現大門是從外面上鎖的後，賈張氏一直提着的心這才放了下來，這才開始認真找起了棒梗來。
“這賈家又怎麽了？早上我好像聽到賈家人在喊什麽”
飯桌上，剛洗漱過的李平安好奇的打聽着早上賈家發生的事情。
正在吃早飯的一大媽解答了李平安的這個問題：“棒梗昨晚溜出去了，然後一晚上沒回來，秦淮茹發現以後，這不是喊着院裏人去幫忙嘛”
“這樣啊，咱們院去了多少人幫忙找棒梗？”
“沒人去，就賈家那一家人的德行，咱們院裏誰還願意幫他們，隻有秦淮茹和賈張氏他們婆媳倆出門找人去了”
李平安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聊這個話題，這賈家人現在的名聲臭大街了，院裏人不願意幫忙屬于正常情況。
一家人吃過早飯，便收拾東西騎着自行車前往軋鋼廠，在去上班的路上，順着上班的人流緩慢前行時，聽到走路的人在聊天。
“哎，你知道嗎？昨天半夜，首都大偷被公安同志們給抓到了”
“首都大偷被抓了？那可很是大快人心啊，展開說說具體是怎麽回事”
就在倆人聊天時，旁邊的另一個路人開口插話道：“别扯，什麽首都大偷，是不是還不好說呢，昨天被抓的那個就是孩子，在垃圾桶裏撿了兩塊小黃魚，晚上偷偷去黑市上想換點錢，被公安給抓了，懷疑他是首都大偷，給抓到局裏去了”
聽着路人的交談，聯想到早上棒梗一夜未歸的消息，李平安在心裏暗自猜測，昨晚棒梗不會是被抓了吧？
李平安沒有停下詳細打聽，娛樂匮乏的年代，這種事流傳的很快，等自己回到廠裏開完早會，估計就能在辦公室裏聽到詳細的消息，說不定被抓人的名字都能被打聽出來。
果然，等李平安開完會回來，路過宣傳科辦公室時，通過沒關緊的門縫，清楚的聽到了關翠翠那個大嗓門在說着昨晚發生的事。
和宣傳科的人很熟，李平安也沒在門外偷聽，直接推門走了進去，剛進去就看到，關翠翠被人圍在中間吐沫橫飛的講着昨晚的八卦。
正在激情講述的關翠翠，看到李平安進來，立馬停下了嘴巴，從人群中擠出來，來到李平安的身邊興奮的說道：“李科長你來的正好，我正巧有個事想問您”
“你問吧，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就你們一個院的鄰居，咱們廠一車間的秦寡婦她兒子是不是叫什麽梗啊？”
聽到關翠翠問出這個問題，看來昨晚被抓的那個小孩，十有八九就是棒梗了。
“小名叫棒梗，大名叫賈梗，你問他幹嘛？”
關翠翠猛地一拍大腿，轉頭看向一起歡樂吃瓜的衆人，得意的說道：“看看，我就說首都大偷是秦寡婦家的那個小崽子吧，你們還不信”說完以後，又轉過頭來給新來的李平安分享起了聽來的八卦。
要說關翠翠不愧是廠辦第一八卦婦女，還真有兩把刷子，不但把棒梗的名字給打聽了出來，而且就連賣了幾根金條，賣了多少錢，包括棒梗的腳印和首都大偷的腳印對的上這事都能打聽出來。
聽完關翠翠說的，李平安心裏暗自感歎着年頭黑市的金價是真的黑，另外就是公安局裏到底不是專業的公安，完全沒有一點的保密意識。
這事整個軋鋼廠都傳遍了，正在外面找孩子的秦淮茹自然也是聽說了這個消息。
當得知棒梗是首都大偷并且被抓了以後，秦淮茹眼前一黑，整個人暈倒在地上。
等秦淮茹睜開眼睛醒來時，人已經躺在了家裏的床上。
清醒後的秦淮茹從床上跳下來連鞋都沒穿，瘋了似的往外跑，光着大腳撒丫子狂奔，追都追不上。
一路打聽，秦淮茹找到了東城分局，重新局裏大吵大鬧的說要見自己兒子。
剛開始的時候，正在局裏忙活的公安不清楚來人的身份，還以爲是普通群衆，因此沒有強硬的把秦淮茹驅趕出去，當得知秦淮茹是賈梗的母親後，公安的臉色都變了，直接用本案正在調查，嫌疑人不能見家屬的理由強硬的把秦淮茹請了出去。
開玩笑，公安現在已經認定了棒梗就是讓他們面上無光的首都大偷，心裏對棒梗可謂是恨之入骨，怎麽可能會讓秦淮茹和他見面。
審訊室裏，被強光照着臉，一個晚上都沒睡的棒梗臉上略帶憔悴，在昏昏沉沉之間，隐隐約約的好像聽到了秦淮茹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棒梗的困倦消失的無影無蹤，偷偷的看了一眼坐在審訊椅上看守自己的公安，看到公安在看報紙沒有注意自己後，棒梗集中精神，認真的聽着外面傳來的聲音。
當确定外面真的是秦淮茹的聲音後，棒梗低下頭嘴角扯出一絲笑容，心裏暗自爲自己的機智點贊，昨晚的計策算是成功了。
看守棒梗的人，發現棒梗的頭低了下去後，猛一拍桌子大聲的呵斥：“賈梗，誰讓你低着頭的，把頭擡起來對準台燈”
聽到這聲喊，生怕動作不及時會挨打的棒梗連忙将低下的頭重新擡了起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