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終是年邁,哪有那些精力奔波,再說府尹既然放了我們,我猜着,一定是有人看着這檔子事兒,讓他們不敢胡作非爲。”畢竟是皇城腳下,元阿玉分析道,卻不知自己還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那對夫妻遲疑起來,看見元阿玉淡然自若的小臉,感激的點頭應下了。
在元阿玉離開開封府後,阿齊才顯現出來。
府尹人面上帶着讨好的笑容說道,“您看這人我們也都放了,秦王大人該滿意了吧?”他隻希望這秦王千萬不要再記挂着他。
阿齊雙手抱于胸前,目不斜視道,“秦王可盯着這件事,你好好查案,不然頭上這頂烏紗帽,不管是誰都護不住。”他做了個威脅的動作,驚得府尹連忙點頭。阿齊才滿意轉身離去。
茶樓之上,一雙墨眸見着元阿玉平安出來,才松下一口氣。
今日折騰了一天下來,也累了。
此刻夜幕低垂,繁星閃爍幾點,挂在天空之中,元阿玉準備休息,想起白天的事兒,她心中仍是疑惑,是何人在背後幫她?按理說他們初到京城,也未結識任何權貴,百思不解,隻得先放下這件事情。
次日天明,元阿玉帶着那對夫婦,來到公堂之上。
升堂聲起,府尹大人坐在高位,面色難看。一旁的師爺俯身不知耳語着什麽,他忍下心中的不耐煩,故作嚴肅的開口道,“羅捕快,這件事情就交由你去查,師爺跟陪。”
元阿去面色冷然,無視一旁傳來的打量目光,那兩個老夫婦跟在元阿玉身邊,見元阿玉一個弱女子尚如此坦然,也忍不住繃緊表情。
“元姑娘請。”羅捕快人高馬大,方臉豎眉,看着倒是很正義,兩人一同趕到城東的布莊。
那大娘見到布莊,一臉悲戚的說道,“那日正是我與小女在此挑選布料,小女被擄,裏面的人都可作證。”
元阿玉見大娘一臉悲泣,忍不住扶住她,輕聲道,“相信衙門會給個公正的,大娘你别再傷心了。”那大娘點了點頭,擡手拭淚。
羅捕快率先走進布莊。見到官家的人來了,裏面挑選布料的夫人小姐都匆匆的離開。
見此,一位頭發半白的一位瘦小老頭不知從何處!鑽出來,他身上穿着黃花綠紋的衣裳,舉手賠着笑說道,“官爺,也可是有什麽事情?”
羅捕快面色嚴肅開口道,“元年十兒日,一位姑娘家家在你們這店中買布,被那楚家少爺搶取豪奪,可有此事?”
聽到這話,那掌櫃立刻搖頭,頗爲惶恐的說到,“我們布莊哪會發生這種事情呢?想來官爺是找錯地方了吧。”
聽見那掌櫃這麽說,那大娘瞪大的眼睛,像是不敢相信一般,走過來說道,“那日是我們三人一同來到老闆家的布莊看布,您還說我女兒極襯那紅色的布料,衆人都是看見那人将我女兒搶走的,怎麽就說沒看見呢?”
看着大娘面露悲戚,忍不住哭腔解釋道,布莊老闆面露難色,低下了頭。
他也不過是經營着這小小的布莊身影,怎麽敢得罪那楚家少爺,将人招供出來。
“當真沒有嗎?”羅捕快壓低眉頭,嚴肅的說道,“若是撒謊的話,可是要去衙門領二十大棍。”
這無異于是威脅掌櫃,不料他仍是咬咬牙堅定地說道,“确實沒有,不信官爺問問,我們布莊中的這些小二,誰看見了楚家少爺來我們這店裏面搶人。”
周圍一衆沉默,縮成一團,店小二們紛紛搖頭。
那羅捕快轉過身來,望向元阿玉說到,“元姑娘,您看這事兒。”
元阿玉心中一緊沉,她竟沒想到這些人都要幫着那纨绔隐瞞,在這京中,那纨绔勢力如此之大,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指證。
見到周圍人都失身否認,那婦人跪倒在地,不住痛哭,失去控制的哭聲,在這小小的布莊回蕩。
元阿玉也頓感無力。她第一次如此貼切感受到,在權勢面前,人命如此的輕賤,甚至惡人作歹之後,旁人都可以視若無睹。
元阿玉目露痛斥,掌櫃和一旁的人都不敢與這道直白的視線對視。
面前這丫頭看着普普通通,眼神卻極有感染力,仿佛一眼可以看透他們的心底。
不知道府尹大人爲何要任他們來做這麽一場戲?早在之前,府尹大人就來警告他們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既然如此,我看幾位還是請回吧,要知道咱們府尹大人忙的很,沒機會陪姑娘您鬧了。”一旁許久未出聲的師爺笑眯眯的說道,分外滿意這布莊掌櫃的表現,元阿玉擰眉不語,隻希望此刻有人站出來說個公正。
正在僵持之際,忽然一道低啞的聲音從店門外傳來,“我乃秦王殿下派來幫助此次破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