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随随便便一個年輕人就能治頑疾,那他這幾十年豈不是白幹了?
元阿玉可以接受戚大夫看不起自己,卻絕不能接受他看不起自己的醫術,于是也冷下臉來,沉聲道:“戚大夫,說話做事要講憑據,我治蕭老太爺也有段時間了,施過幾次針,難道戚大夫把脈時竟沒看出來?”
她不畏跟戚大夫對視,眼神中滿是自信。
戚大夫自覺被下了面子,蕭老太爺的情況的确比他之前來看的時候好了一些,但是并不明顯,他也就沒當回事兒,隻當是蕭老太爺自己好轉的,這也是他願意接手這個病人的原因,能好轉的病人都還有得救,現在面前這個年輕人竟說是他的功勞?這不免讓他難以相信。
隻見戚大夫面有厲色,疾聲道:“你當真敢誇下這個海口?行醫救人可不是玩過家家,不是你說什麽就是什麽的,你師父是誰?”他倒要看看是哪位絕世名醫能教出這麽厲害的徒弟來。
這下輪到元阿玉犯難了,戚大夫明顯想用她師父來衡量她的醫術,她雖然不喜,但也知道,有個好師父,徒弟也不會太差,她有心說出自己師父的真正名字,可是許是環境所緻,這個念頭女大夫幾乎沒有任何名氣,她嘗試過打聽溫巧這個名字,得到的答案都是沒聽過。
但是讓她像之前那樣用師公的名号吧,又不太好,畢竟師公雖然經常指點自己,但也僅限于指點而已,稱不上真正的師父,因此她很糾結。
就在元阿玉犯愁的時候,蕭懷義高聲道:“戚大夫,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元大夫師從周德善大夫的夫人溫夫人,您可聽過?”他笑意吟吟的搖着扇子。
此話一出,衆人的臉色立馬就變但凡是有點年紀的人,誰不知道周德善?
又有誰不知道戚大夫和周德善正是同門師兄弟,更是見面必掐的死對頭?幾道同情的目光隐隐落在元阿玉身上。
沒等元阿玉反應過來爲什麽大家都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時,戚大夫已經是氣得整張臉漲紅了,咬牙切齒地問:“你是周德善的徒弟?”仔細去聽還能聽出點磨牙的聲音來。
元阿玉有點懵,師公怎麽了嗎?但強大的求生欲使她迅速低頭,“不是,我的師父是溫巧,她是周德善的妻子!”說完她有些驕傲地昂起頭顱。
不知名怎麽了?不知名師父也是最好的大夫!
戚大夫的磨牙聲卻未停,一股怒火直沖心間,周德善!好個周德善!他竟然還活着,還誤人子弟!
一想到面前的小孩可能是個好苗子,卻被周德善給毀了,戚大夫的怒火更盛了,然而他卻強行壓下了心中怒火,露出一個堪稱魔鬼的微笑說道:“按輩分你應該叫我一聲師叔,我應該叫你一聲師侄”他努力想表現得溫和一點,但接下來的話卻讓元阿玉想拔刀砍了他。
“孩子,念在你也是誤入迷途的份上,我給你一個機會,你要是認我這個師叔,以後跟周德善劃清界限,我來教你,他不是個好人!”戚大夫顯然是忍了又忍才把想罵人的話給吞了回去。
元阿玉有點迷惑,直接發問道:“請問你這裏,”她指了指腦袋,“有什麽疾病嗎?”
戚大夫險些噴出一口血來,怒道:“你這是什麽意思?”她是在侮辱他嗎?
見他領會,元阿玉一攤手,直接說道:“你腦子要是沒問題,怎麽會一開口就罵我師公,還指望我認你做師叔?我師公樂善好施,行醫救人無數,你一張嘴就說我師公不是好人,您有病病嗎?”她毫不客氣地噴了他一頓。
趁着他沒反應過來的空檔裏,她有轉身對着蕭成章說道:“蕭家主,您拿個主意,到底是要我治還是他治?有他沒我,有我沒他!”元阿玉指着戚大夫。
“這……”
蕭成章到現在都很懵,這到底是怎麽吵起來的?戚大夫好像認識元大夫的師父?爲什麽要逼他做選擇?他好難!
這時戚大夫終于反應過來了,聽着元阿玉一番話嘴都氣歪了,怒聲道:“你這孩子怎麽不識好歹呢?我這是爲你好,難道你想讓我在這麽多人面前說你師父到底是個怎麽不好法嗎?”他面紅耳赤的,并不覺得自己有錯。
元阿玉險些以爲自己聽錯了,掏了掏耳朵一臉難以置信地問道:“你說誰不識好歹???你張口閉口的污蔑我師父,然後告訴我是爲了我好?你要是有病趁早去治,不行我發揮發揮大夫的美德給你紮兩針!”她翻了個白眼。
“你!”戚大夫被她氣的直翻白眼,最後一跺腳,收拾起了藥箱來,作勢要走。
蕭成章也沒想到事情能發展成這樣,趕緊上前攔住他,“戚大夫戚大夫,您這是幹什麽去呀?我父親還在這兒躺着呢!”他焦急的不行,眼珠子在戚大夫和元阿玉身上亂轉。
戚大夫重重地哼了一聲,不知想到了什麽,又走回來了,站在元阿玉年前挑釁道:“你不是堅信你師父是個好人嗎?那就證明給我看,周德善這種陰險小人教出了怎樣一個徒弟,蕭老太爺的情況想必你也了如指掌,隻要你能讓他的情況舒緩三分,我就信你!”他神情輕視,似乎并不覺得元阿玉能有什麽手段治好蕭老太爺。
元阿玉直接翻了個白眼,說道:“你信不信關我什麽事?你直接放棄了是吧?那就請你出去!别在這裏打擾我!”
她完全不接招,自顧自地走到蕭老太爺面前查看他的情況。
其實她是不介意讓别人觀摩自己施針的,施針說得輕巧,想要練好卻難如登天。
她當時學的時候花費了大量的精力去實操才有了今天的成果短時間内想學會簡直是癡人說夢,但她不想讓戚大夫看,他跟個瘋子似的亂咬一通,又說不出個一二三四來,她憑什麽要讓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