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皇上!”白鳳筠迎了上來,很是規矩地行過禮。
皇帝命其平身,她開口說道:“臣妾聽聞秦王這裏出現了意外,特意過來看看,原本查想着替皇上分擔一二的,不想皇上也親臨至此。”
白皇後這話可謂是裏子面子都做足了,生生地把自己此行的目描繪成了爲皇帝分憂,要是不知情的外人看來,這真是一副賢惠的模樣。
“朕果然沒看錯人,辛苦你了!”皇上目無表情地說了這麽一句。
任誰聽了,都找不出這句話有任何問題,但是白鳳筠卻是聽着仿佛有第二層意思一般,她心裏不由地緊張了一下,再擡眼看過去,皇帝的臉上已經平靜如初,看不出半點異樣。
因爲皇後的到來,阿齊又把龍承吟的事情再度粗略地講述了一遍,一時間殿内的空氣有些凝固。
“秦王爲我甯國盡職盡責,如今不想卻出了這樣的意外,還有元姑娘,也屢次爲我朝立下不小的功勳,傳朕的旨意,如今太醫院所有的太醫,爲秦王二人合力診斷,萬萬不能有所差池。”
皇帝這道命令可謂是有一半真心的,畢竟在來之前,他又接到邊境戰事吃緊的密函。
有了皇帝的這道命令,塗公公即刻去了太醫院宣旨。
白鳳筠打量了一下屋内的情形,秦王在大床之上,而元阿玉則被安置在不遠處的一處軟塌之上,她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于是開口訓斥道:“你們這些下人是怎麽做事的,秦王與元禦醫兩個人又沒婚約,怎好安置在一個房間内呢!”
“呃!”阿齊張了張口,心想,這都什麽時候了,皇後的關注點竟然在這上面。
他上前一拱手道:“皇後訓斥的是,隻是事出突然,臣想着将王爺與元姑娘安置在一起,方便太醫診斷,一時之間沒考慮太多。”
白鳳筠對這個解釋顯然并不滿意,正了正色說道要:“再急也要注意禮數,秦王英名在外,你們這些屬下自然也要多加維護才行,還有元姑娘,尚未婚配,要是因爲你們的疏忽毀了她的名節,這樣的罪名你們可擔不起。”
阿齊等人對于白鳳筠的話有些抵觸,但是細想一下,似乎也有幾分道理,他再度福了福身子,說道:“是,屬下……”屬下這就重新安排,隻是這句話還沒說完,便被突如其來的另外一個聲音給打斷了。
“不勞皇後操心了,阿玉就在這裏治療即可。”
衆人都被這一聲給驚得不輕,紛紛向着床塌上看過去。
隻見龍承吟已經幽幽轉醒,身上的衣服上還染着大片的血,再加上他的面色十分蒼白,完全是一副病态,隻是他的聲音裏有着十足的威嚴,讓人對他的話不得不往心裏去。
皇帝最是高興,一下就從座位上坐了起來,笑着上前說道:“皇兄這麽快就醒了,想來是沒事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觀察着龍承吟的眼睛,前段時間龍承吟的失憶,讓他在和龍承吟對話的時候,不得不仔細斟酌,怕他聽不大明白,也怕講錯讓對方不解。
阿齊激動的眼圈都紅了,主子醒了,不管是不是失憶,就有人主持大局,剛剛的那一幕他可是真的害怕了。
白鳳筠鳳眸一挑,定睛看着床上的龍承吟,即使是在重病之中,對方的身上仍舊有一股十足的威嚴,似乎比眼前的這個皇帝更加讓人看重,她習慣性地在心裏再度做了比較,心裏很是爲龍承吟不服,明明可以穩拿江山的人,卻是拱手讓人了,難不成這個男人果真是對權利毫無興趣?
亦或是說,他這樣做是有其他的目的,比如說是爲了元阿玉?
一時間,她的心裏亂糟糟的很不是滋味。
龍承吟掙紮着坐起身,他的身上的确有些無力,但是除此之外,并無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快傳太醫,給秦王好生看看!”皇帝見狀開口說道。
阿齊剛想轉身,卻被龍承吟攔下了。
“本王的身體無礙,趕緊通知小七等人前來看看阿玉。”龍承吟開口說道,和元阿玉在一起久了,他知道小七已經學了她的七分岐黃之術,自是比太醫院裏的那些老頑固要可靠得多。
龍承吟十分果斷地一句話,卻是驚得周圍人無法安坐。
他竟然提到了小七,這對于失憶的龍承吟來說,是根本不可能的,唯一可以解釋的通的,就是——他恢複記憶了!
“主子,您記起以前的事了?”阿齊不可置信地問道。
皇帝的臉上全是欣喜之色,“你家主子自然是恢複了,趕快去按他說的去做。”
龍承吟哪怕是什麽都不做,光是往邊疆坐陣,那些小國根本不敢上前半步,何況恢複記憶後,這就是一員不可多得的帥才啊,這對于陷入困境的甯國來說,簡直是天大的喜事啊。
龍承吟沖着阿齊擺擺手,“快去叫小七來。”
回過神的阿齊趕緊彙報說道:“回主子,小七早就來了。”
餘下的話,阿齊并未多說,現在元阿玉的情況有些不妙,他不想把這個消息輕易地透露出去。
龍承吟看了阿齊一眼,便知道他有話沒講完,便起身說道:“皇上,皇後,這裏有些雜亂,還請二位先行回宮去吧。”
他這是直接下了逐客令啊,對面皇帝和皇後兩個人的神情各不相同。
皇帝說道:“好,看到你安然無事,朕就放心了,等你這裏安頓好了,就過來禦書房見朕。”
不是皇上的情商不在線,着實是現在的情況有些棘手,邊境吃緊,他已經頂不住壓力了,放下這句話,他便帶着随從離開了。
白鳳筠落後一步,對龍承吟說道:“秦王,你好生将養着,本宮回頭再來看你。”
她的一又眼睛一直看着龍承吟,而對方卻是半個眼神沒給她。
他負手而立說道:“皇後統領後宮,很是辛苦,我這裏就不勞你操心了,皇後慢走!”
白鳳筠的臉色有些不好,天底下能夠這樣對她的,也就隻有眼前的這個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