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瑾林被元阿玉的口出狂言給驚呆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喃喃道:“不會吧?大哥向來除了讀書什麽都不管的,怎麽會……”他難以相信自家大哥那個書呆子竟然會突然開竅了,但聯想起小妹說的那些細節,他又不得不相信,一時間無法做出反應來。
元阿玉看着他那個呆子模樣,噗呲一聲笑出聲來,放下手裏的藥材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有什麽可想的?是不是咱們去探望一下大哥不就知道了?反正又不遠!”她笑盈盈地看着元瑾林,目光中有些狡黠。
她可太好奇能讓木頭般的大哥都動心了的女子該是什麽模樣了。
——
黎山書院離京城并不遠,不過小半個時辰的功夫,元阿玉和自家二哥剛收拾好藥材,小七就提溜着一個小竹籃喜氣洋洋地進來了,裏面正是他在松鶴樓點的那幾道菜,有了常燧的震懾,小二倒是不敢多收他的錢,一臉不高興地裝好菜肴讓他走了。
瞧着人小鬼大的小七和竹籃裏精美的菜肴,元阿玉當即拍闆決定不回家做飯了,直接提着這些菜去看望大哥!
他們去的不巧,元瑾瑜出門了,連同窗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兒。
“你們是瑾瑜的家人,來找瑾瑜的啊?那你們可來得不巧,半個時辰前,山門有人來叫他,他匆匆忙忙就跑出去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兒!”同窗兩手一攤,一副我啥也不知道,别看我的模樣。
此刻,兩大一小正處于元瑾瑜的學宿,按道理說,他們是來探望學子的,山門的看門人不可能讓他們進來,但巧就巧在,那個山門人正是之前元阿玉救下的那對老夫婦中的老爺子,爲女申冤成功後,他就尋了一個給書院看門的活計,在京城安頓下來了。
這次過來元阿玉并未扮上男裝,老爺子一下就認出了面前正是幫自己女兒伸冤的大恩人,二話沒說就開了門,惹得一衆想出門去的學子們一陣眼熱。
三人坐在元瑾瑜的學宿内,笑吟吟地和他的宿友穆羽說話,說來也巧,這個穆羽胖乎乎的,看着就十分讨喜,還是常平鎮出來的,隻比元瑾瑜早來了一年,也不知爲何元瑾瑜會和他分在一個學宿。
“阿瑜平日裏就沒少和我們誇他妹妹,最是溫柔娴靜,而且國色天香,我們平日裏當他胡說,沒想到竟是真的,元小姐貌若天仙,身姿翩若驚鴻,實在是世間難得一見啊!”穆羽拱着手笑呵呵地恭維着元阿玉,兩隻眼睛被臉上的肉擠成一條縫兒,從那雙小眼睛裏透出的視線驚豔卻不惹人煩,讓人如沐春風。
元阿玉被恭維得有些羞澀,但還是大大方方的說道:“穆公子客氣了,小女蒲柳之姿,實在稱不上國色天香,不過是哥哥疼惜妹妹說的玩笑話罷了,小女看穆公子器宇軒昂,周身氣質雍容,一看便知公子定是學富五車,腹有詩書氣自華之輩,實屬讓人仰慕!”她說得句句真切,誇人的話十分巧妙的避開了穆羽的痛處,誇得穆羽見牙不見眼。
“哪裏哪裏,元小姐才是真的沉魚落雁,令人心折。”
“穆公子過獎,小女不敢當。”
你一句我一句地聽得旁邊的元瑾林翻白眼,悄悄和小七嘀咕,“讀書人都這麽多廢話的嗎?小妹又不是讀書人,怎麽也這麽多話?”他實在不明白,好看就好看,不好看就不好看,廢那麽多話做什麽?不嫌口渴嗎?
小七一臉認真地看着元瑾林,也學着他小小聲地說道:“小七不知道,但是師父要你學着點!”說完還露出了一個同情的表情,氣得元瑾林直扯他臉。
這場商業互誇一直維持到了穆羽要去上堂了,元阿玉也順勢提出告辭,四人在學宿門口互相道别,剛還在笑盈盈的元阿玉一轉身笑臉就垮了下來,看得元瑾林一愣一愣的,連忙追問。
“小妹你怎麽了?”
他關心地看着元阿玉,對元阿玉的突然變臉有些不明所以。
元阿玉臉上神情有些煩躁,“咱們可能猜對了,穆羽說大哥最近和一個女子有些糾纏,而且已經爲了那個女子告假好幾次了,夫子十分不滿!”她語氣中帶了些不贊同。
大哥現在正處于沖刺階段,萬萬分不得心,别說還是屢屢爲了一個女子請假,弄得夫子都不滿了。
元瑾林驚訝地嘴巴都能塞進一個鴨蛋了,大哥想來克己守禮,在讀書上從未分過心,連女子都很少接觸,一接觸便臉紅的不行,更别提爲了一個女子頻頻告假了,小妹沒來過京城或許不知,他可清楚得很,這事兒絕對不簡單!
想到此處,元瑾林的眸色深沉,他也顧不得大哥說得什麽男女七歲不同席了,直接把小七提溜起來,一隻手拉住元阿玉的手,說道:“走,小妹,咱們回家,這兒不宜說話!”便拉着元阿玉飛奔起來。
“诶?诶?二哥,怎麽了?你慢點,我追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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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廊處,原本說要去上堂的穆羽站在廊下,圓滾滾的身軀在太陽下暴曬着,一顆顆晶瑩的汗珠從他白面般的臉龐上滾滾而下,他卻沒有任何怨言,依舊直挺挺地站着。
幾近小半個時辰後,穆羽已經快站不住了,肥胖如蘿蔔的雙腿正在微微發顫,一個身影這才從圍滿了層層幔帳中走出來,一雙鳳目微斂,并不直視他,聲如冷泉,潺潺凍人。
“事情辦好了?”
那人站在廊内居高臨下地俯視着穆羽,明明是三伏天,他卻披着一件大襖,手拿暖爐,穿着打扮無不與周圍的人格格不入,如果元阿玉在此,一定能第一時間認出這個于周遭格格不入的怪人正是屢屢拿着下棋來折磨她的龍承吟。
穆羽豈敢擡頭直視?微微低着頭,笨拙地行了個禮恭敬說道:“回殿下,都已辦妥了,相信以穆小姐的冰雪聰明很快就能查到那個纏着阿瑜的女子并非良人!”他盯着自己的腳尖不敢亂看,心裏納悶。
好好的,親王殿下插手阿瑜的事做什麽?莫非穆羽覺得自己摸到了一些了不得的事情,面上不敢顯露一絲異樣。
“好,這件事你做的不錯,你家裏的仇本王自有衡量,你且等消息吧。”
龍承吟丢下這句話便帶着人往外走去了,隻留穆羽在身後跪着大呼謝殿下,殿下之恩,穆某沒齒難忘,願爲殿下當牛做馬之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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