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他怕是要連唯一一個真心待自己好的人都保不住了。
元阿玉罷罷手,客氣道:“大公子嚴重了,救你本是醫者仁心。先前之舉也是迫于無奈,大公子莫要怪罪才是。”
眼看着齊修要攔不住了,若是任由那位夫人沖進來,他們兄妹隻怕會被當做竊賊處置。
那開封府可不是什麽好去處,她已經去過一次了,可不想再進去第二次。
元瑾林生硬的臉也溫軟了一些,“阿玉說得不錯,多虧了大公子及時醒來,我們兄妹二人才能化險爲夷。”
難怪這蕭懷恩會有那麽多陰損的招數,原也是形勢所逼,先前元阿玉說,他還不敢相信,如今親眼所見,倒是曉得其中的厲害了。
蕭懷恩搖了搖頭,一臉苦笑,“二位莫要折煞我了,若不是你們,我怕是咳.怕是都要活不成了。”
他同那繼母方氏已經不止一次交鋒了,自是曉得她的性子,沒準早就關閉了門庭,不準大夫進府,否則,齊修怎會想到将元阿玉給請來。
蕭懷恩除了感激,心底也十分慶幸,幸而那日元阿玉留下了一個地址,否則怕是要求救無門了。
“别說這些了,你被我用銀針強行喚醒,身子還虛着呢,一會兒喝了藥便歇着,等你養好了身子,咱們再見面相談。”
元阿玉剛說完這話,齊修就端着湯藥進來了。
蕭懷恩也沒有忸怩,端着藥碗一飲而盡,随後擦了擦嘴才道:“如此甚好,今日勞累了二位,改日蕭某一定登門緻謝。”
元阿玉點頭答應。
兄妹二人先行一步到了院子裏,元瑾林揶揄道:“不打算讓蕭大公子送你從大門出府了?”
“诶。”元阿玉歎了一口氣,“他都那般了,總不好再折騰人,一會兒讓齊修想法子找個梯子,總能出得了這蕭府。”
“也好。”元瑾林點頭。
然,倒也沒有那麽麻煩。
齊修給蕭懷恩蓋好被子,不知從何處尋來兩身下人的衣裳,讓他們兄妹二人換上,拿了蕭懷恩的腰牌,從後門将兩人給送了出去。
至于藥箱,則是用藍布包了起來,元瑾林抱在懷裏,倒也沒有露怯。
從蕭府出來後,元阿玉吐了吐舌頭,“總算是有驚無險,二哥,咱們快些回家吧!”
“好。”
于此同時,楚明允正一臉恭敬的等在院子裏,等着傳喚。
屋裏,絲竹聲聲聲入耳,龍承淵正半躺在榻上,一雙桃花眼微眯,欣賞着歌舞。
魏王的貼身侍衛常遂進了房内,湊到龍承淵耳邊嘀咕了幾句。
龍承淵便坐直了身子,一揮手将堂上的人都給打發走了。
這才正色道:“叫他進來吧!”
“是。”
常遂這才出去将楚明允給領了進來,楚明允一直低着頭,按着規矩給龍承淵行了一禮。
龍承淵沒叫起,淡淡道:“事情辦妥了?”本以爲這老匹夫是個聰明人,不曾想他的确是個聰明的,隻可惜有個拖後腿的兒子。
也不知,他給那楚天雄擦了多少次屁股了。
隻可惜這次被秦王給拿捏住了把柄,人現在還被關在诏獄裏。
在龍承淵面前,楚明允也隻有低頭哈腰的份兒,一臉谄媚道:“回王爺,辦妥了,保準萬無一失。”
他可是親眼瞧見那小子被帶了回去,這才回來複命的。
“既然辦妥了,那便跪安吧!”龍承淵拾起一個酒杯,放在手中把玩了起來。
楚明允一下子就腿軟跪在了地上,祈求道:“王爺,臣.臣有個不情之請,臣那不孝子還在诏獄裏,那府尹判了秋後處斬,眼瞅着可沒多少日子了,臣就這麽一個獨苗,王爺,臣可不能讓我楚家的香火給斷了啊!故而老臣懇求王爺救救我兒吧!”
楚明允說完這話,又‘咚咚’磕了幾個頭,絲毫不含糊。
“慌什麽?想個法子,找個人頂包便是,府尹是你的下屬,難道他不會照辦嗎?再不濟,等行刑之日,也能用個死刑犯将你兒子換下來。”龍承淵放下手中的酒杯,又道:“中飽私囊的時候,你不是也沒少辦嗎?”
楚明允一愣,頓時明白了龍承淵的意思,一副受教了的模樣,道:“老臣明白了,多謝王爺指點迷津。”
“楚明允,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等你那獨苗出來,可得管好了,若是再讓我那三哥抓住你的把柄,你這按察使也就做到頭了,搞不好,連項上人頭也保不住。”
龍承吟也不是個好對付,最近像條死狗一般,咬住了就不放手。
不過,他倒也不會怕他,現下曉得了他的行蹤,想要對付他,很是容易。
楚明允連連應是,“王爺放心,老臣一定嚴加看管。不過,王爺,您也算是拿捏住了秦王的喉嚨,也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沒有憑證的事,如何信得?本王叫你将人送到那女子身邊,也不過是未雨綢缪,若他們當真有什麽,也好拿捏,可若秦王是個愛江山不愛美人的,本王爲此放松了警惕,豈不是因小失大?”
“王爺,怎會沒有憑證?秦王一直躲着,不願現身,爲了那個女人,不惜讓阿齊拿了腰牌去救人,還勒令府尹放人,二人若不是有什麽?何必如此巴巴地往上湊呢?”
楚明允十分确定,他這雙眼可就沒有看走眼的時候。
龍承淵卻懶得計較這些,“行了,此事既然已經辦妥了,此後也不必再提,若是有用得着的地方,再用便是。倒是你那邊,楚明允,按察使這個位置可是不少人都盯着呢,你若是收不住那可休怪本王無情。”
說到底,他還是有些不信,那女子長得雖美,到底出身卑微,對龍承吟來說,可沒有任何助力。
對于一個唯利是圖的人來說,若沒有助力,那便是一無是處,又怎會是心尖寵?
“是,老臣定然不辜負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