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術一僵,很快被她掩飾了過去,笑着說道:“姑娘你說什麽呢?我們當然是姑娘的人啊!”她故意挑不是重點的話來答。
“你不用避重就輕”元阿玉直視着她,眼中多了兩分犀利,“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
她與長甯公子雖然接觸不多,但也清楚他身邊仆從以男子居多,且不說她是個女子,就說三七今日展現出來的那身武功,就不像是平常人家的婢女,何況她去過長甯公子的别院,那裏的侍婢都是普通人,并無武功,那麽多出來的白術三七這兩個人就十分紮眼了。
白術知道瞞不過她,輕輕歎了口氣,“姑娘何必刨根問底呢?”她是真心喜歡這個主子的。
“我若連身邊人的底細都不知道,那這個身邊人留着也沒什麽用處了,我心軟,并不代表我傻!”
元阿玉固執己見,如果連這點事情都不能讓她知道,那還是送回去吧,無論打死還是苟活,總比在她身邊招惹禍端來得好。
元阿玉這番話讓白術心裏一緊,她沒騙元家人,送出去的奴婢被退貨,隻有死路,畢竟隻有惡奴才會被退貨,惡奴爲何要留着?她權衡再三,還是決定告訴元阿玉。
“姑娘可知善甯長公主?”
長公主?元阿玉愣了一下,立刻從記憶裏扒拉關于長公主的事兒,傳聞中善甯長公主是當今陛下的長女,極得帝後寵愛,生母是慧賢皇貴妃,雖已去世,但母家忠國公府仍是一股極大的勢力。
她自己本人也是端莊賢淑,溫柔得體,堪稱所有京城貴女的模範标本,說一句人生赢家不爲過。
白術看她模樣就知道她隻知道外面的一些傳言,不知真實情況,不由得宛然一笑,開始解釋道:“善甯長公主是皇貴妃所出,極得帝後寵愛,這些想必姑娘已經知道了!”
她停頓了一下,“但是到底得寵到什麽地步呢?放眼整個甯國,隻有長公主身邊是武婢,武功之強,可以跟親王府兵打個平手!”說到這兒,她忍不住昂了昂頭,一臉的驕傲,“這可是頭一份的殊榮!我和三七也是其中之一!”
元阿玉驚了,她知道龍承吟來頭不小,送她的婢女也不會太差,但她沒想到來頭這麽大啊!
竟然是長公主府上出來的,難怪蕭成章的态度轉變得這麽快,有兩個長公主府上出來的武婢随侍身旁,她便不是王公貴族偷跑出來體驗民間疾苦的小公子也是極得長公主青眼的人啊,蕭成章區區一個商賈之家的家主,哪兒敢得罪自己?
偏偏她兩樣都不是,她甚至沒見過那個所謂的長公主,就連這兩個人都是長甯公子送來的!
想到長甯公子,她捧着心肝顫顫巍巍地問,“那長甯公子呢?他又是什麽身份?”不會也是什麽王公貴族吧?
白術奇怪地看着她,極其自然地問道:“姑娘不知道嗎?長甯公子正是當今秦王的别号啊!”她渾然不知自己扔出了多大一個炸彈。
元阿玉眼前一黑,完了,全完了,她居然對秦王殿下那般不客氣,還打他!元阿玉朦胧中仿佛看到一個名爲人生的東西漸行漸遠。
白術被她吓了一跳,連忙上前拍她,“姑娘,姑娘,你怎麽了?您别吓我啊姑娘!”她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臉的一頓操作,好不容易才把元阿玉弄醒。
隻見她氣若遊絲,臉色蒼白地問道:“襲擊親王最低判幾年?”她眼神中迸發出一股名爲希望的光芒。
白術奇怪她爲何會問這種問題,但也還是老老實實地答道:“那就得看親王本人怎麽想了,若是本人都不計較,那旁人有何資格置喙?
但若被冒犯的親王很介意,那便是隻掉了片衣角也得殺頭,襲擊親王可是死罪啊,誰這麽想不開?”她嘀嘀咕咕着,顯然不太懂得罪親王的人的腦回路是怎麽長的,不好好奉承就算了,還上趕着去得罪,這不是找死呢嗎?
元·想不開·阿·腦回路清奇·玉:“.”
“姑娘!”
元阿玉又暈過去了。
——
不管怎麽暈,元阿玉暈得了一時,暈不了一世,她終究還是要醒的,想想自己在龍承吟面前做過的蠢事,她看世界的顔色都灰暗了。
雖然她明白龍承吟要追究早就追究了,何必等到現在?但是還是耐不住的慌啊,他現在是不想追究,那以後呢?以後萬一想起來有個女人這麽耍過他,那她不是死得比脆脆鲨還嘎嘣脆?
元阿玉慌了,她前得罪秦王,後得罪蕭家,一步一步陷入了人生的絕境中,雖然蕭家她有信心制衡,但是龍承吟她沒信心啊,雖然她跟龍承吟相處的時候龍承吟永遠都很有耐心,但是老話說得好啊,天家人的臉就像是幾個月的孩子,那是一天一個樣啊!她怎能不慌?
剛好蕭懷恩處理好了事情,拉着馬車過來接自己家老爺子回家了,醫館因爲剛開業,也沒什麽人,她幹脆關門回家做飯去了。
還是老話說得好,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
雖然她不打算抓住龍承吟的心,但是吃的開心了,那有什麽事兒也好商量啊!
元阿玉趕回家整治了幾個好菜,因爲是要用木盒拎過去的,所以主要還是以點心爲主,分别作了芒果冰沙,雪媚娘,蘇打餅和辣條,酸甜鹹辣皆有,總有一款适合他!
她拎着籃子匆匆上了雇來的馬車,暗處的闫行忍着笑消失了身影。
這元姑娘真的是,着實有趣,也不怪主子對她上心!
元阿玉匆匆趕到了秦王府,卻被拒之門外了,冷漠無情的守衛大哥手拿着劍攔着她,嘴裏吐出更加冷漠無情的話語。
“如無拜帖,一律不得入内,姑娘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