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安兩口子吃過從館子裏打包回來的午飯,等丁秋楠去午睡後,李平安這才坐在桌子上把剛剛從磚縫裏錢票從空間中拿出來,開始清查起棒梗這段時間的收獲。
通過清點,棒梗藏起來的這筆錢,足足有四十六塊五毛,還有十六斤的糧票。
這筆錢不是一個小數目,遠遠超過了一個普通工人一個月的收入。
“啧啧啧,棒梗這小子有點道行啊,不錯不錯”
李平安清點完錢票,随手重新收回空間倉庫内,這才拿起放在一邊的糧本。
糧本這玩意都是指定糧店買糧食的,每個月都要打交道,這麽多年下來,人家互相之間都認識,棒梗拿着人家的糧本去買糧食,百分百的被糧店的工作人員扣下扭送派出所,這玩意對棒梗來說,完全就是個廢物,沒有偷的必要。
要說棒梗這小子還真是個壞種,心理絕對扭曲了,正常小偷哪有偷人糧本的,這玩意偷過來又不能用,完全是損人不利己。
糧本這玩意可是人家全家的命根子,補辦糧本很麻煩,而且補辦出來的糧本,糧站上會取消新糧本本月的購買資格,下個月才生效。
要是月初的時候,糧本被偷,那接下來的一個月内,全家可在糧店買不到一粒糧食。
有錢人家還能在黑市上買糧票回來,吃一個月的高價糧,要是沒錢的窮苦人家,那可就慘了。
李平安打開糧本,沒有直接去查看戶主是誰,而是翻到買糧頁面,當看到最後一次交易是買糧,沒有換糧票後,李平安這才把糧本翻到戶主那頁。
“戶主劉青山,地址帽兒胡同,嚯,棒梗這小子還挺聰明,知道兔子不吃窩邊草,怪不得我怎麽沒聽說附近誰家被偷的消息”
記下戶主的具體地址,李平安把糧本收起來,準備今天抽個時間,把糧本人給偷偷摸摸送回去。
這糧本上面本月的定量還沒取完呢,不給人家送回去,那不是害人嘛。
把糧本重新收回空間倉庫,李平安拿起最後一件物件。
掂量着手裏的金條,李平安若有所思,現在金條這玩意可是燙手的山芋,誰家裏有這種東西的,全部都藏着掖着生怕被人知道。
‘現在金條不好出手,改天可以去鴿子市轉轉,看看能不能低價收上來一批金條,說不定幾塊錢都能買上一條小黃魚’李平安暗自想道。
收起金條,李平安沒有去午休,趁着現在所有人都在午休,大街上沒人的時候,騎着自行車直奔帽兒胡同,找到糧本上的那個四合院,把糧本給扔到那戶四合院門口。
現在這天是真的熱,李平安從帽兒胡同返回的路上,渾身上下衣服已經濕透。
等回到四合院時,看到易忠海家裏房門打開,應該是倆人從醫院回來,李平安把自行車停後後,走進了易忠海屋裏。
“舅,舅媽,你們從醫院回來了啊?他們倆現在是個什麽情況?中醫怎麽說?”李平安進屋以後,沒有和倆人寒暄,直接就是不帶磕絆的三連問。
正在收拾衣服準備午休的易忠海,聽到自己外甥的問話,停下手裏的動作,可惜的搖了搖頭,開口說道:“他們現在還是下不了地,在醫院躺着呢,中醫院裏面的大夫對于他們倆的傷也是直搖頭,估計是治不好了”
“啧啧啧,他們倆可真慘,現在他們不打架了吧?”
“醫院給他們分開了,現在倆人不在同一個病房裏,這事對他倆的打擊挺大的,我看他倆現在全都是雙目無神的躺在床上,我跟他說話,也沒個反應”
他們倆這個反應,李平安能夠想象,自己的牛牛不能用了,這對一個男人來說,屬于十分重大的打擊,換做誰身上,都不會那麽容易走出來。
“不提這個了”易忠海一擺手,轉換話題道:“今天你們去百貨大樓的時候,後院聾老太太來找我了,跟我們賣了一通慘,看樣子是想要重新讓一大媽照顧她,你是個什麽意見?”
聽到易忠海這麽說,李平安連忙擺手:“我是沒什麽意見,就她的那間房子,我可看不上,就是看您和舅媽是怎麽想的,要不要繼續照顧聾老太”
“要我說聾老太這段時間跟着柱子過的也不好,挺可憐的,要不咱們繼續接過來照顧老太太的擔子吧?”剛剛一直沒接話的一大媽,聽到開始讨論起聾老太的事,忍不住開口插了進來。
這老太太李平安是懶得搭理,人倒不是壞人,但是人家隻對她的乖孫子傻柱好。
對于院裏其他人,那就是一個普通的鄰居老太太,最多見面笑笑關心兩句,實質上的東西一點沒有。
李平安懶得提聾老太,直接開口把話題給岔過去:“對了,提起百貨大樓來,我有個事要給二位說一下,秋楠今天在百貨大樓接受了四九城日報記者的采訪,明天要上報紙”
聽到丁秋楠上要報紙的消息,老兩口被吓了一跳,易忠海端着的搪瓷缸子放到嘴邊都忘了要喝,一大媽更是被驚得手裏的蒼蠅拍子都掉了下來。
緩了好一會,倆人才緩過勁來,兩張老臉笑成了菊花,一大媽連忙湊到李平安的身邊,激動的開口說道:“真的假的?秋楠明天真的要上四九城日報嗎?”
易忠海同樣是一臉激動的看着李平安,滿臉期待的等着李平安的回答。
在倆人的注視下,李平安笑着點了點頭:“當然是真的,明天早上的報紙記得看,有可能頭版頭條就是秋楠的照片”
老兩口聽到不但要上報紙,而且還有可能是頭版頭條,倆人激動的手都不知道要放在哪裏。
“秋楠呢,怎麽不見秋楠?”易忠海激動的左右張望,想要找到丁秋楠的身影。
一大媽輕輕拍了易忠海的胳膊一下,沒好氣的說道:“秋楠肚子裏還懷着孩子呢,現在當然是在休息”
“對對對,我太激動了,秋楠上報紙是咱們家的光榮,她确實要好好休息”
一大媽沒有搭理激動到情緒失控的老伴,反而是轉頭看向李平安問道:“平安啊,伱跟舅媽說說,秋楠這是怎麽了,好好的怎麽會上報紙呢?”
聽到一大媽的話,易忠海此時也反應了過來,轉過頭來,眼巴巴的盯着李平安,等着他的回答。
看到老兩口的這副模樣,李平安輕笑一聲,也沒有打什麽啞謎,将上午發生在百貨大樓門口的事情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
“這也太危險了,秋楠這還懷着孕呢,遇到這種事就應該躲得遠遠的,要是出了什麽事,那可怎麽辦啊”
一大媽聽完事情的經過後,剛剛的激動消失的無影無蹤,一陣後怕的感覺直上心頭。在一大媽的眼中,上報紙哪有自己外甥媳婦肚子裏的孩子重要,因此,不由得開口埋怨道。
“糊塗,你這個老婆子真是頭發長見識短,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秋楠是大夫,救死扶傷是大夫的天職,那是人命關天的大事,那個時候她不上誰上?難道眼睜睜的看着那人受傷不管嗎?”聽了一大媽的話,李平安還沒說什麽呢,易忠海就轉過頭去,狠狠的批評了一大媽。
被自己老伴批評了的一大媽,也不敢辯解,看到自己老伴發這麽大的火,低下頭不敢吭聲。
李平安見狀,連忙開口幫着一大媽說話:“舅舅,你看你,舅媽這也是關心秋楠的安全嘛,你這說的過了啊”
“過什麽過,我說的是事實,你舅媽沒上過學,沒有什麽見識,别聽你舅媽的,要我說秋楠做的很對,那種時候就應該上去救人”說到這裏,易忠海頓了頓,重新開口說道:“當然了,救人的同時,首先要保證的是自己的安全,今天你做的也很好,知道提前分開人群,給秋楠一個安全的環境,值得表揚”
“是是是,您老說的對”李平安連忙點頭稱是。
倆人又詳細詢問了一下登報的具體細節,李平安就把采訪稿上的大概内容給講了一遍,老兩口聽得十分認真,易忠海更是笑着不斷點頭,顯然對于采訪内容十分滿意。
下午,丁秋楠午休結束後,易忠海又是當面對着丁秋楠狠狠的一通表揚,誇得丁秋楠都不好意思了。
傍晚那會,高興的易忠海大手一揮,晚飯不做了,全家一起出去便宜坊吃鴨子去。
第二天,易忠海回到車間,等全廠開完早會後,易忠海沒有和往常一樣躲在一邊躲清閑,反而是來到車間主任的辦公室,心不在焉的和車間主任東扯西扯的閑聊。
車間主任孫大海,對于易忠海的反常十分奇怪,畢竟是一起共事多年的同事了,互相之間十分了解,像今天這樣表現的易忠海,他可從來沒有見過。
奇怪歸奇怪,孫大海可能以爲易忠海有什麽事要求自己,也沒有點破,反正也沒事,就陪着易忠海聊天吧,在那聊不是聊呢,反正車間也沒開工。
等到九點,到廠裏後勤部送今天報紙的點時,易忠海的心思完全不在聊天上,一分鍾幾次的朝着車間門口的方向張望,像是在等着什麽似的。
孫大海看着易忠海的這幅模樣,實在是忍不住了,笑着開口詢問道:“老易,你這是幹什麽呢?是在等誰嗎?”
在等着後勤來送報紙的易忠海,聽了孫大海的話後,尴尬的擺了擺手,笑着開口說道:“沒事沒事,誰也沒等,就是看看車間的同志們都在幹嘛”
這一聽就是敷衍的話,孫大海又不是傻子,肯定是不會信的,不過他也沒戳破,似笑非笑的看着易忠海,等着圖窮匕見的時候。
等了大概五分鍾左右,後勤送報紙的張元德,拿着一疊報紙走了進來。
看到張元德終于來了,易忠海再也抑制不住心裏的激動,還不等張元德走進辦公室,他立馬推開辦公室的大門,向着張元德迎了上去,一邊走一邊急忙的開口:“小張小張,今天的報紙裏面有沒有四九城日報的啊?”
“啊!有啊,咱們廠裏訂的報紙可全活了,四九城日報每天都有”看着激動的易忠海,張元德有些摸不清頭腦,不過還是開口回答了易忠海的這個問題。
張元德同樣是進廠先開會,等會議結束,才開始自己今天的送報工作,今天的報紙還沒有來得及看,如果他看了今天的報紙,那麽他就會明白,易忠海激動的原因。
聽到有四九城日報的報紙,易忠海激動的沖着張元德伸手:“快快快,把我們車間的報紙給我吧,我給你送到主任辦公室去”
看着激動的易忠海,張元德一頭霧水,完全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不過自己本來就是來送報紙的,易忠海既然想要,那給他就是了。
把手裏的一疊報紙給了易忠海後,張元德也不停留,轉身就離開了車間,他手裏還有其它車間的報紙要送呢。
易忠海手裏拿着一疊報紙,把什麽華夏青年報,工人日報,人民報紙這些報紙一一掠過,在裏面找到了四九城日報後,易忠海的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抽出四九城日報,把其餘的報紙随手扔到一邊,易忠海緊張的将報紙展開,今天的頭版新聞映入眼簾。
‘懷孕女廠醫勇救傷員,無懼危險,當街展現醫者仁心’
這是今天四九城日報的頭版頭條,标題下面,是一張黑白照片,正是丁秋楠在百貨大樓門口查看傷者情況的照片。
孫大海看到易忠海怪異的表現,不由得湊了上來,好奇的對着易忠海開口說道:“老易,你這是做什麽呢?拿着一張報紙發什麽呆?”
沉浸在丁秋楠真的登報喜悅中的易忠海,聽了孫大海的話後清醒了過來,臉上樂的跟朵菊花似的,沖着孫大海揚了揚手中的報紙,壓抑住激動的心情,裝作随意的說道
“老孫,你看這報紙上的人,像不像我外甥媳婦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