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沉浸在悲傷氛圍裏的三人迅速反應過來,文人把穆氏和穆雲兒安置好,對着元阿玉說道:“袁大夫,麻煩您幫我照顧一下她們,就在這裏,不要亂走,我去去就來!”他說完匆匆一拱手就直接走了,外面叫喊聲震天。
袁阿玉有點懵,山寨還有敵襲?莫非是跟另一個山寨打架?
穆氏和穆雲兒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情況,反過來安慰她道:“袁大夫别怕,許是山熊寨又來挑釁了,夫君能處理好的,咱們好好待着就行了!”穆氏的神情溫柔恬靜,但眼底殘餘的悲傷并未散去。
“對呀對呀,沒什麽好怕的,那山熊寨就是一群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莽漢,姐夫很快就能打敗他們!”穆雲兒看起來對文人相當有信心。
元阿玉有些驚訝,不動聲色地打探道:“咱們這兒不是跟京城離得不遠嗎?怎麽還有山寨對打?”
若她計算得沒錯的話,這裏離京城也就一個時辰的路程,有一個黑飛寨已經很奇怪了,怎麽還有一個足以跟黑飛寨抗衡的山熊寨?京城的人不管嗎?
穆雲兒噗呲一聲笑了出來,穆氏來不及阻止,她便大大咧咧地直接告訴了元阿玉,“誰說的離得不遠?可遠着呢!京城那些官兒可管不着我們!”她的神情快活又肆意,沒有絲毫作假的痕迹。
這裏離京城很遠?元阿玉若有所思。
穆氏見自己妹妹如此沒有心機地告訴了元阿玉,歎了一聲幹脆也不瞞她了,“想必元大夫來的時候暈過去了吧?所以才會覺得離京城不遠!”她說得笃定,元阿玉發懵地點了點頭。
她是暈過去了,但應該沒暈多久,是被蒙汗藥迷暈的,她之前好奇研究過蒙汗藥,這東西頂多緻人昏迷半個時辰,再結合一下趕路的時間,應該就是一個時辰差不離。
穆氏一猜就能猜出來她的心思,笑着解釋道:“元大夫不知道,我們寨子裏使用的蒙汗藥是特制的,藥效更足一些,能讓人昏迷兩三個時辰,所以元大夫才會覺得離京城不遠,其實已經出了京城地界了!”她笑得溫柔,卻讓元阿玉莫名後背發涼。
她這麽明确地告訴自己這裏離京城有多遠,是想表示她回不去了嗎?元阿玉暗想着,面上并未表露出來。
室内安靜下來,穆雲兒和穆氏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元阿玉偶爾才接兩句,三人都心不在焉的。等待着外面那場紛争結束。
很快,外面的叫喊,刀劍相交聲逐漸消失,穆氏露出笑容來,“想必是解決了,元大夫,咱們出去看看?”她的語氣十分自信,似乎并不覺得黑飛寨會輸。
“好啊!”
元阿玉應下來,和穆雲兒一邊一個扶着穆氏下床,她需要出去了解一下黑飛寨的結構,如果文人寨主他們真的不打算讓自己再回京城的話,她得想辦法逃,她有家有醫館的,并不是很想一輩子待在山寨裏。
三人走出了穆氏的住處,這是一個小院,兩進的結構,隻有正房,左廂房,右廂房三個房間,穆氏和文人住在正房。
出了院落就是會客廳,不大,但住兩個人綽綽有餘,黑飛寨裏還有很多這樣的小院。
三人跨出了院子,隻見整個山寨一片寂靜,連個人影都看不到,原本熱鬧的樹下現在空空如也,頗有幾分鬧鬼了的意思。
“怎麽這麽安靜?夫君和二弟三弟他們呢?”穆氏皺起眉頭,穆雲兒也變得警惕起來。
按理說,一場沖突完了之後,如果是黑飛寨赢了,大家自然會出來迎接勝利者歸來,如果輸了,來挑釁的人自然也不會放過在山寨裏燒殺搶掠的機會,可現在卻寂靜得一點人氣兒都沒有,由不得穆雲兒不警惕。
元阿玉也有些害怕,她抓着穆氏的手都緊了幾分,對她來說,無論哪個山寨赢或者輸都不是她該管的事,比起這些,更重要的是她的人身安全,現在走過的每一寸土地都在告訴她此地有異,速速離開!
三人一直從山寨靠後的主院走到了快到山寨口,依舊是安靜無比,穆雲兒的警惕性也越來越強了。
忽然,穆氏耳朵動了一下,伸手攔住元阿玉,“等一下!”
她神情肅穆,目視着前方大聲道。
“閣下何人?何不出來一見?”
她這一句話,驚到的不隻是 元阿玉,還有穆雲兒,隻見穆雲兒的警惕性一下上升到最高,跨步擋在二人面前,手摸向腰間一抽,腰帶裏瞬間被抽出一根鞭子,手持軟鞭嬌聲高喝道。
“何人擅闖我黑飛寨?我姐夫呢?”
元阿玉人傻了,真的傻了,她會武?那剛才還在屋裏被自己提溜得團團轉?
一道绯紅色身影悠悠從拐角處走了出來,身後還跟着一白一黑兩個人,淡聲道:“不愧是穆大當家的,好俊一雙耳朵,龍某久仰!”說是久仰卻沒多少敬意。
元阿玉一愣,龍承吟?
他怎麽來了?還穿得這麽妖豔,元阿玉愣愣地看着龍承吟。
穆氏卻如臨大敵,她伸手把穆雲兒拉回來,眼神警惕地盯着龍承吟,“秦王殿下?小舍簡陋,不知秦王殿下此次前來有何貴幹?”她看着龍承吟,渾身上下都寫滿了警惕兩個字。
世人都道秦王殿下是個好王爺,可惜身染惡疾,實在是老天不垂憐,穆氏卻知道,若是老天垂簾他,那人世間不知該被摧殘成什麽樣子,他就是個瘋子!多活一天都是老天不開眼!
龍承吟輕笑,手裏扇子遮住笑意,隻留一雙丹鳳眼顯露在外,“穆大當家的說笑了,你們黑飛寨把本王的大夫抓走了,本王自是要來尋的!”他揮了揮手,沉默的阿蕭立馬去把一個人脫了出來。
“唔……”
被拖出來的人正是文人,隻見他雙手雙腳被綁,雙眼怒瞪龍承吟,臉上都是對穆氏的擔憂。
“這樣,穆大當家的把本王的大夫放了,本王把你黑飛寨的人也放了,一命換多命,多劃算的買賣?”他淡定自若,目光并未分給元阿玉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