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這隻傻狍子在傻柱的手上被收拾的一幹二淨,骨肉分離的堆放在提前準備好的大盆子裏。
看着正在切肉的傻柱,人群中的閻解成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開口問道“何雨柱,狍子肉你吃過嗎?這狍子肉好不好吃啊?”
傻柱在自己孩子面前還是要臉的,自從傻柱結婚後,曾經嚴詞警告過院裏的鄰居,以後不能再叫他傻柱的外号,誰叫就收拾誰。
院裏的鄰居剛開始的時候,确實沒當回事,不過被傻柱狠狠收拾過一頓後,現在院裏的鄰居都改了口,不再稱呼何雨柱爲傻柱。
“你這不是廢話嗎,肉有不好吃的嗎?”同樣在旁邊看熱鬧的劉光天,聽到閻解成的話後,收回了一直盯着肉的目光,橫掃了一眼閻解成,一臉鄙視的說道。
閻解成白了他一眼:“你這不是跟我擡杠嗎,貓肉就不好吃”
“你吃過貓肉?”劉光天不服氣的反駁
聽到劉光天反駁自己後,閻解成得意洋洋的說道:“難道沒吃過貓肉就不能知道貓肉不好吃嗎?你沒事的時候多看看書,明朝的時候,大中醫李時珍就在本草綱目上寫了,貓肉不佳,故用者稀,你知道本草綱目嗎你?”
閻解成不愧是三大爺的兒子,别看學曆不高,但是還真看過幾本書,要不然不會知道本草綱目上記載的有貓肉的事情。
現在的資訊并不發達,本草綱目這本書,僅有初中文憑的劉光天當然不知道。看着閻解成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樣,劉光天有心想要反駁,但是害怕出口惹人笑話,索性惡狠狠的瞪了閻解成一眼後,重新把目光轉向正在割肉的傻柱身上。
“狍子肉還行,吃的跟豬肉差不多,吃的是挺嫩的,不過就是這玩意身上沒什麽肥肉,吃着沒有大肥肉香”忙完手上的活,傻柱放下刀,從口袋裏摸出一根煙來電上,一邊抽煙一邊回答閻解成的問題。
聽到和豬肉差不多,周圍圍觀的人中,回憶起自己吃豬肉的感覺,又是一陣吞咽口水的聲音響起。
看着堆放在一塊的内髒和骨頭,李平安悄悄把易中海從人群中拉了出來。
倆人來到角落,李平安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說道:“舅,我是這樣想的,這東西算是路上撿回來的,不過出肉太少了,挨家挨戶分肉的話不夠分,要不把這些除了肉以外的東西,給炖了做成一鍋雜碎湯讓院裏鄰居一人喝一碗算了”
這年頭雖然窮,但是一個院裏的鄰居之間,人情味還是很足的,特别是像這種不花錢打來的獵物,如果打到大野豬,現在也不允許買賣,自家留着吃也吃不完,一般情況下都會主動的和鄰居分一塊肉。打到小型的獵物,一般會請幫忙的或者院裏關系比較近的人家,來家裏吃一頓肉。
如果打到了獵物,隻是留着自己家吃喝,雖然院裏鄰居當你面不會說什麽,但是背後絕對會戳你的脊梁骨,用那些自己不吃的雜碎和骨頭熬成湯,用來堵住鄰居們的嘴,在李平安看來是一件非常劃算的事情。
這年頭的名聲雖然比不上古時重要,但是對比後世,肯定是重要的多,畢竟後世都是關起門來過日子,連住在對門的鄰居都不認識。
這年頭的名聲很重要,一個人的名聲壞了,單位裏的升職加薪就可以說與你無關了。
聽完李平安提出的意見後,易忠海很是欣慰的點了點頭,易忠海現在作爲整個四合院的大家長,自然是不願自家吃獨食,被人戳脊梁骨的。
隻不過是因爲這是李平安弄回來的東西,自己雖然作爲李平安的舅舅,但是畢竟不是親兒子,以後還指望人家好好照顧自己呢,自然凡事以李平安的意見爲準,不會做出讓李平安心裏不舒服的事情。
倆人在角落裏商量完畢,老易同志走回中院,紅光滿面的對着圍觀的衆人說道:“都别在這圍着了,晚上吃飯都别吃的太飽,吃過飯後,來我這裏喝雜碎湯”
圍觀的衆人聽到易忠海的話後,立刻陷入了歡呼,紛紛開口稱贊易忠海和李平安大氣。
易忠海面對衆人的恭維,顯得十分滿意,雙手虛壓示意衆人安靜。
等衆人安靜下來後,易忠海開口說道:“光天光福,解成解放,你們去把咱們院裏的大鐵鍋給支起來,準備燒火炖湯,其他人都散了吧,都各回各家去,晚上過來喝湯”
劉光天和閻解成四兄弟,聽到易忠海的話後,連忙擠出人群,劉家兄弟在中院壘起了竈台,閻家兄弟則是快步朝前院倒座房跑去,院裏的雜貨物資都儲存在前院的兩間倒座房裏。
倒座房臨着外面的胡同,牆上沒有窗戶,隻有一個拳頭大小的氣窗,照不進陽光,屋裏十分潮濕,裏面住不得人,都是用來堆放雜物的。這種房子還不如後世的地下室呢,李平安進去看過,屋裏是真的潮。
後世的地下室,最起碼都是鋼筋混泥土,地下室就算再潮也潮不到那去,還屬于能接受的範圍。這所房子建于清朝,當時蓋房子可沒有什麽混凝土用來隔絕地氣,因此屋裏潮的無法住人,時間久了人肯定生病。
當然了,這種情況,隻要在牆上開一個大大的窗戶就可以解決,但是這房子當年建造的時候,就沒有考慮将來開窗的問題,如果強行開窗,肯定會影響房屋主體結構,你開個大窗戶,萬一房子塌了算誰的?街道肯定不會同意私自開窗的。
現在雖然住房緊張,但是還沒到七十年代那麽離譜,人們甯願等着單位重新分房,都不會要倒座房,畢竟沒人願意住在一個看不到陽光,并且十分潮濕的房間裏面。
等人散了之後,傻柱也想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但是被易忠海給攔了下來:“柱子,是這麽回事,現在豔霞懷孕了,你把這塊肉拿回去,給豔霞好好補補身子”易忠海一邊說,一邊從放肉的桶裏拿了一塊,約莫有三四斤的肉遞給了傻柱。
“那就謝一大爺啦”對于易忠海給的這塊肉,傻柱也不客氣,笑嘻嘻的接了過來,說完就想提着肉回家。
眼見傻柱要走,易忠海怎麽可能同意,這家夥肉都拿了,你不把活幹完就想走?那不能夠!
易忠海連忙攔住了傻柱:“柱子,你是咱們軋鋼廠的大廚,等會炖雜碎湯還需要你來掌勺,等他們把鐵鍋架上後,你要趕緊來掌勺啊”
“得,一大爺,原來您在這等我呢啊!您這塊肉啊,我還真不好拿”
“這不是你是大廚嗎,誰讓你手藝好啊”
“行行行,讓他們先把水燒上,等我做完飯我就出來”
閻家兄弟的動作很快,劉家兄弟剛剛把搭竈台的磚頭找好,閻家兄弟就扛着大鐵鍋快步從前院走了進來。
“你們等會把水給燒上,等晚上喝雜碎湯的時候,你們四個比其它人多一碗雜碎吃”易忠海給了四人一個承諾後,轉身頭都不回的回家吃飯去了,畢竟外面挺冷的不是。
四人願意聽從一大爺的吩咐是爲了什麽?不就是爲了等會喝湯的時候,能比别人多喝一碗湯嗎?
得了一大爺的承諾,四人現在的幹勁十足,個個搶着幹活,沒一會的工作,就把竈台搭好,鐵鍋架上,準備點火燒水。
李平安看着手腳麻利的四人,笑着搖了搖頭,留下滿臉興奮的四個人在外面幹着活,自己則跟着易忠海回家吃飯去。
回到屋裏,丁秋楠已經和一大媽已經把飯菜擺在了桌子上,就等着李平安進來吃飯呢。
今天的晚飯十分安靜,李平安覺得有些不适應,總感覺少了點什麽似的,想了好久,才想起來小黑狗今天竟然沒有來飯桌下面哼唧。
“對了,那個小黑狗呢?跑哪去了?今天吃飯它怎麽這麽安靜?”李平安好奇的看向一大媽。
一大媽和丁秋楠聽到李平安問起小黑狗,倆人都笑了出來。
丁秋楠幫着一大媽開口解釋道:“現在小黑還在床下面鑽着呢,剛剛給那個狍子剝皮時,把小黑給吓壞了,夾緊尾巴跑到床下面叫都叫不出來,現在估計還沒緩過來呢”
“這小黑狗膽子有點小啊,這麽小的膽子将來長大以後,我估計用來看家護院有些夠嗆”聽完丁秋楠的解釋,李平安也樂了起來。
“都在四合院裏住的,那裏用狗來看家,秋楠既然喜歡,那就養着玩吧”易忠海開口道。
就在李平安一家人讨論小黑狗的時候,一直縮在床底下的小黑狗,聞到屋裏飯菜的香味後,試探性的從床底探出一個狗頭左右觀察。
狗頭左右偵查過屋内環境,确認了安全後,這才屁颠屁颠的從床底下跑了出來,搖着尾巴向一大媽讨飯吃。
“一大爺,水燒開了,現在是不是應該往鍋裏倒雜碎了”易忠海四人剛吃過飯,在外面生活燒水的閻解成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聽到水燒開的消息後,易忠海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跟着閻解成來到外面查看情況:“水确實燒開了,你去柱子屋裏叫下柱子,等會的雜碎湯他來做”
“好嘞,我現在就去找他”閻解成說完以後,一溜煙的就跑進傻柱屋内。
沒一會,倆人就從屋裏走了出來,傻柱手裏那這一個小油紙包,裏面放得應該是調配好的調料。
傻柱來到鐵鍋邊,指揮着劉家兄弟,将已經清洗好的雜碎和大骨頭全部扔進鍋裏。
雜碎和骨頭一下鍋,沒煮多長時間,一股濃郁的肉湯的味道飄滿了整個院子。
此時還沒吃完晚飯的人,瞬間覺得自己手裏的窩頭不香了,三兩口的把手中的窩頭吃掉。耐不住嘴饞的孩子,此刻已經端着自己的飯碗從屋裏跑了出來,圍着中院的鐵鍋饞的直流口水。
好久沒見的小當和小槐花倆人,也抱着飯碗從屋裏走了出來。
這兩個小丫頭臉上的肉,明顯比李平安剛來時瘦了整整一圈,以前烏黑有光澤的頭發,現在也因爲營養不良而變得有些幹枯發黃,不過就算是這樣,這兩個小丫頭還是比院裏的其它孩子,看上去稍微好一點。
畢竟是有以前的底子在支撐,這才沒油水多長時間啊,要知道院裏和他們倆這個年齡段的孩子,能吃飽就已經是爹娘有本事了,經常十天半個月的不見一次油腥。
從她們倆的變化中,可以明顯的看出,賈家沒有了傻柱這個血包持續不斷的輸血,平常家裏的生活,已經和這個年代的普通家庭沒有什麽區别。
先是孩子,後面随着香味越來越濃郁,一直在屋裏等着的大人也坐不住了,紛紛端着碗出來準備排隊領雜碎湯。
雜碎湯做好後,李平安從廚房拿了個勺子出來。别看鐵鍋不小,但是院裏的人口也多,基本上一人也就一勺子雜碎湯,連一人一碗都滿足不了。
李平安挨個給他們打着湯,對于秦淮茹和她的兩個孩子,李平安也沒有偏見,一人都是一勺子,打完就走,不能在鍋前停留。
很快,一鍋湯就見了底,但是還是小部分人沒有打到,沒辦法,隻能重新添水煮第二次。
第二鍋湯沒有加特别多的水,等第二鍋湯出鍋後,爲了補償後面的這些人,李平安每人都給打了滿滿一碗湯,自然又是得到了不少感謝的話語。
等院裏人全部打完後,李平安給閻家和劉家兄弟一人打了碗雜碎,然後把鍋裏剩下的雜碎全部分給院裏的小孩,今晚的這場分湯大會,算是圓滿結束。
晚上,李平安脫光衣服躺倒床上,右胳膊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這個打飯還真是個力氣活,這玩意一般人真幹不來。
“看你累的,不就是給院裏人打個湯嗎,這才多少活,你就累成這樣,要是讓你下地掙工分,我感覺你能餓死”丁秋楠看到李平安那副累虛脫的樣子,不由笑着開口調侃。
對于丁秋楠的調侃,現李平安累的連辯解都不想辯解,頗有些躺平任嘲的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