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阿玉擦了擦眼淚,拉着元瑾瑜往家裏走。
這個時候,原本昏暗的天,忽然飄起雪來,這一場雪來得突然,洶湧,鵝毛一般在空中飄飄灑灑,元阿玉拉着元瑾瑜的手,兄妹兩個人,在大雪之中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家裏走。
客棧内。
阿齊悄悄進門:“主子,事情已經解決了。”
“如何解決的?”
龍承吟執起黑子,輕輕地落在棋盤上,“吧嗒!”聲音很清脆。
阿齊額頭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冷汗,隻覺得這一棋子好像是砸在了自己的心上,莫名的心慌。
“蕭懷義搭線,元家破财免災。”
阿齊低着頭,縮了縮脖子,聲音很小。
龍承吟不怒反笑,哼了一聲:“這個蕭懷義倒是很會做人啊。”
“卑鄙小人,主子,元姑娘現在隻怕是還對他感激涕零呢。”阿齊有些擔心元阿玉,小心翼翼的看着龍承吟:“要我們出手嗎?”
“我自有安排。”
龍承吟喝了一口茶,滿足的眯着眼睛。
這茶便是用元阿玉給他的靈泉水沖泡的,喝下去之後,四肢百骸都是暖的,就好像是吸入了春風一般。
阿齊這才松了口氣,他家主子果然還是放不下元姑娘啊。
有錢能使鬼推磨,三日之後,元瑾林終于是沉冤得雪了。
對外的說法就是誤會,不過具體的元阿玉并不關心,人能夠平安無事的回來,就最要緊了。
全家人都守在大牢門口,等着元瑾林出來。
大牢的門打開,元瑾林從裏面出來,看着站在門外的家人,眼圈一下子就紅了:“爹娘,孩兒不孝,讓爹娘擔心了!”
元瑾林跪在地上,哭出聲來。
雖然隻是短短四五天的時間,可是他卻是從生死線上徘徊了一圈的,心理壓力很大,看見最親的人,自然是受不住,哭出聲來。
“兒啊!我的兒啊,你可算是回來了,娘的心都要碎了啊!”元母趕緊把人扶了起來,嚎啕大哭。
元阿玉紅了眼睛,拿着柳樹枝,在元瑾林的身上拍了拍:“家裏給你燒了熱乎乎的水,回去好好洗洗,去去晦氣!”
元瑾林看着元阿玉這個忙活的樣子輕笑了一聲:“你這個小丫頭,怎麽這麽迷信?”
“這不是迷信,我就是希望二哥您以後能夠平平安安的。”
元瑾瑜笑了笑:“好了,二弟出來是好事,咱們快些回去吧,别在外面哭了。”
元母擦了擦眼淚:“對,咱們回家,回家了。”
元父是一個話不多的老實男人,隻躲在一旁抹眼淚,看的元阿玉一陣的心酸。
一家人回到家裏,冷清了好幾天的家,總算是熱鬧了起來。
元阿玉跟元母在廚房裏忙忙活活,元瑾瑜則是給元瑾林倒水洗澡,一家人其樂融融的。
“二哥在裏面吃了苦,咱們過年也沒吃好,娘,你今天可不能小氣了,大家要好好吃一頓才是!”
元阿玉喜滋滋的,揚着眉毛。
聽見這話,元母也笑了:“你這個小丫頭啊,現在可真是長大了,這次的事情你大哥都跟我說了,那個蕭公子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幫忙的吧?”
元阿玉的笑容戛然而止,尴尬的咳嗽了兩聲小聲地說道:“娘,您說什麽呢?蕭公子是大哥的同窗,跟二哥也是見過面的,這自然是兩個哥哥的面子,跟我一個丫頭片子有什麽關系啊。”
元母擡頭,看着元阿玉:“蕭公子相貌堂堂,出身不凡,你不喜歡嗎?”
“不喜歡。”
元阿玉想都沒想就搖了搖頭,蕭懷義這樣的人,一看跟她就不是一路人,她當然十一點都不喜歡了。
“你該不會還想着那個肖舒呢吧?”元母警惕的看着元阿玉:“阿玉,蕭公子不知道比那個肖舒強了多少倍,你可千萬不要犯糊塗。”
“娘,我還小呢,肖舒也好,蕭懷義也好,我都不喜歡,我現在隻想多陪爹娘兩年,我在你們身邊,不好嗎?”
元阿玉眨了眨眼睛,看着元母。
這一年,元阿玉越來越懂事了,元母自然喜歡的。
不過姑娘大了總是要嫁人的嘛。
“你這孩子現在說的好聽,以後還不是要嫁人,娘跟你說的都是好話,這個蕭公子真的是萬裏挑一的人物,你可别錯過了。”
元母絮絮叨叨,手下的活計卻沒有停下。
元阿玉一陣的無奈,嘴角狠狠一抽:“什麽了不起的人物啊?我才不稀罕。”
見元阿玉如此嘴硬,元母隻以爲她是忘不了肖舒,有些犯愁,歎了口氣。
元阿玉也不知道爲什麽,一想到以後要嫁做人婦,腦海裏浮現出來的居然是那張冷冰冰的臉。
咦!她一定是昏了頭了,那樣的冰鎮悶葫蘆,要是真的成了親,她還活不活?
靈泉水他喝了嗎?
想着想着,元阿玉又忍不住的開始關心。
“呀!油鍋着了!你這個死丫頭,站在鍋邊都沒看見啊!”
元母驚呼一聲,急忙蓋上了鍋蓋,歎了口氣,皺眉看着元阿玉:“出去出去吧,在這裏還不夠添亂的!”
元阿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轉身朝着外面走去。
“都怪他!”
元阿玉氣惱的哼了一聲,狠狠地踢了一腳邊上的大樹,結果因爲剛下了大雪,這麽一腳,樹上的雪嘩啦啦的落了下來,撒了元阿玉一頭一身。
“噗,哈哈哈!”
阿齊過來便看見這一幕,一個沒忍住,笑了。
元阿玉擡起頭來,皺眉看着阿齊,沒好氣的說道:“笑什麽?”
“咳咳,沒什麽,我家公子喊你過去喝茶呢。”阿齊收起笑容,強忍着笑,說了一句。
元阿玉哼了一聲,别過臉去:“沒時間。”
“元姑娘,你可不要爲難我啊,要是我辦事不利可是要被查責罰的啊。”阿齊慘兮兮的看着元阿玉。
想着上次阿齊身上的傷,元阿玉就知道,那位長甯公子雖然冷清,卻也不是個好說話的。
“可是我二哥今天出獄,我們馬上就要吃團圓飯了。”元阿玉微微蹙眉,有些爲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