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北風吹來,在江面上打了個旋兒,卷起了部分浮雪。
那雪起起伏伏之間,莫名的就變黑了。
“去安排吧。”
“屬下遵命,即刻便去拜會江縣令。”
将自家主人送回了别院,阿齊又馬不停蹄的來到了縣衙。
未經通禀直接翻牆而入,而彼時江縣令已經手持長劍,候在大廳。
“來者何人!爲何做這等宵小行徑。”
阿齊亮出了一道令牌:“既然是深夜造訪,自然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想必大人也是這樣想的。”
“你走吧,我不想見你。”
江文韻将長劍收回了鞘中,轉身就要離開。
這人的來意是什麽,他已然知曉,也就不想與他多廢話了。
本就是爲了避世,所以才選擇了這安靜的小鎮,又怎會卷入到權力的紛争之中!
“江大人就算不爲自己考慮,也得爲夫人考慮一下,即使是躲到這偏遠縣城之中,也有人對夫人下手,你認爲這是爲什麽?江大人睿智,自是明白我在說什麽。”
這話一出,江文韻便停了下來,眼神之中帶着憤恨:“你們與他們又有什麽區别?爲何就是不肯放過我?”
“江大人想必是誤會了,我的主人與他們多了一樣東西,那便是仁義。”
“不過是滿口仁義的狗東西罷了,說的出,卻做不到,說了又有何意。”
阿齊抿了抿嘴,覺得自己過來與一個讀書人耍嘴皮子,簡直就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輕咳了一聲:“江大人,我不與你耍嘴皮子,我隻說此行來的目的。”
随後阿齊從口袋之中拿出了一本文書,隻說了一句話:“司天監推測,今年是個暖冬。”
“你……你說的可是真的!”
江文韻雙眼充血,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确實不敢去接阿齊遞過來的文書。
阿齊将那封文書塞在了江門運的手中,說道:“回答人的話,是宮裏來的消息,比起七年前,暖回潮更快,大人若想做些什麽,現在還有機會,再晚了,也就來不及了。
至于這文書大人想不想要,全憑大人自己的意志,若是不願意,丢掉變好,自有人會代替江大人去上任。”
阿齊拱了拱手,從來時的路回去了。
江文韻頹然的坐在台階上,想起的慘了七年前案,掩面長歎。
那也是個暖冬,北面突發洪水,洪水肆虐過後,留下餓殍滿地,他幾次上書朝廷卻并未有及時的回應。
至于那些赈災糧和錢款,經過層層剝削,拿下來竟然什麽都不剩了。
而做實事的江文韻因爲私開糧倉赈災,差點下了诏獄。
如今又有類似的事情發生,管或者不管,全憑他一念之間。
可他又怎能以一己之力對抗,那滿朝奸逆!
“大人咱們去吧。”
縣令夫人走到了江文韻的身邊,握住了他的手,希望能夠給予他力量。
“可……我擔心……”
“當然是擔心他不是個好相與的,與那些人一樣,說一套做一套?”
“對,我怕重蹈七年前的覆轍。”
“可正因爲如此大人更應該去啊!與他周旋,那些黎民百姓尚有一線生機,可若不能周旋,隻怕他們十死無生!”
江文韻握住了夫人的手,突然明白了自己應該做些什麽。
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如今既然已經提前知道了消息,那麽或許能夠提前做好洪水預防,或許能夠減少百姓傷亡。
拿定主意,江文韻便不再那麽糾結,選擇吉日前去上任。
拜師之後的元阿玉,每天兩邊跑,不是在家侍弄草藥,研究常備感冒藥,便是去周家醫館,幫着治療病患,有時候還見縫插針,免費發放自己研制的預防感冒的茶。
起初周大夫還阻止,後來發現這藥不僅能預防,還能直接治療部分傷風,覺得有些驚訝。
“阿玉,你這用了哪幾味藥材?怎麽效果如此之好?”
周大夫是一點不覺得徒弟比師傅聰明有什麽問題,反而不恥下問。
“我用了三叉苦、崗梅、金盞銀盤這三種粉末磨成粉,以及薄荷提煉的精油,做成的藥膏,直接用開水沖泡當茶飲用,可以強身健體,提高……身體素質。不過這其中的比例,我還在研究,似乎得因人而異,還沒有找出黃金比例來。”
元阿玉解釋道,差點就把免疫力這三字說出來了。
“這幾味藥倒确實是治療傷風的,隻是作用十分重疊,你怎麽想着将它們三種融在一起?至于這薄荷主要是用于皮癬,難道它也有治療傷風的作用。”
元阿玉得意的笑笑沒有說話,而事實證明,這是有效果的。
經過一段時間的宣傳,元阿玉所研制的健身茶,得到了鄉親百姓的一緻好評,更是爲周氏醫館帶來了不少的生意。
本來元阿玉并不想取這個名字,想沿用前世的感冒靈,卻發現這個世界還沒有“感冒”這個詞,所以隻能用健身茶來代替了。
生意的事全都交給了元謹林,元阿玉根本就沒有理會。
除了元母最近經常抱怨元謹林回來的越來越晚之外,家裏并沒有其他的變化。
而随着她使用靈泉救人的次數越來越多,她發現自己與靈泉的聯系更加的緊密,而她的靈泉空間,也更加的遼闊了。
現在她僅憑意念便可以自由出入靈泉空間,還可以在裏面種植草藥,而且土地十分肥,根本就不需要用靈泉先滋養土地,幾乎移植每一株幼苗,都能夠存活。
這幾乎讓元阿玉欣喜若狂。
雖然土地面積不算大,但對于元阿玉而言卻是足夠了。
眼見着到了除夕,一家人圍在一起吃飯。
元阿玉卻突然想起了那個孤獨的隻能自己與自己下棋的人,心裏想着,若是他表現得不那麽高高在上,或者自己今天可以邀請他到家裏來吃晚飯。
不過很快這個念頭便被她抛諸腦後,畢竟每次見面都是在外面,元阿玉仔細的想了想,發現自己除了知道他叫長甯公子之外,幾乎一無所知。
“唉,這就是他沒口福了,我自己多吃兩個得了。”