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準備帶你的那個親戚?你們這邊總共幾個人,報一下人數,下周六的時候,我過來接你們”眼見南易答應了下來,李平安和他确定一下人數,驗證一下是不是梁拉娣一家。
南易聽到李平安問自己親戚的事情,本來想說是帶着自己妹妹一家的,但是想到李平安的老師過生日,到時候丁秋楠說不定也會去。丁秋楠在機修廠的時間也不短了,肯定認識梁拉娣一家,也知道自己和梁拉娣的關系。
于其到時候被丁秋楠拆穿,還不如自己現在把事情說出來,反正是李平安求自己辦事,又不是自己非要死皮賴臉的上趕着去的。
想到這裏,本來想要說謊的南易,瞬間改變了想法,實話實說道:“是這麽回事,我孤家寡人的,也沒什麽親戚,我們廠裏有個寡婦,男人前些年走了,留下了幾個孩子,日子過得挺難的,我帶她一家去,沒問題吧?”
果然,還是和原劇一樣,南易通過豬尾巴的事,還是和梁拉娣扯上了關系。
“當然沒問題,我給你的是一家人的名額,不管你帶着的是誰,隻要他們是一家子人就可以,那怕你在路邊随便拽一家人都行,我沒有任何意見”對于梁拉娣的事情,李平安沒有過多詢問,爽快的開口同意了下來。
南易聽到李平安沒有追問自己和梁拉娣的關系,心裏不自主的松了一口氣,然後開始和李平安商量着需要做什麽菜:“平安同志,你老師過生日,大概有多少人?準備讓我做那個菜系?”
“到時候來做客的人裏面,有我老師以前的一些學生,另外還有他的朋友,大概有十三四個人吧。菜色的話事這麽回事,我師父以前是南方人,他們兩口子都不吃辣,你如果能做淮揚菜的話最好,做不了淮揚菜的話,你做一下你的拿手菜也行”
“行,你說的情況我大概了解了,淮揚菜我拿手的不多,到時候我做我拿手菜吧,晚上我給你出一個菜單和需要的材料,然後你就準備弄菜吧”
李平安想了想,對着南易說道:“可以,南方菜不是喜歡用海産嘛,我這裏什麽龍蝦鮑魚海參的都有,你配菜的時候可以給加上”
南易差異的看了李平安一眼,滿臉興奮的說道:“此話當真?你從那弄的海産?是新鮮的嗎?”
不怪南易這麽興奮,這家夥家裏以前是開酒樓的,是有家傳手藝在身的,聽到裏李平安這裏有充足的海珍,南易立刻激動了起來。
“當然是真的,我忽悠你幹嘛,你先把菜單配出來,你給個地址,我晚上要去劉廠長那吃飯,等我從他那回來以後,我去找你商量菜單的事”
爲什麽不邀請南易一起去吃飯呢?因爲今天晚上在劉峰那裏吃飯,李平安是客,客不帶客,這個規矩李平安還是明白的,所以隻能等吃過飯以後,再去找他。
這裏的規矩南易自然明白,爽快的告訴了李平安自己的住址,倆人約好晚上見面後,南易随手打開倉庫的大門,倆人就準備出去。
倉庫的大門一打開,就看到兩個黑影一不留神之下,滾了進來。南易的身手還是不錯的,在剛剛看到黑影的時候,動作靈活的閃到了一旁,倆人結結實實的摔了一個大馬趴。
随着兩聲“哎呦”的聲響後,南易一臉驚訝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二人,随後哈哈笑了起來,語氣調侃的說道:“崔大可,楊小東,現在是新社會了,想要給我提前拜年,也不用磕頭啊”
很明顯,剛剛倆人在門外偷聽裏面的談話内容,隻是因爲李平安倆人的聲音比較低,在隔着一堵門的情況下,倆人聽得不是很清楚,于是緊緊的貼在了門上,準備聽得清楚些。
誰知剛剛貼上沒多久呢,南易就從裏面打開了倉庫的大門,倆人猝不及防之下,重重的摔了進來。
躺在地上的倆人隻顧着嚎叫,沒人搭理南易,壓在崔大可身上的楊小東,從崔大可身上起來後,連忙伸出手把還在地上慘叫的崔大可給拉了起來,嘴上關心的問道:“崔股長,崔股長,你沒事吧?剛剛我真不是故意的,都怪南易,要不是南易突然開門,我也不會壓你身上啊”
等崔大可從地上站起來後,李平安仔細一瞧,這家夥的額頭上紅了好大一塊。
站起來的崔大可,使勁甩開了楊小東攙扶着自己的手,一臉憤怒的用手指着南易,張嘴就是扣大帽子:“南易,你他娘的剛剛是不是知道我在門口,你故意開的門,你這是意圖謀害國家幹部”
“崔大可,崔股長,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什麽叫我知道你在門口,我剛剛和從四九城來的同志談事情,現在事情說完了,自然是要出去的,倒是你在門口偷聽算是怎麽一回事,咱們的國家幹部有偷偷的躲在門口聽人聊天的嗎?”倆人相處也有一段時間了,南易自然是了解了崔大可的爲人,言辭犀利的反駁道
崔大可眼珠子一轉,立馬想出了一個能拿捏南易的借口:“南易,你領着陌生人來到食堂存放物資的庫房,我作爲國家幹部,食堂的領導,難道不應該過來盯着你們嗎,要是食堂的物資少了,或者咱們的飯菜被職工吃了以後出了問題,你說這算誰的”
食堂是工廠的重地,一個陌生人進來,而且是進到了食堂倉庫内,崔大可作爲食堂的股長,确實有責任負責食堂的安全,要說崔大可這個人的腦袋瓜子,确實靈活,這麽急迫間就能想到一個讓南易挑不出理的借口,不過他千不該萬不該把李平安給牽扯了進來。
本來高高興興的在一旁吃着瓜的李平安,聽到崔大可污蔑自己有可能會偷東西,甚至給廠裏工人下毒,這下李平安可不樂意了。
南易正在想說法反駁呢,就見李平安黑着一張臉,對着崔大可冷哼一聲,語氣冰冷的說道:“崔股長是吧?好大的威風啊,你說你是國家幹部,那麽我就想問問你了,你是黨員嗎?你有正式的組織任命嗎?你能參加廠裏正式的幹部會議嗎?”
國家幹部這個詞現在可不是随便用的,想要自稱爲國家幹部,必須要有正式的組織文件任命,這個文件任命可不是廠裏給的職務文件,而是正兒八經組織部給的任命文件。
李平安沒有當上股長之前可以稱爲國家幹部,那是因爲李平安中專畢業後,通過組織上分配到軋鋼廠裏面做辦事員,屬于組織部批準的正兒八經的幹部,用現在的話說,那就是李平安這個是帶編的,不是以工代幹的那種工人身份的幹部。
廠裏一旦有幹部會議,那怕李平安就是一個普通的辦事員,那也是有資格去參加的,而那些沒有經過組織部任命的工人幹部,就算是在科裏當上了副科,依舊沒有資格去參加幹部會議,隻能等着會議結束後,聽正式幹部的會議傳達。
崔大可剛剛通過舉報大毛割豬尾巴獲得了留廠的資格,怎麽可能拿到幹部編制,以崔大可的情況,這輩子基本上沒機會拿到編制,那怕是起風時候也不行,不管什麽時候,國家編制都是十分緊張的。
至于崔大可這個股長身份,他可以自稱廠裏幹部,但是不能自稱爲國家幹部,因爲這是兩個性質。崔大可在機修廠,他确實是機修廠裏面的幹部,但是一旦離開機修廠,他就是一個工人身份。如果想要上綱上線整他,就憑他這一句話,李平安就可以去機修廠組織部告他冒充國家幹部。
崔大可剛剛隻顧着找借口收拾南易了,一直沒有注意李平安,直到李平安開口後,崔大可才把目光放到了李平安身上。
李平安說的這些,崔大可那知道啊?他以前一直都在農村,家裏也沒有做領導的長輩,自己也是剛剛當上這個股長,這裏面的門道他還一直沒有搞明白,以爲隻要是廠裏給的職位任命,那自己就算是國家認可的幹部了,現在聽着李平安話裏的意思,好像是自己想簡單了,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
注意到李平安的表情後,崔大可心裏一慌,李平安自己雖然沒見過,但是在廠裏的這幾個月,一直不斷的聽廠裏工人說過丁秋楠和李平安的事情。
在崔大可心裏,李平安是一個很有能量的人,輕輕松松的就能把丁秋楠,從三河的一個小廠子裏調到首都冶金部直屬的萬人國營大廠工作,而且聽人事科的人說,丁秋楠去到首都後直接轉正,并且工資還給提了一級。
現在機修廠裏的人,男的嫉妒李平安娶到這麽一個漂亮的老婆,女的羨慕丁秋楠嫁了個好老公,能輕輕松松的把她調到四九城萬人大廠裏面去,這年頭能去首都工作對于普通人的誘惑力是非常大的。
想到剛剛自己爲了收拾南易說的那些話,崔大可心裏一陣後悔,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崔大可連忙陪着笑,谄媚的向李平安說道:“您是李平安同志吧,我早就聽說過您,這是咱第一次見面,剛剛說的話都是開玩笑的,我剛剛就是說着玩的,您大量有大量,可别忘往心裏去啊”
李平安看着對着自己低頭哈腰陪着笑臉的崔大可,心裏感歎道‘這家夥真是個人才,能屈能伸的,會辦事會說話,崔大可要是被李懷德發現了,絕對會被重用’
崔大可看到李平安不說話,心裏更加的慌張,他可是聽人說過李平安和劉峰的關系,現在的崔大可羽翼還沒有豐滿,生怕李平安去劉峰那裏打自己的小報告,影響自己在劉峰心裏的印象。
想到這裏,崔大可咬了咬牙,自己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子:“李同志,剛剛是兄弟我說錯話了,我自己抽自己兩巴掌,給您賠不是了”
“行了,崔股長,你這算怎麽回事,我又沒生氣,你看看這事弄得”看到崔大可都自扇耳光了,李平安那怕再煩崔大可,也不能再繃着一張臉了,于是放松了一下表情,笑着對崔大可說道。
自扇耳光的崔大可看到李平安消氣以後,心裏松了一口氣,連忙說道:“李同志,我早就聽說過您的大名,今天晚上給個機會,我請您吃飯賠罪,您可一定要賞臉啊”
崔大可是個打蛇随棍上的主,這邊李平安剛消了氣,崔大可就想跟李平安搞好關系,想着等混熟以後,通過李平安的關系,自己也能去四九城發展,畢竟三河就是一個小地方,那能和首都相比。
“崔股長,不用了,我和你們劉廠長約好了,晚上去他家裏吃飯,就不麻煩你了”對于崔大可,李平安不收拾他就不錯了,還想一起吃飯?做夢去吧。
也就是李平安明天就要回去,要不然絕對好好收拾一下崔大可這孫子,不死也讓他脫層皮。
崔大可聽到晚上李平安要去劉峰家吃飯,心裏暗自後怕,要是剛剛自己沒有取得李平安的諒解,李平安今天晚上絕對會在劉峰家裏說自己的壞話。
“這樣啊,那李同志,你什麽時候回四九城阿,走之前,一定要讓我請您吃頓飯,表達一下我的歉意”不死心的崔大可,想要繼續邀請。
正在旁邊的南易看不下去了,推了推崔大可:“我說崔大可,你有完沒完啊,人家那有空吃你的飯,你快回去吧,我們還有事要聊呢”
“對,崔股長,我和南易同志還有事沒聊完呢,你回去吧,我明天上午就走,剛剛你也是有空無心,再加上都道過謙了,就不用破費了”李平安實在是不願意看到崔大可這張臉了,于是跟着南易開口攆人。
崔大可看到李平安已經開口攆人了,自然知道李平安不願意和自己深交,不由得在心裏暗罵李平安不知好歹,不過臉上仍然是那副谄媚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