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寨内走出一個文人打扮的人,笑容和藹地看着他,伸頭往後看了一下,疑惑道:“元大夫呢?我不是讓你們去把她請回來嗎?”人呢?
“在那兒呢!”劉狗蛋一指麻袋,滿不在乎地說道。
“什麽?”文人大吃一驚,趕緊跑過去解開麻袋,立刻就被裏面巨大沖擊的氣味熏的仰倒在地,忍不住怒道:“蠢貨!我讓你們把她請回來!不是綁回來!”
沒等兄弟倆辯解,他有高聲呼道:“來人,快把元大夫請下去好生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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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阿玉再醒來是在床上,一睜開眼就看到了一張放大的老妪面孔在沖她笑,吓得她猛一下清醒過來,坐起來連連往後退,雙手抱胸呈防禦姿态。
“你是誰?你想做什麽?”她色厲内茬,一副潑辣模樣。
老妪被她這麽對待也不惱,笑眯眯地說道:“你醒啦?這裏是黑飛寨,我去禀告寨主!”說完就樂呵呵的走了,留元阿玉一個人發愣。
黑飛寨?什麽黑飛寨?一聽就是山匪窩,她這是被山匪給綁架了嗎?三七白術會不會發現她失蹤了?
就在元阿玉惶惶不安的時候,文人寨主匆匆趕來,剛到屋裏,氣都沒喘勻,臉上都是汗,就對着元阿玉行禮道:“元大夫您終于醒了,請元大夫救命啊!”一鞠到底。
元阿玉何時受過這麽大禮,立即彈跳起來道:“别别别,我受不起,會折壽的,你先說,怎麽回事?”
這人知道她是大夫,想必找她也是救命的事兒。
文人寨主雖性喜風流,愛舞文弄墨,但到底是山匪,并沒少了山匪的灑脫,幹脆坐下來說道:“是這樣,内子日前去京裏的時候,恰好碰到元大夫醫館開張在義診,一時好奇湊個熱鬧,結果就診出了身孕,元大夫可記得?”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元阿玉。
元阿玉立即點頭,記得,怎會不記得,開張遇喜,她還以爲是個好兆頭呢,結果就攪到了方氏那件事裏去了,還親眼見證了下午還在嚷嚷自己是蕭家主母的方氏傍晚變成了下堂婦,能不記得嗎?
文人寨主看她這般模樣,當時心下大定,繼續說道:“是這樣,内子回來告訴我這個好消息的時候,我都快高興瘋了!”
他臉上浮現出一絲羞赧,“不瞞元大夫說,我們夫妻二人同舟八載,遲遲沒有動靜,我還懷疑過是我的問題。”他羞愧地低下頭。
元阿玉作思考狀,“夫妻成婚多年沒有孩子是常事,緣分未到罷了。”
她安慰着,“你繼續,說重點”她并不是很想吃狗糧。
“是。”
文人應了一聲,滿臉懷念地說道:“自那以後,我們便十分珍惜這個孩子,基本都不敢讓内子磕了碰了累了”
他臉色轉肅,“可就在前段時間,内子開始頻頻出血,找了穩婆來看也說沒什麽大事,安心養胎,多歇息便是,可内子始終擔心,這才央我把您給請來,兩個弟弟無狀,還請元大夫不要見怪!”他站起來再施一禮,顯然十分抱歉。
元阿玉無語了,合着是想找自己看病,結果做山匪太久了綁出職業習慣了,直接把她綁來了是嗎?
虧她一路盤算到底是誰要害她,浪費心情,元阿玉翻了個白眼。
她赤腳下床穿上鞋子,走到文人面前說道:“寨主快快請起,我是大夫,救人乃是本分,什麽見怪不見怪的?快帶我去看病人吧!”
她扶起文人,心中道女扮男裝還是不夠完美啊,她給那婦人把脈時是男裝,被綁來時是女裝,想必人家早就看穿了她的僞裝,隻是不說而已。
“好好好,請!”文人高興起來,走在前面爲她帶路。
兩人一路穿過了大半個寨子,見到了不少老弱婦孺臉上都帶着笑在聊天,心裏不由得感歎,一個山寨能搞成這樣,這個寨主也算是有本事了。
寨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兩刻鍾功夫,就到了病人所在地,隔着老遠就能聞到一股濃烈的藥味兒,進入房間後,整個房間更是密不透風,一個瘦弱身影躺在病榻上,不停地捂着嘴幹嘔咳嗽,看着就讓人難受。
一進門元阿玉就皺起眉頭了,哪有這樣的?
連窗戶縫兒都堵得嚴嚴實實,一絲風都透不進來,整個房間更是昏暗不已,這樣的環境别說是一個孕婦待了,就是正常人呆久了,沒病也捂出病來了。
等真正看到病人陣容的時候,元阿玉才是大吃一驚,她猶記得開業的時候,婦人來看病,那時的她雖不能說胖,但也是豐韻圓潤的身材,這才一個月不到,怎麽就瘦成這鬼樣了?
說是弱柳扶風都不爲過,面色更是蠟黃鎬素,沒半點生氣的模樣。
婦人躺在床上,見元阿玉來了,眼睛亮了亮,聲音沙啞道:“元大夫來了,讓您見笑了。”她試圖起身,給元阿玉行禮。
元阿玉連忙按住她,“不用不用,講那麽多俗禮作甚?躺着吧!”
手指順勢搭上她的脈搏,軟弱無力,竟是命不久矣之相!
元阿玉唬了一跳,之前還活蹦亂跳的一個人,怎麽現在就命不久矣了呢?她趕緊吩咐,“快快快,把這些東西都撤掉,開窗通風,另外把房間裏的東西全部換掉,包括床單被褥也是!”她下着指令。
“啊?”文人猶豫了。
“之前的穩婆說,沐兒這身子見不得風,現在”
“她是大夫我是大夫?”元阿玉毫不猶豫地打斷了他的話,虎着臉說道:“不聽我的話你請我來幹什麽?”她的話極重,就差沒把不信滾三個字刻在臉上了。
文人被她一唬,下意識回答:“是,是在下糊塗!”轉身就要去吩咐人。
“等等!”
元阿玉叫住他,“把夫人喝的藥渣拿來我瞧瞧!”
這味兒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