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堂即将開業,元阿玉打算在開業當天來一次義診打打名氣,元瑾瑜要回黎山書院去,他因爲勞阿雲的事已經請假好幾天了,雖然兄妹倆誰也沒再提勞阿雲,但他們都能看得來元瑾瑜心情不佳,便纏着他在家玩鬧了好幾日,現如今再不回去,怕是要被夫子退學了!
元瑾林就更忙了,他是在蕭家手下辦事的,雖然時間自由,但也終究拖不得,明日就要出發回鄉去向蕭懷義禀報今日成果了,如此一來,便沒人能幫元阿玉忙開業的事兒了。
雖然小七識的部分藥材,可他隻是個七八歲的小孩子 ,能頂什麽事兒?萬般無奈之下,隻好留下了甲九甲十三兩人,并起名白術三七,穩重的甲九叫白術,跳脫的甲十三叫三七,并說好了讓他們在回春堂幫忙,一月工錢一兩,做得好另有獎勵。
白術三七兩人能留下已經很驚喜了,别說還有錢拿,連連推辭,還是被元阿玉一句威脅給堵回來了。
“你們再推辭,我就不要你們了,你們自回長甯公子那兒去吧!”
威脅十分奏效,兩人再不敢推辭,老老實實地跟着元阿玉身後認藥材。
白術穩重聰慧,對這些藥材便是死記硬背也能背下來大半,元阿玉安排她在裏面抓藥,三七跳脫愛玩,技能全點在武功上了,對這些複雜的東西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
元阿奴無法,開業的日子近在眼前,愣教是教不會了,幹脆安排她在外間維護秩序,順便跑跑腿幫人拿藥,三七對此表示十分滿意。
“明天就要開業了,你們緊張嗎?”元阿玉一邊吃着飯一邊問對面的兩人,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元阿玉也漸漸跟她們熟悉起來,在常聽她們講後宅裏的奇聞趣事,三人已經混的很熟了,現在一起坐在飯桌上吃飯也不抗拒了,要知道之前她們倆可是死活都不肯上桌的,全靠元阿玉威脅恐吓。
“不緊張,姑娘,你緊張嗎?”三七眨巴眨巴眼問她,模樣十分讨巧,這段時間以來她已經摸清楚元阿玉的脾性,這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主子,她從不認爲有誰的命天生就比别人賤,哪怕她們隻是奴婢,很天真,也很善良,隻是有點倔。
“有一點”元阿玉實話實說,畢竟她是第一次獨立行醫,說不緊張是假的,“但是更多的是興奮,因爲我可以救更多的人!”她笑得很甜,臉上充滿了對未來的希望。
白術和三七對視了一眼,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保護好元阿玉,不僅是因爲命令,還有這份世間少有的赤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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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業當天,元阿玉出錢雇了些人到處派發傳單,宣傳杏林街有新醫館要開張了,免費義診,還能領雞蛋!免費看大夫不稀罕,但是免費看大夫還能領雞蛋就很稀罕了,所有有空的人都一窩蜂全去了,擠得杏林街人頭湧動,塞下一隻腳都難。
“師父你看!那家回春堂未免也太過分了!”楚氏醫館的一個小學徒看着門外的盛況憤憤說道。
太過分了,免費義診就算了,還送雞蛋,把楚氏醫館的患者全搶走了,剛開張就又做好事又送東西的,也不怕虧死她,呸!
被叫做師父的戚大夫看了一眼外面的情況,傲慢地說道:“上不了台面的手段,真把治病救人的醫館當成你死我活的後宅了,走,去王爺府上看看王爺的傷勢如何了!”他一甩衣袖,顯然很看不上元阿玉的小伎倆。
“是!”學徒恨恨地朝門口吐了一口口水,引來一片罵聲,才一臉賤民就是蠢的模樣跟着戚大夫離開了。
此時位處巷尾的回春堂,人群湧動,你争我搶的,元阿玉的攤子都險些被掀翻了。
“靜一靜,靜一靜,排好隊!不排隊不給看,不給雞蛋!”
就這一句話,三七喊了一上午,人群依舊是亂哄哄的,目光如狼似虎地都盯在雞蛋筐裏。
“先看我先看我!我先來了的!”
“什麽你先來的?我從天還沒亮就跑過來守着了,應該先看我才是!”
“你就吹吧你,我看着你比我後來的!滾到後面去!”
“嘿你個胖婆娘,我就站這兒怎麽了?有本事你打我啊!”
人群裏兩個大娘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個沒完,元阿玉被吵得腦瓜都疼,朝三七使了個眼神,三七秒懂,手摸向腰間的軟鞭。
“啪!”
“啊!”
一條軟紅鞭子甩在牆上,原本堅硬無比的牆竟被打出了一條淺縫,衆人都被吓了一跳,原本在吵架的人都下意識停住了。
三七眼冒兇光,盯着鬧事的兩個婦人一字一句地說道:“誰在鬧就出去!我們醫館不醫無賴!”她眼神中的兇狠不是開玩笑的,像是真的見過血。
兩個婦人被盯得渾身發毛,卻還是壯着膽子說道:“你憑什麽不讓我們看病啊?我們可都是平頭良民,怎麽,你們醫館看病還分三六九等,想打人不成?”她們都是市井婦人,平常沒少撒潑吵架,并不害怕三七的威脅。
“就是就是,看你們又義診又給雞蛋的,還以爲你們跟楚氏醫館不同呢,原來也是一路貨色,都是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剛才還因着誰先看病領雞蛋吵起來的兩個婦人瞬間有團結了起來,幫腔的那個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十分無賴。
人群再次騷動起來,互相竊竊私語,鄙視的眼神紛紛落在回春堂的招牌面前。
“你!”三七心裏急得要死,卻又不知如何反駁,她到底是從小就在長公主府上接受訓練的,并不擅長這些口舌之争,隻能手握鞭子緊了緊有些手足無措,
一隻手從背後拍了拍她的肩膀,三七下意識往後望去,隻見元阿玉站在她背後沖她笑了笑,眼神安撫,撥開她往前走去,站在她身前大聲道:“各位,各位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