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術看到龍承吟的眼睛都紅了,趕緊起身去外面請醫生。
……
差不多一刻鍾後,大帳裏,李軍醫将手從元阿玉的右碗處拿下來,輕聲道:“寇大夫應該是太過勞累了才導緻暈倒的,本身無大礙,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醒過來的。”
龍承吟聽到他說這句話,臉上沉重的表情并沒有片刻的放松,“你确定?她剛剛給阿齊處理了劇毒,會不會同時中毒?”
這是他最爲擔心的,所以便再次提出了疑問。
“這……我剛剛已經查得很仔細了,目前來看,是沒有中毒的現象的。”
李大夫已經四十多歲了,即便他剛剛很确定了,眼前的這位寇大夫沒有絲毫中毒的現象,但是他還是很謹慎地用了“目前來看”這四個字。
但是這四個字對于處于深度擔憂中的龍承吟來說,那無疑是雪上加霜,他面色深沉,“不确定的話就再仔細檢查一下,要是出現誤診,一律軍法處置。”
一聽軍法都要上了,李大夫當下就驚得後背出了冷汗,他彎了彎身子,小心地道了一聲“是”,便再次給元阿玉把了脈,這一次他連續聽了五遍,方才站起身子來,仔細地做了彙報。
“下官能确定寇大夫的确沒有中毒。”
李軍醫的這句話,總算讓龍承吟松了一口氣,他揮揮手,李軍醫便會意出了大帳。
龍承吟這才把白術叫到身邊,“剛剛治療的過程有什麽意外發生?”
白術輕聲道 :“并沒有意外發生,隻是主子在施針的時候,似乎格外的消耗精力,她當時不斷地出汗。”
龍承吟了然,輕輕地替元阿玉蓋好被子,将她的手臂收到被子下面。
阿齊被轉移到旁邊的帳子内,白術和三七等人将大帳清理幹淨,又按照元阿玉以前教過的方法,做了嚴格的消毒,一衆人便撤了出去。
不多時,元阿玉便醒了過來,她一睜眼,便看到龍承吟正望着她,眼裏全然是深深的擔憂。
“阿玉,你終于醒了!”龍承吟的眼神熱烈而又帶着深深的愧疚,“對不起,因爲我,讓你受苦了,要是我不把你帶在身邊的話……”
“你即使不帶我來,我還是會跟來的。”元阿玉沒等他說完,便打斷了他,“阿齊目前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不過還有兩天的觀察期。”
說着她便掙紮着要坐起來,卻被龍承吟攔下,“你這是要做什麽?”
元阿玉道:“阿齊現在需要仔細地護理,有一些注意事項及用藥,我需要跟白術交待一下。”
龍承吟眼裏有不舍,“我叫白術進來,你剛剛暈倒了,身子正虛着,不适合走動。”
元阿玉搖搖頭說道:“沒事,我就是剛剛在施針的時候,消耗了不少的精力,才會暈倒的,沒大礙,再說,有一些東西光靠嘴說不明白的,我需要給她們做示範。”
在她的眼裏,病人自然是很重要的,何況對方是對龍承吟來說十分重要的阿齊,她自是希望對方能夠康複起來。
龍承吟拗不過她,便給她披上了一件厚厚的大氅,一路跟着她去了旁邊的營帳。
“主子,您醒了!”
白術和三七看到元阿玉前來人,紛紛站了起來。
元阿玉點點頭,“這裏可消過毒了?”
這是她首要擔心的問題,大帳内她已經做了嚴格的消毒,基本處于無菌的環境,但是阿齊渾身三處要命的傷口一旦到了别的有菌的環境中的話,隻怕會對他的傷極爲不利。
白術說道:“主子放心,我是事先消好毒才把他安置過來的。”
元阿玉聽了當時就放下心來,她從袖子裏拿出三個精緻的瓶子。
“這三個藥物,要每隔兩個時辰順序給他塗于傷口處,上面已經标好了前後順序,千萬記住順利不能亂。”
“沒必要的人不要留在房間裏,凡是阿齊接觸的東西務必要嚴格消毒,他這幾天不能進食,按時給他補充一些水份就可以。”
元阿玉又給雙手消了毒,俯身檢查了一下阿齊的脈膊,知道他的脈明顯有了活力,這才放心地回到大帳。
看到桌子上擺着食物,她才意識到午飯都還沒吃呢。
龍承吟和她對面而坐,元阿玉便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還真是有些餓了,今天的白菜似乎味道不錯呢。”
元阿玉對于吃食向來都很挑剔,眼前卻直誇白菜味道極好,龍承吟嘗了一口,平淡無奇,便知道她這是刻意說給自己聽的。
“委屈你了,以後再不可熬夜做衣服了。”就在剛剛,龍承吟聽到三七說她們昨天晚上忙了一夜,他就更加心疼不已
“這有什麽好委屈的,我現在覺得隻要每天都能看到你,就是很幸福的。”
一句話說得龍承吟心裏微微有些發酸,原本他是要給元阿玉一個安然的生活的,沒想到卻是讓她跟着自己受了這麽多的苦,他心裏更加堅定餘生一定用生命去呵護她。
吃過飯後,龍承吟便去忙了,元阿玉因爲要看護着阿齊,所以就留了下來,全軍營的人都知道阿齊受了傷,她留下來不會龍承吟造成不好的影響,離得對方近一些,元阿玉能夠時不時地看到他,心時便充實了許多。
龍承吟一走,就是一個下午。
元阿玉怕自己在大帳内呆着會胡思亂想,索性就去了旁邊的帳子内。
“阿齊有沒有發燒?”傷口感染,是元阿玉最爲擔心的問題,現在的阿齊根本一點抵抗力都沒有,要是發起燒來的話,後果将會很嚴重。
白術輕聲道:“發燒應該不至于,但是我感覺比常人的溫度要高些。”
元阿玉聽聞,趕緊上前查看,現在沒有精确的溫度計,但是對于元阿玉來說,上手一摸就能準備的判斷出高低燒的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