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阿玉被他說得回了神,聽到他類似質問的語氣,不由得心頭火起,同樣也冷聲回道:“不勞秦王殿下費心,我元阿玉雖是市井小民,卻也要臉,做不出和仇人相愛相殺的戲碼,讓秦王殿下失望了!”
她神情冷漠,這是她頭一次稱呼龍承吟爲秦王殿下,也是頭一次當着龍承吟的面擺臉色。
龍承吟臉色難看,想要說些什麽卻又無從開口,罷了罷了,他又不是元阿玉的誰,說這麽多做什麽?馬車裏的氣氛再次冷了下來,比起之前,還多了一份火藥味兒。
蕭懷義打馬正要上前,卻見元阿玉放下了車簾,隐約中還看到了車裏似乎有個男人,不由得有些惱怒,這元家女怎麽這般水性楊花?才進京多久,又搭上了一個男人?全然忘了自己什麽身份都沒有,以何種身份吃醋?
正當他猶豫要不要上前質問時,一雙柔若無骨的小手從後背環抱住他,嗓音嬌媚地說道:“蕭公子,咱們走吧!”說着還在蕭懷義腹部上畫圈,暧昧暗示着。
蕭懷義回過神來,想起他身後還帶了個人,原本要上前質問的心也就淡了下來,斥了一聲,拍馬進城。
還是别讓她看到了,若她看到自己帶了她最讨厭的人,說不定會離自己更遠,蕭懷義心裏暗想道。
依附在他背後的女子身姿嬌美,從背後看也知道是個美人,再看正臉,熟悉的面龐,可不就是元阿玉在常平鎮時的死對頭洛禾?
并不知道自己最讨厭的兩個人也來了京城,元阿玉到了家之後就匆匆下了馬車,獨留龍承吟一人在車廂裏臉色難看。
好歹也是剛剛救了她,就這麽迫不及待離開?
馬車沒在元家門口多停留,元阿玉進了門就聞到了一股菜香,動了動秀巧的鼻子,深吸一口氣,大聲叫道:“哥,我回來了!”
她這一聲立馬驚動了在廚房忙碌的元瑾林,他探出個頭喜笑顔開道:“回來的正好,飯做好了,快去洗手吃飯!”他催促着元阿玉,臉上盡是開心的模樣。
能回到家第一個見到自家小妹,對元瑾林來說是個驚喜。
元阿玉應了一聲,去水缸旁拿水瓢舀水洗手,拜家境所賜,元家的男人們都會做的一手好飯菜,平時也是輪流下廚,和别的重男輕女家庭完全不一樣。
等她洗完手回來,元瑾林也把飯菜上桌了,招呼她道:“快快快,來嘗嘗,二哥學做了一道新菜,來試試味道咋樣!”他把那盤菜擺到元阿玉面前,搓着手等待元阿玉的評價。
元阿玉豈能拂了自家二哥的意?夾了一筷子入口,仔細品嘗了一下,蔬菜清香,肉片嫩滑,将素香和葷香結合得很好,她幸福得眯起眼稱贊道:“好吃,二哥的手藝越來越好了!”她豎着大拇指,迅速又夾了一筷子入嘴。
元瑾林哭笑不得,“慢點慢點,沒人跟你搶!”他坐下來給元阿玉添飯,臉上挂着寵溺的笑容。
元阿玉忙不疊接過飯碗,巡視一圈發現少了個人,疑惑道:“咦?小七呢?他不是跟着你嗎?”
小七年紀太小,在回春堂也幫不上什麽忙,還容易被傷到,剛好之前元瑾林要回去,便把小七也帶回去了,順便讓元父元母認認臉,以後小七就是元家的孩子了。
元瑾林笑着看她吃得跟個小花貓似的,伸手幫她摘去黏在臉上的米粒,“這你就不用擔心了,小七年紀小,趕路累了,我讓他回房睡去了,給他留了飯菜。”邊說着邊給自己也盛了碗飯。
元阿玉有些羞,多大人了還把米粒吃到臉上,不過她也是太餓了,從被黑飛寨擄走到重回京城,這段時間裏她水都沒多喝一口,早就餓得肚子打鼓了,邊吃着邊跟自家二哥閑聊。
“怎麽樣?這趟收獲如何了?”
“還行,蕭公子雖然人品不行,卻是真心要培養我的,那些掌櫃都認識的七七八八了,以後就算自己立戶也方便許多。”
“那就好,爹娘呢?咱們這麽突然帶了個孩子回去,爹娘沒說什麽?”
“說了,怎麽沒說?還以爲是我在外面亂搞生的呢,追着我滿村跑,好說歹說才信了,給小七入了籍,以後他就是咱家第四個孩子了,哄得爹娘可高興了,還說要小七給他們養老呢!”語氣酸溜溜的,活像個被搶了糖的小孩子。
“哈哈哈哈爹娘指定是嫌棄你了,二哥,你尋思尋思找個嶽父去倒插門當上門女婿吧!”元阿玉毫無人性地幸災樂禍,并不知道自己居然一語成谶,日後元瑾林真去當上門女婿了。
“嘿,你個小潑猴,要反了天了是不是?今天大哥可不在,我看誰救得了你,納命來!”
“等大哥回來我告狀去,讓他收拾你略略略!”
兄妹倆鬧着吃完了這頓飯,元阿玉放松下來後又累又困,幹脆沒去醫館了,直接回房睡覺了。
再醒來時,卻見一家齊齊整整圍在自己床邊,元阿玉吓了一跳,三七眼尖,看見元阿玉醒了,頓時控制不住自己撲上來哭道:“姑娘,你可醒了,你把我們吓死了!”一邊哭着一邊手忙腳亂地去擦眼淚。
元阿玉有點懵,她就睡了個覺,怎麽吓人了?元瑾林擠開三七,坐在床邊關切地看着她,“你怎麽樣?有沒有不舒服?我去請大夫!”起身風風火火就要往外跑。
元阿玉想叫住他說自己沒事,卻發現自己張嘴了怎麽也說不出話來,用眼神詢問白術怎麽回事。
白術會意,柔聲說道:“姑娘,你從前天回來就一直在發燒昏睡,反反複複的,整整兩天了,大夫來了也隻是說你受驚過度,睡一覺就好了,姑娘,你到底怎麽了?”她語氣中不由得帶了點着急出來。
生病沒事,受到驚吓才是大事,要是被秦王知道她受驚了,非得扒了她們倆的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