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欲轉身,不想卓達亞卻再度拱手說道:“元姑娘給我們巫族帶來了希望,是我們的貴人,治療她自是我的責任,隻是,在給元姑娘治療之前,老婦有個不情之請,還請秦王能夠同意。”
剛剛對對方還有一絲好感的龍承吟,聽到對方此時竟然跟他談起了條件,當下便皺起了眉頭。
“有話請說!”
卓達亞頭未曾擡起,接着說道要:“這件事情全因我的女兒小雪而起,我一定會盡力診治元姑娘,但是我自己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肯請王爺,無論結果如何,請您最後能放過小女。”
龍承吟聽罷,轉身說道:“本王要是真的與她計較的話,隻怕是她現在早已經身手異處了,你隻管放心替阿玉治療,本王不再追究她的責任便是。”
卓達亞得了保證,當下便安下心來,再度作了一個長揖,“多謝王爺大恩大量!”
當下她也不再耽擱,趕緊将鬥篷去除,直接跟着龍承吟進入室内。
卓達亞仔細查看了元阿玉傷口,又拿了一個通體透着黑色的小瓷瓶出來,拿針挑破元阿玉的食指,元阿玉已經元氣大傷,此時已經流不出任何血液來,她拿起瓷瓶緩緩地把裏面的液體滴到元阿玉的指尖上。
隻見黑色透着一絲霧氣的液體竟然神奇般的緩緩由傷口滲透進去。
龍承吟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他看過無數次元阿玉給别人治療,針灸或是用藥,都是合規合矩的,從來沒見過如此怪異的情形,一想到眼前的這個女人便是巫族的掌舵人,不免心裏有些疑惑,便按捺不住上前一步。
“你确定這樣能夠救得了阿玉?”
對于龍承吟的質疑,卓達亞似乎是早就猜到了一般,“我知道你有所懷疑,但是請相信我,對于我們族裏最爲尊貴的朋友,我是不會害她半分的,這是我族裏世代相傳法器所錘煉的藥汁,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給我家族這外的人用的。”
龍承吟見對方如此保證,當下也不好再打斷對方做治療,便垂手立于一旁。
卓達亞将液體滴入之後,便從腰間摸出一道類似于笛子的東西,橫于唇邊吹了起來。
一股低沉又透着一絲怪異的聲音徐徐傳來,即便是很有武功修爲的龍承吟,也感到十分不舒服,大腦隐隐作痛,這聲音帶着一絲魔性,很容易讓人迷失自己,他趕緊氣聚丹田,努力使自己保持一絲清醒。
大概一刻鍾後,魔音停止。
龍承吟看到一股肉眼可見的隆起出現在元阿玉的胳膊上,而後順着剛剛手指上的傷口而來,卓達亞立刻用黑色的瓷瓶将其收了。
他隻看到似乎是一條接近黑赤色的很大的蟲子。
卓達亞趕緊将蓋子蓋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說道:“元姑娘福大命大,蠱蟲已經去除了。”
她的一番話,讓龍承吟疑惑不解,“怎麽回事?她的身上爲何會有蠱蟲?”
他可是聽到雪兒說當日元阿玉是把他身上的蠱毒給解了,并沒聽說蠱蟲會轉移到元阿玉的身上。
卓達亞站了起來,将瓷瓶收入到一個黑色的盒子裏,小心地放好。
方才細細地解釋道:“雪兒隻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元姑娘給你去除蠱毒的同時,是能殺死成熟的蠱蟲,但是因爲沒有法器的限制,衍生出來的蠱蟲便會附着到解蠱的人身上,而元姑娘之所以昏迷不醒,也是因爲這個原因,這樣衍生的蠱蟲會更加兇猛,他會以人的血液和精氣爲食,快速地滋養長大。”
龍承吟聽了着實吓了一跳 ,要不是親眼所見,他是萬萬不會相信這樣的事實的。
“阿玉前兩天再次中毒,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影響?”他的話剛一說完,卓達亞便笑了起來。
“我正要說此事,這一次能夠順利地把蠱蟲給逼出來,有很大的原因是因爲元姑娘的體内的毒素。”
龍承吟沉吟了一下說道:“這算是因禍得福?”
卓達亞點點頭:“算是吧,原本我在路上還擔心,怕這次會驅蠱不成功,以我們巫族祖先流傳下來的說法,這樣的子蠱在體内存留十日以上,便不會被驅趕出來的,它會認定終身宿主,也幸好元姑娘此次中毒,讓它感受到了生存的危機性,所以才會驅趕成功。”
龍承吟聽了,終于松了一口氣,不過很快他的眉頭便再度皺了起來,“可是阿玉現在體内的毒要如何解呢?”
元阿玉已經在鬼門關門徘徊多日了,身體有多虛弱,他在旁邊看得清清楚楚的,心裏不由地再度擔心起來。
卓達亞看了一眼床上的元阿玉,挑了下眉說道:“元姑娘醫術高超,我想她會自行解毒的。”
龍承吟聽了眉間舒展開來,“你的意思是說,阿玉很快就能醒來?”
卓達亞聳聳肩膀,“當然,她之所以昏迷不醒完全是因爲蠱蟲的壓制,現在蠱蟲已經去除了,隻要她的身體沒其他傷勢的話,應該會很快醒來。”
龍承吟聽了眼睛裏有一種酸澀的感覺,十多天來心情終于輕松一些。
他着重地說道:“謝謝!”
卓達亞微微一笑,“元姑娘是很幸運的,有一個如此愛護她的人,相信她的未來一定是很美好的。”
“還有什麽注意事項,你隻管告訴我。”龍承吟還是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
卓達亞搖搖頭,“隻要按照正常的病人一樣對待她就好。”
“如此,便請您去偏殿休息。”
舊達亞一路飛奔而來,路上遭遇了惡劣天氣,身體自然是又累又乏,當下也沒客氣,直接轉身先行離開了。
她剛來到屋外,就看到雪兒正焦急地等在那裏。
“娘,你可來,現在情況如何?”雪兒眉宇間全是焦急之色,“要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我說什麽也不會把這個方法告訴元阿玉的,現在可好,我成了王爺眼裏的頭号殺手,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的話,我怕是也活不成了。”
卓達亞伸手在她的腦門上戳了戳,“現在知道怕了,早就叫你專心修習,你偏不聽,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就胡亂出主意,險些闖禍。”
“那就是沒事了?您把她給救治好了在?”到底是母女兩人,從母親說話的語氣裏,她很快捕捉到重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