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阿玉喚了一聲,原本在出神的蕭懷恩立馬回過神來,拱手行禮,“元姑娘。”
“在醫館裏還是喚我元大夫吧!”元阿玉打斷他,笑意盈盈的,隻是剛才哭腫的雙眼還未消去,看起來有些楚楚可憐。
蕭懷恩看得一晃神,立馬道歉,“抱歉,元大夫,蕭某失禮了!”他清俊的臉上浮起一抹羞窘,看起來很好欺負的樣子。
元阿玉原也不是小氣的人,立馬擺手大方道:“沒事!”又問,“不蕭公子此次前來……”不會又是被打地來求醫的吧?她隻想做些百姓生意,不想沾惹豪門是非。
蕭懷恩看出了她的抗拒,立馬解釋,“元大夫誤會了,元大夫救過蕭某一命,聽聞元大夫醫館開張,蕭某是來祝賀的,齊修!”他喚了一聲。
齊修立馬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個錦盒遞給元阿玉,說道:“我家公子說了,元大夫是開醫館的,祝您财源廣進,客似雲來不合适,那就送您一個玉佩吧,隻要您拿着這個玉佩上蕭家求助,隻要不是殺頭的事,蕭家都能滿足您!”
他一邊說一邊打開錦盒,裏面是一個墨綠色的龍魚紋玉佩,水頭很足,就跟一汪碧潭似的。
這一個玉佩可抵千金,這麽貴重的禮物元阿玉哪裏敢收?連忙擺手拒絕,“不用了不用了,不過是治個病而已,大夫的本分,蕭公子您收回去吧!”她直接把錦盒塞回齊修懷裏。
白術是長公主府的人,自然認得蕭懷恩,站在元阿玉背後默默思索,姑娘什麽時候跟蕭家扯上關系了?
“一個玉佩罷了,元大夫不必如此!”蕭懷恩溫潤如玉,勸說着元阿玉收下。
元阿玉卻仿佛嫌玉佩燙手似的,堅持拒絕,“不用了蕭公子,我是大夫,大夫救人是本分,蕭公子收回去吧!”她把手背到背後,一副生怕齊修再塞給自己的模樣。
蕭懷恩還要再勸,内室病房裏裏卻傳出來一道聲音,“哎呦,哎呦,好疼啊,疼死我了!救命啊!”
是那個乞丐老人家!
元阿玉臉色一變,立馬沖進内室,隻見老人雙手抱頭,在床上不斷翻滾着,嘴裏還在慘叫着好疼。
她沖上去握住他的手,着急地問道:“老人家,看得見我嗎?您哪裏疼?”她一邊說着一邊翻開老人的眼睛查看。
“頭,頭好疼,救救我,快救救我!”
“祖父!?”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元阿玉循聲望去,隻見齊修推着蕭懷恩站在門口,滿臉震驚。
“快,推我進去!”蕭懷恩催促着。
齊修半點不敢聽,将蕭懷恩推到老人床前,臉上也全是錯愕的神色,蕭老太爺怎麽會在這裏?
蕭懷恩借助手臂的力量站起來,湊到蕭老太爺面前問道:“祖父,您怎會在這裏?您不是應該在玄武園嗎?跟着您的人呢?”
他的連環發問并沒有得到回答,蕭老太爺還在唉唉叫痛。
元阿玉推開他,小臉嚴肅地發問:“他是你祖父?你可知道他得了什麽病?爲何會頭疼?”她顧不得又跟蕭家人扯上關系了,現在了解病情才是最重要的。
蕭懷恩輕輕點了點頭,“祖父自三年前就莫名患上了頭痛症,有時神志不清,請了多少大夫和禦醫也不管用,每十天半個月就要發作一遍,痛起來生不如死,家裏有府醫看顧着,也不知道祖父爲何會在這裏?”他一邊回答着元阿玉的問題,一邊擔憂地看着蕭老太爺。
玄武園那幫蠢貨是幹什麽吃的?祖父跑丢了都不知道,回去定要禀明父親将他們都趕出去!
元阿玉若有所思,“我撿到他的時候他正在楚氏醫館那邊求大夫給他治病,他的腿不知被誰打了,腿骨已經裂開,我給他上了藥,用竹闆固定了,接下來隻要卧床好好修養就沒什麽大礙了,但是他這個頭疼症我就不知道了,許是腦内有血腫壓迫神經,老爺子之前摔過嗎?”
她有些擔憂,老人家年紀這麽大了,若是被頭痛折磨着過完餘生未免也太悲慘了一些,她倒是知道這個辦法,但是蕭家願不願意讓她治又是另一回事了。
“楚氏!”蕭懷恩聽說祖父受了這麽多罪,當即心頭火起,咬牙切齒地蹦出兩個字,他看了一眼還躺在病床上不斷喊痛的祖父,強壓着心頭怒火,回答元阿玉。
“摔過,祖父患上頭痛症之前曾與一個惡仆争執,被那人從台階推下,請來宮内禦醫才救回一命,當時那個禦醫也說了,頭内有個血腫,也許會慢慢消失,但祖父醒後并無大礙,我們也就沒放在心上,之後再請禦醫,也沒說血腫之事,我們就都以爲血腫消失了,原來沒消失嗎?”他看着元阿玉有點懷疑。
不怪他,這麽多年都沒人檢查出來腦内有血腫,現在她一個剛出茅廬的小大夫這麽說,任誰都會懷疑她在撒謊。
元阿玉搖了搖頭,說道“血腫哪兒有這麽容易消失?要麽開顱取出來,要麽等它被吸收,既然吸收不了就隻能開顱了!”
她望着蕭懷恩,繼續說道:“但是我有個辦法,針療,效果沒那麽明顯,但是假以時日也可以促進腦内吸收,慢慢把它消化掉!”她看着蕭懷恩,等待他做出選擇。
蕭懷恩愣怔着,下意識想去相信元阿玉,但是事關重大,他無法決定,于是一拱手說道:“此事事關我祖父生死,懷恩不敢擅作主張,須得回家與父親商議過後方可決定,此前先把祖父拜托給元大夫,可好?”她看着元阿玉,眼睛裏都是懇求的神色。
元阿玉擺擺手,“蕭公子不必多禮,我是大夫,治病救人乃是我的本分!”她摸出銀針,喊來白術幫忙,固定好蕭老太爺後,分别在他頭上的穴位紮了幾針,老太爺頓時安靜了下來,慢慢睡着了。
她轉頭對還愣着的蕭懷恩說道:“我已用針灸讓老爺子緩解了老爺子的痛苦,蕭公子速去速回!”眼中盡是堅定的光芒。
蕭懷恩見她這麽輕松就解決祖父的痛苦,更加相信她能治好蕭老太爺了,不再多說,一拱手,帶着齊修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