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着大門落的鎖不見了,兄妹二人對視一眼,不由得乍眼。
這青天白日之下,還有人敢明目張膽的行竊?
元瑾林安撫的看了自家小妹一眼,道:“你帶着小七等在此處,等爲兄進去瞧瞧,若是勢頭不對,你們不必管我,隻管逃命便是。”
元阿玉捏緊了小七的手,卻故作鎮定,“二哥,你胡咧咧些什麽?我豈是貪生怕死之輩,若真是遇上了要财不要命的賊人,隻管将錢财給他便是。”
元阿玉這般說着,眼神卻是瞟向四周,若是真有危險,她自當盡快逃走,去向官府告案,讓人來救自家二哥。
兄妹二人正僵持着,門處卻突然傳來響動。
元阿玉和元瑾林臉都白了,一動不動。
誰知竟從門内探出一顆頭來,那人赫然是元瑾瑜。
元瑾瑜沒注意到他們的異常,整個人走了出來,問道:“都到家了還不進來,站在門外嘀嘀咕咕什麽呢?”
二人面面相觑,一時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他們總不能說将大哥當成了公然行竊的賊人吧!
元阿玉還有些沒緩過來,結結巴巴地開口:“大,大哥,原來已到休沐的日子了。”
害,原是誤會一場。
“是啊!今日黎山書院下學得早,我回來得不算太晚,已經将飯菜都做好了。話說,你們兄妹二人做什麽去了?還有這個孩子是誰家的?”
自家小妹是個什麽性子,他一目了然,從小便是這樣,隻要一心虛,總會結巴。
難不成這孩子是他們拍花子拍回來的?
虛驚一場,元瑾林也醒過神來,推了元瑾瑜一把,道:“大哥,咱們進去再說。”
今日被元阿玉抓了壯丁,做些打掃漿洗的活兒,可比他走一趟貨物累得多,适才提着勁,這會兒松懈下來,隻覺骨頭都是酸痛的。
此舉落在元瑾瑜眼裏,無疑是落實了猜想,一顆心都提起來了。
“走,進去吧!”
元阿玉沒開口,拉着小七走了進去,元瑾林緊随其後。
元瑾瑜也跟着進去,還将大門都給反鎖了。
這才質問出聲。
“瑾林,阿玉,你們說實話,這孩子是不是你們拐騙來的?一個稚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拐來做什麽?再說了,做人可不能喪良心,等吃過了飯,咱們還是快些将人給送回去吧!”
孩子丢了,爲人父母的,指不定怎麽着急。若是報官,官府查到自家弟妹身上,那可是一輩子的污迹。
元阿玉瞠目結舌,“大哥,你在胡說什麽?難不成是課業太繁重,把腦子都給學壞了?”
自家大哥一定是病了,否則怎麽會說起胡話來?
他們再不濟,再嬌縱任性,也不會做那等事!
“可不是,大哥,你若是不舒服,可别憋着,讓阿玉給你看看。”元瑾林也關懷道。
元瑾瑜卻以爲他們二人在插科打诨,生起氣來:“元瑾林!元阿玉!還不說實話是不是?”
元瑾瑜向來是溫潤如玉,謙謙公子模樣,可從未向這般闆起臉來,蓦地,還讓人有些畏懼。
一直沉默的小七從元阿玉身後探出頭來,猶在道:“大哥哥誤會了,小七并非是被誘拐來的,而是自己跟來的。”
元瑾瑜一愣,“你說什麽?”
元阿玉摸了摸小七的頭頂,讓元瑾林帶下去洗手,自己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元瑾瑜這才松了一口氣,不過轉而又愁上心頭,“那孩子一看就并非池中物,不清不白的,你們便貿然帶回家來,也不怕惹禍上身。”
元瑾瑜自幼讀書,滿腹經綸談不上,但人情世故卻是懂的。
對于自家弟妹的冒失之舉很是擔憂。
元阿玉笑了笑,“大哥,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咱們也是好心,總不能看着他餓死街頭罷。改日咱們空閑了,一起出去打聽打聽,若真是誰家丢了孩子,咱們送回去便是,若真如他說的那般是孤兒,咱們養着也成添一副碗筷的事,不麻煩。”
元瑾瑜的擔憂她是明白的,早在元瑾林領他進門的時候,她也說過同樣的話。
她雖不是聖母,也非鐵石心腸之人,将他攆走流落街頭她也是辦不到的。
事到如今,元瑾瑜也沒有更好的法子了,“明日便去,以防夜長夢多。”
一介白身之家,可經不起任何折騰。
元阿玉點頭答應。
“去,明日一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