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家二老都是明事理的人,知道事情如此複雜,也沒過多地責怪元家兩兄弟。
大家都擔心着元阿玉的傷勢,一時間都沒再去追究那些細枝末節的東西。
可是這樣的集體等待卻是顯得極爲漫長,直到晚飯過後,元阿玉仍然沒有半點要蘇醒的迹象。
元家人都焦急萬分,龍承吟更是如此,氣氛在這樣焦急等待的過程中,變得更加緊張,卓達亞心裏也很慌,期間又請命給元阿玉檢查了好幾次,卻是未見任何異常,但是人卻是一直沒醒過來。
“伯父,伯母,您二老年紀大了,不如先去休息,我會一直守在這裏,等阿玉一醒過來,我便趕緊派人去通知您二位。”
龍承吟看到元家父母兩人等了一天,中間根本就沒休息,便趕緊讓人收拾了房間,勸說二位趕緊去休息。
“多謝王爺好間,我們即使是離開了,心裏也會不安,反不如讓我們守在這裏還踏實一些。”楊氏懇切地說道。
元大樹雖然沒說話,但是那表情看上去,就知道他是同楊氏一樣的意見 。
元瑾瑜也心疼年邁的父母,上前勸說道:“爹娘,王爺一直對阿玉照顧得十分周到,今天我和二弟也會守在這裏,您二就大可放心,先去休息吧。”
元大樹搖頭表示堅決不離開,元瑾瑜十分擔憂,“小妹最是孝順,要是她醒來看到您二老因她病倒了,說不定會讓她内疚,從面影響恢複!”
元瑾瑜沒辦法,隻得搬出元阿玉來勸說,元瑾林也是上前勸了半天,最終元大樹和楊氏方才同意離開。
龍承吟剛剛送走元家二老,便看到阿齊走了過來,他一看對方的神情就知道是有要緊緊的事情要報,他看了一眼元家兩兄弟,便徑直地走了出去。
他和阿齊兩人一前一後來到耳房中,阿齊便禀告了一個驚天的消息。
“什麽!這件事情竟是皇後指使的?”
聽完阿齊的講述,龍承吟憤怒不已,一掌将眼前的花架拍了個粉碎。
阿齊拱手道:“我們派出去的人已經調查清楚了,的确如此,證人我已經命人接了出來人,好生看管起來了,您看接下來要如何處理。”
阿齊從早上就接到了手下的彙報,王府裏所有的下人的親屬調查了一圈,果然發現負責看守後門的一個四十來歲的阿福,最近有賭博的苗頭,順着這個線索查下去,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王府的規矩森嚴,抓到阿福的時候,對方根本不敢反抗,當下就把所有的事情給交待了。
他是受了一個黑衣人的指使,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
他早年間也曾是服役于秦王手下的一個士兵,偵察能力還是很強的,将黑衣人的特征記錄下來跟阿齊做了彙報,很快,阿齊便仔細去調查,終于查到了白府。
能夠跟在龍承吟身邊多年,阿齊的本事可見一斑。
“……屬下順着線索又查到了皇後那裏,剛巧一個宮女因爲待遇的不公主動報了一個重要的線索,所以最終鎖定是皇後身邊的宮女杏花一直在運作的。”
“事情到此,已經很是明了了,此事必是皇後所爲,隻是對方畢竟是皇後,我等不敢再冒然進行下去了。”
阿齊自幼跟在龍承吟身邊,對于哪些人能碰,哪些人不能碰,自是十分清楚的,事關重大,他隻能前來禀告秦王再做定度。
龍承吟眯了眯眼睛,“這件事情怕是沒這麽簡單,說不定跟那位也有關系。”
“那位?”阿齊眼睛頓時睜大,雖然龍承吟根本沒說出具體姓名,但是多年的默契他還是直接猜了出來,他用食指指了指上方,“您是說……”
後面的話他沒講出來,龍承吟便點了點頭,“白鳳筠這個皇後雖然平時驕縱了一些,但是她沒這個膽子将手伸到我這裏來,這件事情要不是阿蕭授意的話,她不敢如此猖狂。”
阿齊頓時怒氣沖天,“他這個皇位都是王爺讓給他的,竟然如此恩将仇報!”
阿齊将雙拳握得咯咯直響,他很是替龍承吟不值,明明他家王爺是可以做上九五之尊的位置的,卻是拱手讓人,連他都替龍承吟憤不平。
“真是人心不古啊,我原以爲将功名都抛掉,安靜地守樣阿玉便可以平靜地生活,看來,是我還是把他的心思看得太過簡單了。”
龍承吟的眸子就像萬年的深潭一般,沉靜得讓人有些害怕,阿齊垂手立于一旁,大氣也不敢出。
半晌,龍承吟徐徐開口說道:“傳令下去,阿玉的病情全然保密!”
說着,他便伸手示意阿齊靠近,低聲吩咐了一番,阿齊眼睛透亮,轉身領命而去。
龍承吟負手立于窗前,就在剛剛他做了一個巨大的決定,心緒有些不平靜,望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心中感慨萬千。
“樹欲靜而風不止,有些人終将是要跳出來表演的。”
他徐徐歎了一口氣,轉身去了正房。
時間一點點過去,直到子時時分,元阿玉仍然沒有醒來的迹象,龍承吟便讓元家兄弟去了朗月軒的偏殿休息。
當值的侍女也被遣到了外間,屋内隻剩下了龍承吟與元阿玉獨處。
他靠在床邊,将元阿玉的手輕輕地握在手心裏,“你已經睡得太久了,早些醒來吧,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他俯身在元阿玉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帶着一絲聖潔,無關乎情欲,隻是純粹的愛。
已經兩天一夜沒合眼的他再也支撐不下去了,不多時靠在床頭便閉上了眼睛。
元阿玉隻感覺自己在黑暗裏走了許久,她害怕,她孤單,時不時地能聽到龍承吟的聲音,卻像是隔了很遠方才傳過來的,她努力地想要醒來,卻是無論如何都睜不開眼睛。
突然之間,她感覺到一股溫暖自心底裏升起,眼睛便徐徐睜開來。
入目便是楠木雕花的古式大床,床上的花幔透着一些熟悉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