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出了帳子,三七還在不斷的回頭,元阿玉笑着拉過她的手,“小丫頭,給人家一些私人空間。”
“我就是很好奇,白術是什麽時候對阿齊有感覺的,我怎麽一點兒都不知道。”
元阿玉搖搖頭,笑着說道:“女人的心思往往都是很難猜的,何況白術顧及着自己的身份,自然不會很明确地表達出來。”
古代女子的婚姻,除去父母,再就是主子來做主了。
三七若有所思,跟在元阿玉的身後便回了帳子。
此時的大帳内,龍承吟正看着桌上的信函沉思。
那是皇上親筆所書的絕密信。
在龍承吟出發前,皇上與白子楓就已經約定好了,每天都會書信一封,彙報在邊疆的事宜,如今已經好幾天過去了,沒收到白子楓的消息,他自然坐不住了,所以才親書一封信過來。
闫行站在不遠處,他的臉上有些氣憤,“我們剛剛把契丹這邊的失地都拿回來,他竟然讓我們撤兵。”
龍承吟嘴角微揚,“你算錯了一點,在皇上寫這封信的時候,根本不知道我們已經把契丹這邊的失地給全部拿回來了。”
“那他就更不應該了,明明我們勢氣正旺,爲什麽不叫我們乘勝追擊?剛剛有的大好局面就這樣丢失了豈不可惜,這可是拿無數條将士的命換回來的啊。”
行武出身的闫行,十分痛惜地說道,說道:“皇上的心術不正,我猜他這是故意而爲,估計都已經做好了割地求和的準備,也不準備把戰争繼續下去了。”
連闫行都能看出來的事情,龍承吟又豈能不知道?
他站起身來,輕聲道:“看來當初我的決定是有誤的。”
闫行一聽這話,頓時渾身熱血沸騰起來,上前一步說道:“王爺,屬下說句大不敬的話,要是還讓阿蕭做這個皇帝的話,隻怕是甯朝的百姓再無甯日了,屬下們等着您上位已經太久了,這次您可務必要答應,這不僅是您是否屬意那個位置的問題了,涉及百姓蒼生,還請您細細斟酌。”
闫行自十幾歲就在戰場上出生入死,深知天下的太平來之不易,當今的皇上,畏頭畏尾,又生性多疑,他都替甯朝的百姓們捏了一把冷汗。
說着他便單膝跪倒在地上,秦安等人一并跪地抱拳,齊聲說道:“請王爺三思。”
龍承吟内心深處的想法,一直沒跟手下的這些人提起過,卻沒想到他們竟然首先提了出來。
“你們都先起來。”龍承吟起身說道。
“王爺今日要是不答應的話,我們便長跪不起了。”闫行向來是個直性子,認準的事情很少有人能改變他,這一次更是打定了主意。
其他人也都附和。
龍承吟輕聲說道:“要想成就一番天地,還有許多的事情要做,你們長跪不起,又談何開始?”
他話裏的意思已經顯而易見,衆人一聽大喜,争相站了起來,個個精神抖擻。
秦王雄心再起,這對于誓死相随的他們來說,簡直是一個巨大的鼓舞,往小了說,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們也希望能夠實現自己最大的人生價值,往大了說的話,他們也爲甯國所有的百姓而感到高興,在明主的帶領下,他們可以免受戰争之苦,可以安居樂業。
大帳裏的氣氛一下被點燃了,所有的人都爲之的振,當下,龍承吟便給他們分析了當下的局勢,将未來的規劃講了出來。
一個時辰後,闫行從大帳裏出來後,滿面紅光,一大早就參與了一場戰事的他,找不到絲毫的疲憊,同他一起出來的人,自然也是如此。
……
且說白術去煎了藥回來。
“喝藥吧。”
“嗯!”
兩個人的交流很少,便是彼此的目光裏卻多了一絲複雜的東西。
白術細心地将一碗藥給他喂完,剛要轉身,阿齊便喊住了她。
“白姑娘!”以前的時候,皆是直呼其名的,這是阿齊第一次如此稱呼她。
白術握着碗的手不由地微微用力,她抿了抿唇,轉過頭來,“你是哪裏不舒服嗎?我去叫主子!”
阿齊輕輕地搖了搖頭,“我想和你談談。”
阿齊因爲剛剛醒來,說話的聲音還很虛弱,可是,饒是這樣的一句小聲,也讓白術感覺到熱烈似火。
“你剛剛醒來,還是省些力氣吧,有什麽話等你好了,我們再說吧。”白術心裏比任何時候都想跟阿齊說話,但是理智告訴她,現在不行,阿齊需要靜養。
阿齊卻是打定了主意,要把她留下一般,伸手指了指旁邊的椅子。
白術隻得坐了下來。
“有什麽話你就說吧。”白術自幼習武,也使得她的性子比較直,在面對喜歡人的時候人,便多了一份率真。
阿齊看着眼前的白術,高挑的身材,白晳的皮膚,唇紅齒白的,很是漂亮,他都一時有些看呆了,心裏不由地問自己,同樣是一個人,爲什麽自己以前就從來沒有發現,原來她竟是這樣的美呢?
白術見阿齊半晌不說話,隻盯着自己看,一時之間,緊張得兩隻手都絞到了一起,“你要是沒什麽話說的話,我先去把碗給洗了。”
說着她便要起身,阿齊一把握住她的手,“白術,身爲王爺的親信,很多時候,我也要面臨很多危險,你真的不在乎?”
阿齊自幼就跟在龍承吟的身邊,從來都沒想到過自己會成家,他深知自己的使命,也知道在龍承吟的身邊當差,根本無暇顧及許多。
白術輕輕地點了點頭,“我有什麽好在乎的,我是一個武婢,不同于普通的姑娘,又怎麽會嫌棄你這些?”
窗戶紙一點破,兩個人的心弦便不經意地被地方撥動起來,四目相對,眼裏便有了熱烈的情愫。
這一幕被突然走進來的三七給撞到了,她連忙捂起眼睛,“抱歉,我什麽也沒看見,什麽也沒看見啊!”
說着她便扭頭就跑回了元阿玉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